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第十九章毒与药的变奏
从睡神到死神
罂粟是一种花朵十分艳丽的草本植物。尽管人们一次吃下整株罂果，也不会命归西天，但
在世界上已知的成千上万种有毒植物中，它的名气却最大，原因
是罂粟未成熟果实的果皮内，含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乳汁，它暴露在空气中后，很快就变黑
、凝固，形成大名鼎鼎的鸦片。
据说，当年古希腊哲人苏格拉底被迫服毒自杀时，所服的毒参汁液中就掺有鸦片，但用
意并非为加速自己的死亡，而是使自己死前减少痛苦。苏格拉底喝了这种混合毒药后，便不
停地走动，直到感到双腿沉重时才躺下。很快，他的脚失去了感觉，麻醉作用自下而上逐渐
发展，使他的头脑直到呼吸停止前都很清醒，能从容地和亲友诀别。
鸦片从古希腊时起，就是一种效果十分明显的镇痛麻醉药，并使许多在战争中受伤的士兵解
除了痛苦。但由于金钱的诱惑，一些人开始利用鸦片服用时带来的暂时的快感和较强的成瘾
性，推销非医疗用途的鸦片制品，使服用者深受其害。随着鸦片的滥用，罂粟这种原本有益
的植物也逐渐成了人类的“公敌”，尤其是19世纪初吗啡问世后，罂粟最终被推上了不归路
。
当时，年轻的德国药剂师泽尔蒂纳首次从鸦片中分离出一种白色结晶。他认为这种物质是鸦
片中起镇痛、催眠作用的主要成分，于是以希腊神话中睡神摩斗甫斯的名字来命名这种新
药，译
成中文就是“吗啡”。但泽尔蒂纳万万没想到，自己所做的犹如从“魔瓶”中放出了一个恶
魔，给一百年后的人类社会造成了难以解脱的灾难。
吗啡不仅镇痛、催眠效果大大超过了鸦片，上瘾性也随之增强，服用量稍大就出现中
毒反应。为了研制出一种非上瘾性的止痛特效药，1874年英国人莱特用吗啡与乙酸酐混合沸
煮，得到二乙酰吗啡，但事与愿违，试验结果表明，这种新化合物的毒性更大，于是他决定
停止试验和使用。然而，19世纪未，德国人再次抬出了二乙酰吗啡，将它作为非止痛性麻醉
剂，向全世界推销，并用德文中代表女英雄的词汇“海洛因”作为药品的商标。
海洛因的出世，终于把罂粟推上了“有毒植物之王”的死亡宝座。它的镇痛作用高于吗啡8
～10倍，止痛性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它能使使用者产生异常欢快的感觉，上瘾后突然
用会产生呕吐和剧烈的痉挛。过量使用会因呼吸抑制而死亡。长期使用海洛因的人，食欲不
振、便秘、早衰、消瘦、贫血。可以说，吸毒者每享受一次海洛因的“快乐”，就向死神迈
近了一大步。
死亡之树，见血封喉
箭毒木，被称为世界上最毒的树木。相传在两个世纪前，爪哇有个酋长用涂有一种树的乳
汁的
针，刺扎“犯人"的胸部做实验，不一会儿，“犯人"窒息而死，从此这种树闻名全世界。我
给这种树取名“见血封喉"，形容它毒性的猛烈。这种树体含白色乳汁，汁液有剧毒，能使
心脏停跳，眼睛失明。它的毒性远远超过有剧毒的巴豆和苦杏仁等，因此，被人们认为是世
界上最毒的树木。
相传在西双版纳，最早发现箭毒木汁液含有剧毒的是一位傣族猎人。这位傣族猎人在
次狩猎时被一只狗熊紧逼而被迫爬上一棵大树，而狗熊也跟着爬上树来。猎人折断一枝杈刺
向狗熊的嘴里。奇迹发生了，狗熊立即倒毙。从那以后，西双版纳的傣族猎人在狩猎前，常
把箭毒木的汁液涂在箭头上，制成毒箭来对抗猛兽的侵害，凡被猎人射中的野兽，只能走上
三五步就会倒毙。人们每逢提到箭毒木时，往往是“谈树色变"，把它称为“死亡之树"。
当地民谚云“七上八下九不活"，意为被毒箭射中的野兽，在逃窜时若是走上坡路最
多只能跑上七步，走下坡路最多只能跑八步，跑第九步时就要毙命。人身上若是破皮出血，
沾上箭毒木的汁液后，也会很快死亡。用毒箭射死的野兽，不管是老虎、豹子，还是其他野
兽，它的肉是不能吃的，否则，人也会中毒而死去。因此，西双版纳的各少数民族，平时狩
猎一般是不用毒箭的。
见血封喉虽有剧毒，但其树皮厚，纤维多，且纤维柔软而富弹性，是做褥垫的上等材料。西
双版纳的各族群众把它伐倒浸入水中，除去毒液后，剥下它的树皮捶松、晒干，用来做床上
的褥垫，舒适又耐用，睡上几十年也还具有很好的弹性。
箭毒木是稀有树种，分布在云南和广东、广西等少数地区，在东南亚和印度也有，是我国
的热带雨林的主要树种之一。随着森林不断受到破坏，其植株也逐年减少。
据分析，见血封喉植物的主要成分具有强心、加速心律、增加血液输出量的功能，是一种
有较好开发前景的药用植物。
相思子去壳不相思
1978年秋天，在英国伦敦发生了一起奇特的雨伞谋杀案，被害者马尔科夫是在英国广播公
工作的保加利亚作家。遇害前，他曾接到过匿名恐吓电话，但马尔科夫没有理会，仍照常去
广播公司上班，一天，当他在公共汽车站等车时，突然感到大腿后侧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于是猛然转过身来，只见一个男人正不慌不忙地从地上拾起一把雨伞。 这人彬彬有礼地向
马尔科久道了歉，随后就叫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马尔科夫到办公室后。开始感到大腿被刺
处有些疼痛，但伤口并不明显，此后，他越来越感到不舒服，第三天被送进医院，他发高烧
，白血球数量猛增，症状很像败血症或血液中毒，但血液检查并没有发现任何致病微生物或
有毒物质作怪。入院第二天，马尔科夫因心力衰竭而死亡，检查尸体时发现，在死者腿部
伤口附近的组织中，有一个直径仅15毫米的金属弹丸，上面有两个直径03毫米的互相垂
直的小槽。正是这两个小槽中装载的微量毒剂，夺去了马尔科夫的生命。弹丸显然是用“雨
伞”发射的。那么，这种致命的微量小弹丸中，到底装了些什么毒药呢？根据死者临床的症
状和毒物极微量致死又不留痕迹的性质，科学家断定，这种剧毒物质非相思子毒素或蓖麻毒
素莫属。这是目前已知的两类毒性最强的细胞毒素，属于肽素化合物，也被称为毒蛋白。蓖
麻毒素和相思子毒素主要存在于蓖麻和相思子的种子中。
相思子是一种豆科攀援灌木，它的种子比一粒黄豆稍大，椭圆形，三分之二鲜红色，三
分之一黑色，整颗种子色彩鲜明而且具有光泽，看上去很可爱，有人认为它就是唐代诗人王
维所吟咏的相思红豆。但如果剥去这种小红豆美丽坚硬的外壳，相思之物即刻变成了令人生
畏的超级杀手。人只要吃下一粒去壳的相思子，就会在数小时后感到恶心，接着产生呕吐、
肠绞痛、腹泻、便血、呼吸困难、心力衰竭等症状，最终导致死亡。
相思子树生长在热带地区。我国台湾、云南及印度、越南等国有自然分布。如果我们去西双
版纳等地旅游，就会见到有用相思子(红豆)做成的工艺品出售，到时一定要记住，这种红黑
相间的美丽种子可观、可玩，但绝不可食！
解毒甜药——甘草
每个夏季，从我国新疆塔里木河两岸的戈壁滩到内蒙古大草原，都不难见到甘草花盛开
的美
景 这种高几十厘米的豆科草本植物，枝繁叶茂，一串串紫红色的小花如一只只小巧的蝴蝶
落在枝头，阵风吹来，成片的甘草花枝招展，令人赏心悦目。然而，甘草最使人感兴趣的并
非它的鲜花和绿叶。秋天一到，在甘草的故乡挖药者纷至沓来，他们锹挖、镐刨，以获取甘
草深藏在地下的圆柱形根状茎和粗大的红褐色主根。
甘草根入药由来已久，在《神农本草经》中甘草被列为120种“上经”药物之一，有坚
筋骨、长肌肉、解毒、久服轻身延年等功效。尤其是甘草的解毒作用，在我国古代医药界和
民间都备受青睐，认为它可治72种乳石毒，解1 200种草木毒。一些剧
毒药物，如相思子、乌头、砒霜等中毒，民间的解毒药方都少不了甘草 。据说，古
代在广东、广西一带，人们外出时总随身带着甘草根，以防饮食中毒。
我国古代，扁鹊、华佗等“神医”已掌握了为病人施外科大手术的高明医术，他们不仅
能利用麻醉药使病人术前失去知觉，而且术后还能用催醒药使病人从“迷死”状态苏醒。到
了宋、元时，蒙汗药、迷魂药盛行，施药者又几乎都有相应的解药，可使被迷者随时苏醒。
正如《水浒传》第二十八回中所述：“孙二娘便调一碗解药来，张青扯住耳朵灌 将下去，
没半个时辰，两个公人如梦中睡觉的一般爬将起来。”在古代医书记载和民间秘方的催醒药
和解毒药中，又多以单味或复方甘草汤为主，可见其解毒的威力。
甘草不仅解毒，而且被认为有调和众药的功效，因此广泛用在中医处方中，以减少不同
药物之间的相克作用。南朝医学家陶弘景在《本草经集注》中指出：“此草(指甘草)为众
药之王，经方少不用者，犹如香中有沉香也。”
甘草味甘，也是它历来受人欢迎的重要原因之一。俗话说：“良药苦口。”甘单却是一种
与众不同的甜药，又被称为蜜草、甜草。现代科学证明，甘草中所含的甘草甜素，是甘草的
主要甜味物质，也是主要的解毒物质。
甘草不仅能解毒、调药，还具有润肺、润喉、止咳、健胃、降低胆固醇、镇痛、抗惊厥等多
种疗效。既广泛用于复方，也往往单独入药，为目前医家和患者最常使用和最易接受的中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