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着的单薄身影,白色的裙摆在冷冽的寒风中摆动着,当她跑出大门的时候,脸上出现了委屈,出现了惊讶,出现了怒气,还有着眼里的雾气,她不顾一切的跑到站在门外的男子面前,咧开嘴便情不自禁的奔进男人的胸膛里。
“郁骐你还活着?!真的还活着?!”水颜倾耳听郁骐强而有力的心跳。
郁骐望着眼前的水颜,原本带笑的脸,却瞬间消失,他脱下自己身上的羊毛披风盖在水颜的身上。
“怎么不穿袄子就出来啊?”郁骐有着责怪,但这样担心的责怪,让水颜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晕开,可突然想起什么,她的脸上出现了哀伤。
“你怎么还活着?你怎么没有保护好王爷?你怎么还独活着?”水颜没有章法的骂意,让郁骐的脸瞬间少了红色。
他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水颜的肩。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他。”郁骐温柔的安慰,不停的责怪自己,但脸上却满是无奈。
水颜撇过脸,不愿意看郁骐,她觉得自己才没有脸见这些人,而且她有什么理由去怪别人,明明罪魁祸首是她自己!
“王爷走的时候很安详,他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他还叫我告诉你,好好的呆在这里。”郁骐低沉的开口,但却没有水颜熟悉的吊儿郎当。
“我真的不知道那消息是假的……”水颜着急的开口,但郁骐却示意她不要在说下去。
他懂水颜,也明白她,如果不是被人算计,她或许不会这般的傻。
“我这次来,是给你送东西的。”郁骐扯开笑意,指着自己身后的马车。
水颜有些不明白。
“你上次走得匆忙,只带了少许的东西,现在王爷不在了,你也不能在回去了,你还是在这里好好的伺候自己的新主子。”郁骐转身,动手卸下马车上的东西。
“他不是我的主子!王爷才是我的主子!”水颜冷冽的开口,声音里有着坚决。
郁骐卸东西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薄唇紧紧的抿紧。
“你或许好好的伺候阎濮昊,你才会幸福的,过去就已经过去了。”郁骐的声音有些小,但水颜还是听见了,她想反驳,可郁骐脸上那复杂的表情,却让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
郁骐上前,动作小心的为水颜再次拉了拉披风。
“我走了,以后有时间我还会来看你的。”郁骐看了看阎府的大门,眼里有着冷淡,有着怒火,也有着小心,因为他今天是打算丢掉性命来的,原本想说水颜傻,其实自己也很傻。
水颜上前拉住了郁骐的手,冰凉柔滑的触感,让郁骐突然有一些错愕和奇怪的情愫。
“王爷走了,你准备到哪去?”水颜着急的开口,脸上有担心和害怕。
郁骐抿了一下薄唇,淡淡的呼出一口气,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既然来了,还是到里面去坐坐,我虽然知道你是来见水颜,但你可是打着我的口号来到这的。”阎濮昊一袭青墨色的长袍,神态慵懒,步伐缓慢的走到水颜和郁骐的旁边。
郁骐脸上的表情微微的懵了一下,但随即单膝跪地,毕恭毕敬的开口“阎爷。”
阎濮昊的嘴角,往上扬了扬,但眼神却飘忽到水颜满是恨意的脸上。
阎濮昊扯开笑意,突然弯下腰在郁骐耳边,缓慢的说道“你觉得,你到这里来了,我还会让你走吗?”
郁骐抬头,脸上却全是淡然和无所谓,但一旁的水颜望着这样的表情,却有些不明所以……
夜静静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出深幽幽的地牢里,划破了睡梦中的人,水颜转头望向门外,但发觉自己听错的,又埋下头。
水颜的手中拿着的银色珠花把玩着,脸上挂着浅笑,幸福的回忆蔓延到全身……今天的她真的有些开心,不止见到郁骐,还感谢郁骐为她带来的回忆,虽然有些磨人的心痛,但至少还能找到回忆的事实。
只是今天在门外,郁骐上马,准备离去的时候,他望着她的眼神有些不舍,有些深邃,仿佛他们就真的要天各一方。
水颜不知道阎濮昊在郁骐的耳边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何郁骐的脸上会有些超越决绝后的淡然。
水颜把珠花放到盒子里,手腕上的细丝还缠绕着,郁骐今日的话语,她当着的有些不明白,因为明明知道只对王爷忠心的她,居然叫她好好的伺候阎濮昊?!
水颜脸上挂上嘲笑,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对阎濮昊忠心,永远不会……
房门被人抽开,阎濮昊的脸上挂着一丝丝的汗水,凌乱没有挽结的发丝,垂在身后,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慵懒和邪魅。
水颜的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然后身子不自觉的往床里面缩,都这样的时辰,他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什么?
阎濮昊笑了笑,一种自然的笑意,他缓步的来到水颜的床边,没有迟疑的坐到床上,而水颜脸上的防备依然是如此明显。
阎濮昊无所谓的伸出手,把水颜的手腕拿到眼前,并拿起小几上的药膏细心的擦拭着,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还害怕她疼痛的吹出气息,这动作有些爱怜的味道。
水颜错愕,他到底是在干什么?!
阎濮昊打开细丝上的小锁,为水颜包上布条。
“如果你听话,怎么会受这苦?”阎濮昊淡笑的责怪,但声音却阴阳怪气。
水颜打了个冷颤……她从心里害怕这个男人,他绝非是这般好心的人,更不会是这般细心和懂得爱怜的人。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会高兴的事情。”阎濮昊再次将细丝锁在水颜的手上。
水颜的眉头纠结得更深。
“你的王爷……季凌阳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