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不是师妹我想要抛弃你,只是你要离开无涯山是否得经过师傅同意啊?”
黑色琉璃一般精光闪闪的眼睛微微一挑,远远望见身后那团熟悉的粉色不动声色地靠近,苏醉儿忽而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故意大声地说道。
“那折腾人的老怪物,咱们别理他!对付他,师兄有的是手段!”
看着苏醉儿为难的表情,司徒少游立刻拍着胸脯打包票,如水的眸中,露出的是闪闪的希望之光。
“臭小子,羽毛还没长齐就想对付我?”
话音未落,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幽灵般的声音,一只万年松枝般盘根错节的手轻轻地按在了司徒少游的肩头,却仿佛一千斤的巨石直接砸下,让他一个没站稳,整个左肩差点垮塌下去。
“师……师傅?您不是在望月湖里钓鱼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小白兔般温柔如水的眼神与大灰狼般阴险狡诈的目光交汇在半空,司徒少游摸了摸鼻子,很快便垂下眼睑来,像受了委屈的小猫咪一般可怜兮兮地缩在木屋的角落里。
心底却有个不甘的声音在强烈呼唤“反抗压迫,反抗强权,还我自由!”
“我要是再不回来,你这臭小子不就溜走了吗?那我的晚餐呢,谁负责?”
在湖边坐了一个上午空手而归的无涯怪叟本来心中就有气,听到自己的不肖徒孙如此一说,如黄豆粒般的小眼睛里更是立马放射出狡诈精光。
“师傅,这不公平嘛!好歹我也是你的徒弟,跟师妹的待遇怎么差那么多……”
有好酒,师妹第一个尝,有好菜,师妹第一试,他却只能吃两人不要的残羹冷炙。
当然,对上小老头那双恶毒的眼,这后半句抱怨,他愣是把它吞进肚子里消化掉,没敢说出来。
“很简单,因为你是我捡来的,小叮当是我拐来的,谁轻谁重,还用问啊?”
小老头却一副看到笨蛋的表情,钓竿一扔,爱怜地摸着一大把花白的胡子进了本该属于他亲亲爱徒的房间,霸占了本该属于他亲亲爱徒的床铺。
看着怪诞的两师徒拌嘴的样子,苏醉儿却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谁叫她也是怪胎一枚呢?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师兄啊,你还是乖乖地到厨房里准备晚餐去吧!”
平地忽然刮起一阵旋风,一个紫色的幻影如鬼魅般在司徒少游悠远的目光里跳跃着奔向远处,只留下银铃般‘咯咯’的一串笑声,飘荡在空寂的山谷,经久不绝。
醉城白府
“墨染,今晚你可得好生打扮打扮,帮老爹把丢掉的面子统统给挽回来!”
将城北董员外家送来的娶亲帖子塞进正在庭院里赏花逗八哥的儿子怀里,白若渊一副破釜沉舟的表情。
“爹,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场面上的东西我不喜欢。”
转手将请帖丢给身边的追风,白墨染忽然心情烦躁地将手里的玉米粒一下慷慨地全抛给了早已超重的八哥鸟,自己则在身边的躺椅上躺下闭目养神。
再有五天就是老皇帝给的最后期限了,难道他真得乖乖地束手就擒,回到皇宫那鬼地方做什么烂驸马,任人宰割?
“小子,这回可由不得你了!要是你不去的话,你爹我敢保证,明天这全城的女人只要是没婚配的,都会涌到咱们白府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姜还是老的辣。白若渊老早就想好了对策,从怀里掏出那日找柳卿画的**在儿子面前晃荡了两下。
“虎毒不食子啊,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爹?”
老天,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这媚眼如丝噬骨销魂的,简直可以拿去当春宫图的典范了嘛!
只是无意地瞥了两眼,白墨染立刻从躺椅上弹起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去了白若渊手里的**。
“儿啊,老爹这不是想让你提前学习一下怎么当个新郎官嘛,不识好歹!”
白若渊老奸巨滑地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又不慌不忙地从袖子里抽出了另外一张备份的**,同样的画,他还有三百张呢,嘿嘿 ̄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空气中劈哩啪啦弥漫着一阵烧焦的味道,两父子的眼神在空中交战了三百个回合,最终小子还是没能斗过老子。
心里一阵哀嚎,宣泄般将手里的画撕个粉碎,白墨染黑着一张俊脸忿然离去。
天知道他多么讨厌受制于人的感觉!
男人和女人不就那么点儿事,他堂堂一代军师,深谙谋略,这男人天生的本能,还要学习?这未免也太伤害他男人的自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