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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人本自私

夏之歆一直窝在家里,第二天她也央求妈妈替她请假,还抱怨着都是因为他们把她一个人扔下去旅游了,所以害她生病了。

夏妈妈被她说得有些内疚,只好同意。

周一夏之歆就在家里闷了一天,晚上她在看书。正看得上下眼皮在打架的时候,夏之歆似乎听到外面有争吵声。因为心是藏着事,所以她特别敏感。她打开了门,只听到妈妈激动的声音:“同志,你要相信,我们家夏之歆是不可能跟那种同学来往的。你刚才说他什么,打架斗殴?抢劫?这种人还是学生嘛,是小混混吧?我们家夏之歆可是乖乖女,完全不可能跟这种人来往的,您可要查清楚哇!”

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说:“我理解您。但是,现在我们就是在调查清楚啊!麻烦您把您的女儿请出来好吗,我们有必要当面询问她一下。因为这也关系到另一个人的清白。我们不会让一个好人白白蒙冤,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但是我们需要您的配合,好吗?”

夏妈妈没好气地说:“我女儿早就睡下了,明天还要上学呢!”

夏之歆忍不住走了出去。一眼看到一男一女两个穿着警服的人各拿着一个小本子在自家客厅。“发生了什么事?”夏之歆不禁问道。

夏妈妈一看见她的出现,气得脸都歪了。

其中之一看夏之歆出来了,连忙走过去说:“请问你就是夏之歆吧?是一中高二(1)班的学生吗?”

夏之歆点了点头。

夏妈妈连忙走了过来说:“同志,我家女儿还没到十八岁,还没有成年的。无论你们需要问什么,我们作为父母的,都是都要在旁边听着的。”

两个人倒是笑容轻淡安抚地说:“您放心吧,这个是当然的。”

两个继续问道:“请问您认识唐尧吗?”

唐尧?夏之歆心里格登一声,莫非他出事了?但她没敢问,只能默默了点了点头说:“认识。他是高二(2)班的。”

“请问上周星期六晚上七点钟至星期天上午十二点钟之间,你有没有见过唐尧?”

夏之歆脸唰地红了。出于自我保护意识,出于对那件事的羞耻的内心感觉,她不敢说实施。她只好默默地摇摇头。

“据唐尧说,你每个周末都会去他家看书,而星期六那天你们除了在一起打过网球之外,还一起看书到下午。而星期六整晚都是你陪唐尧在你家中度过的,直到星期天早上你们才离开。”

夏之歆还没回答,夏妈妈就气得脸红脖子粗尖着嗓子喊道:“同志,你们怎么能这样说,污蔑我女儿的清白?我女儿怎么可能会跟那种小混混来往,还一起过夜?简单是血口喷人!”

一直冷静的夏新国也忍不住说:“同志,你们可以调查清楚啊。可不能平白无故地让人毁了我女儿的清白啊!”

公职人员毕竟是公职人员,对家属的紧张情绪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冷静地说:“刚才你们也承认,上个周末你们出去旅游去了,家里只有夏之歆一个人。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能凭自己感觉去下定论?是不是,是要问夏之歆的。”

夏爸爸与夏妈妈一齐看向夏之歆。

夏之歆的心狂跳不止,她想保护自己,她也不想失去爸爸妈妈的爱,令他们伤心和失望。她在心快速地在盘算着,她不可能,不可能把那天晚上的事说出来。

她忍不住问了一句:“阿姨,请问唐尧他怎么了,他犯了什么事?”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都感觉这里有戏。

“夏之歆,这一点我们会告诉你的,但是您要先配合我们的调查,好吗?”

夏之歆沉默了。她知道,她每个周末去唐尧家的事,唐尧那边很多邻居都看见过,这一点她绝对逃不掉。但周六晚上的事,应该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的。

“我是认识唐尧,而且,”夏之歆偷偷地看了一眼妈妈,说:“每个周末上午,我都会借口去同学家写作业,跑到唐尧家里看小说。这的确是事实。但是你说的周六晚上和周日早上,我一直在家里睡觉。”

“夏之歆,你!你居然敢跟跑去那种混混家里,你不要命了吗?”夏妈妈激动地一个耳光就拍了过来,被夏新国挡住了。

“冷静些冷静些,等人家调查完再说。”夏新国小心地安慰着妻子。

“一个人在家里吗?有人可以作证吗?”那女的又问了一句。

“是一个人在家里。没有……没有人作证。”夏之歆小声地说。

那男的又递过一张照片,正是那天赖账不给钱的“老赖哥”。

“你见过这个人吗?”

夏之歆只瞄了一眼,就点了点头。

“给我们详细说说,你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见过这个人的。”

“……是在唐尧家里。当时,这个人好像是赖账不给钱,还骂唐尧的妈妈。唐尧一时生气,就跟他吵起来了。”

女人又问:“吵起来了?还有呢?”

夏之歆又小声说:“打起来了……唐尧用凳子把这个人的头砸了一下,流血了。那个人就还钱了,然后就走了。”

“然后呢?唐尧有没有对你说过这个人怎么样?”

夏之歆摇摇头。

“唐尧有没有说过,不会放过这个人之类的话?”耐心地引导着。

夏之歆继续摇摇头,又说:“唐尧只说了这个人欠了好几次钱了。没有说过不会放过他之类的话。但是这个老赖哥说了狠话,说要找人收拾唐尧之类的。”

两个人点点头。

女的又说:“我再向你确定一下,周六晚上七点以后到周日上午十二点,你真的没有见过唐尧?”

夏之歆低着头,闭着眼睛,把心一横说:“真的没有见过。上午我们一起看书,下午我们一起打网球的,打完玩球后我还去他家看书的。看完书后,我就回了家了。没有见过他。”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地把手中和本子一收,说:“谢谢你们的配合。”

夏之歆急忙问道:“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女的淡淡地说:“那个老赖头,差点被人杀了。还好命大,及时被人发现送到医院,把命捡了回来。他醒过来之后一直在骂着什么唐尧,唐晓珠。因此唐尧现在是作为嫌疑人被我们控制着。”

“叔叔,唐尧不可能做这种事的!那个老赖就是个老混混,到处欠人钱,想杀他的人多了去了!”夏之歆急切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你能确定?”女的闪着眼睛问道。

夏之歆不吭声了。

男的又在旁边帮腔道:“我们只相信证据。如果没有证据,一切说法都是空谈的。夏之歆,假如你以后想起了什么事,随时可以上我工作的地方来找我,这是我的地址和电话。”

男的撕了一张纸塞在她手上。然后两个人一起走了。

送走那两个人之后,一直隐忍不发的夏妈妈终于爆发了:“我说夏之歆,你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怎么跟那种小混混混在一起的?”

夏之歆不敢抬头,小声地说:“唐尧是我们隔壁班的同学……”

“什么同学,我看他一定就是个差生!”夏妈妈气不过。

“妈妈,我知道错了。”夏之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为了以后的自由,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服软认错。

“光知道错了还不行,以后不准跟这种人来往。”夏妈妈还是很心疼女儿,特别是夏之歆快速认错。

“我知道了。”夏之歆又小声地说。

“你知道错了,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一直不出声的夏新国严肃地说:“你还胆敢欺骗父母,还叫易已然也帮你瞒着我们?”

夏之歆没有办法,小声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爸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

“女儿肯定是知道错了,要不然我说她不会这么乖地帮家里搞大扫除。”夏妈妈一看到夏新国那严厉的更次表情又开始心疼女儿了,“这种事摊上,也真的是倒霉。那个小混混怎么胆敢扯上你,说你跟他一起过夜?他安的什么心?”

夏之歆心惊胆颤起来。虽然确有实其事,但她此时也埋怨他,自己没有做过的事不要认,但为何要把自己供出来?

夏新国叹了一口气说:“这种事不是什么好事,说出来真是丢人!以后谁也不准提这件事,知道没有?给别人看见了,人家还以为咱家做了什么犯法的事呢!”

夏之歆没有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过去了,也许是她的认错态度良好,第二天她又说要上学,护女心切的夏妈妈,同易已然一起,一路送女儿到学校。

夏之歆的心又悲哀又害怕又紧张,她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不停地跟易已然说笑话然后大笑来排解心中的不好情绪,以期自己忘掉那件事情。

易已然对夏之歆的大大咧咧已经习惯了。

而夏妈妈看到夏之歆开心的模样,心中也放下一块大石头——她一直也怀疑自己的女儿同那个小混混过了一晚上!

夏之歆心不在焉地呆到放学。

今天是易已然做值日生,往常夏之歆都会留下来陪他一起走。

但今天夏之歆心里有其他的事情,她眼珠子一转,说:“易已然,要不我今天一个人先走吧。我实在饿得紧了。”

易已然虽然不太开心,但也没有办法反对。

夏之歆一溜烟出了学校,翻开了那天晚上那个人留下的地址,很快地她就找到了那个派出所。她按上面的名字说找李胜。

不一会李胜出来了。父母在旁边,小女孩子有很多话不能说不敢说,这很正常。李胜知道,或许这小女孩能提供什么线索。

“是你啊,夏之歆,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线索要告诉我吗?”

以前的夏之歆,是一听到什么线索,破案都会兴奋半天,但这一次关系到自己和唐尧,她能有什么兴奋的呢?

“李警官,我能不能……能不能见一见唐尧?”

李胜摇摇头:“不可以哦。在审理未审理宣判之前,任何人不能见他。”

夏之歆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又可怜兮兮地说:“不能通融一下么?我又不会做什么坏事。”

李胜说:“没有办法,这是规定,我也不能擅自改变这些规定啊。怎么,你跟唐尧很熟吗?”

夏之歆说:“是好朋友。”

李胜说:“他平时朋友多吗?”

夏之歆摇摇头说:“不多,我没有见过他有其他的朋友。他在学校也经常是一个人的。”

李胜若有所思。

这时一个女声响起:“是你?”

夏之歆回头一看,原来是唐妈妈。

唐妈妈情绪非常激动:“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我儿子一定是跟你在一起的。他没有要杀老赖,我儿子不是那种人!闺女,你一定要好好跟他们解释解释,我儿子那天晚上一直跟你在一起,是不是?”

唐妈妈拉着夏之歆的手臂,似乎怕她走掉了,又大声说:“快,快跟他们解释清楚啊!同志,我儿子一定是跟她在一起的!”

“阿姨……”与唐尧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夏之歆面对唐妈妈的时候特别心虚,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此时唐妈妈抓得她手臂生疼生疼的,她忍着,也不敢吭一声。

李胜说:“唐晓珠,这里是派出所,你别在这里喧哗吵闹了!我们自然会查明真相的!保释的手续办得差不多了,就差保释金到位了。”

唐妈妈愣了一下,夏之歆趁她愣神的功夫,转身就跑。夏之歆终于还是退缩了。她害怕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在面对派出所,调查,坏人,杀人凶手,嫌疑犯这种字词里,心里肯定止不住地害怕。

她在派出所门口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着,等着。

没等多久,果然看见唐妈妈领着唐尧出来了。

唐尧步子很轻,似乎站都要站不住的样子,就像被饿了几天似的。

头发乱糟糟,本来就白净的脸此时更白了,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唐妈妈想要扶他,一碰到他的背他就疵牙裂齿地叫了起来:“哎呀……疼……别碰我,疼……”

唐妈妈眼泪直掉:“那些人还是人吗,把你弄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两个人慢慢走近,又慢慢走远。

夏之歆就这样目送着他们离去,她实在提不起勇气上前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同时她也想逃避他,想忘记那天中午两个人从醉酒中醒来无言相对的事情。

夏之歆看着天气,怕晚回家了又受到爸妈制裁,只得又偷偷溜回家。看着时间,她估计易已然还没有回来,于是就在楼下等着。

果然没等一会,易已然就回来了,很惊讶:“夏之歆?你怎么还没回家?你比我早走的,现在才到家吗?”

“哪有啊,”夏之歆说,“我早就回来了,但是想着回家也没什么事干,就在楼下边玩边等你一起回家咯。”

易已然笑她:“你以为你还是小学生啊,楼下哪有什么东西好玩啊?”

夏之歆感叹道:“我要是个小学生,多好!至少没那么多烦恼。”

易已然没听清,回问了一句:“什么?”

“没什么。”夏之歆一蹦一跳地跟着易已然一起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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