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那些如野狼般凶狠的西漠人不再恋战,缓缓的朝男子方向退去,刚准备撤退,男子身旁的一名副将走到男子身边沉声道:“公子,不好了,退路被封死了。”
“什么?”男子脸色一变,继而沉静的望了一眼那不断涌来的南风援兵,做了一个手势,大声道:“冲出去。”
话音刚落,那些刚刚才偃旗息鼓的西漠军们又变得亢奋起来,一双双闪动着绿色光芒的眼直射向他们要突破的方向,那里有如潮的士兵朝他们席卷而来,但他们没有余地的选择了直冲而上,两军正向交锋。
在那远远的边防上,如潮般的人流拥着一名黑马黑甲的男子,男子端坐在一匹矫健的黑马之上,看着那些努力的做着最后挣扎的西漠有名的血狼军,唇角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右手微抬,纤细素白的手指微微一动,唇中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杀。”
黑甲男子周围的几名副将闻言,纷纷带着自己的部下的士兵按着队列沉着应战,而南永阳旗下的士兵见那些西漠军想要逃跑,忙着在后面追赶而去,前截后追的将西漠兵拦在了中间。
黑马之上的黑甲男子端坐在战马之上,他的面上戴着一块薄薄的面具,黑色面具掩盖住了他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相貌,在这残杀的战场之上,只感觉到到他身上冷肃的气息,那张黑色的面具在这如血的夕阳之下给人一种诡异之感。
看了看天色,霞光似火,望着奋战的众人,甩动马鞭,黑色战马一声长嘶,然后朝中人群中奋杀而去,白亮的长剑在男子手中散发着无尽的寒气,男子剑势凌厉,招招致命,他策马所到之处全被凌厉的剑气所笼罩,剑扫之处,一片哀嚎与血花。
男子一路畅通无阻的杀到中间,直奔向那个身中一箭的俊秀男子,白亮的剑尖直指向对面男子,他的周围被剑气所致,没有一人,而中箭男子周围围了一圈的士兵和将领,他们个个如临大敌般看向对面那个持剑遥指的男子,那张纯黑面具在那男子面上更添几分阴冷,配合着他那高强的武功,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男子冷眼望着那个被保护在中间略显虚弱的男子,冷声道:“尤哈达,你太让我失望了。”
受伤的尤哈达闻言浑身一震,看向对面那个战马之上黑色铠甲黑色面具的男子,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只有苦涩一笑,他努力的从战马上直起身子,神色复杂的看向对面战马上的男子,沉声道:“原来你们早在怀疑了。”
“我也不想怀疑你,是你让我太失望。”黑甲男子冷冷说道,眼中一片冷凝。
尤哈达望着周围的不断溃败的士兵,眼中的那些复杂之色渐渐退却,他镇静的看向对面的黑甲男子,深吸一口气后,才对着身旁的副将们说道:“你们带兵冲出重围。”
“公子……”尤哈达周围几人齐齐出声。
“这是命令。”尤哈达脸色一沉,凌厉的双眼看向周围的几名副将。
面对着尤哈达凌厉的视线,几人纷纷垂下了头,应道:“是。”
“血狼军听令,从现在开始,所有血狼士兵听从几名副将的调遣。”尤哈达扫过正在奋战的血狼军,沉声道。用内力发出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让在场的所有血狼军听得一清二楚。
黑甲男子看着镇定果断安排一切的尤哈达,面具下的脸上浮现一个嘲讽的笑,他扫眼周围,冷声道:“血狼军,一个不留!”
虽然他的声音不大,但却传得很远,伴着风传到每一个南风士兵的耳边,那些士兵们闻言,顿时士气大振,一个个的齐声吼道:“一个不留,一个不留。”伴随着吼声,南风的士兵手中的动作也越加发狠起来。
黑甲看着一望无际的残杀,眼底带着几丝残忍的看向对面的男子,嘴唇微动,“一个不留,包括你。”
“小子,好狂的口气,我扎蒙希就来回回你。”尤哈达身旁的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满脸怒气的策马朝黑甲男子冲来,手中锋利的宽背大刀虎虎生威的朝黑甲男子劈头砍下。
只见男子一个侧身,手中的长剑一挑,单手撑上马背,整个身体旋风一般横扫向那大汉,大汉侧身躲过剑锋,却被转瞬即至的腿扫中,顿时,一个近一百公斤的大汉就那样直直的从战马上摔下,腾起一阵阵灰尘来。
黑甲男子长腿横扫之后,一个优雅的转身,又如常般坐在了马背上,他的右手剑锋斜指,剑尖刚好抵上落地大汉的劲部,他的双眼直视向尤哈达,唇边带着一抹几位嘲讽的笑丝,双眼却是冰冷一片。
“王爷,请手下留情。”见对面男子就要动手,尤哈达突然出声道。
笑睽冷冷的看向对面的男子,手中的长剑没有丝毫收走的意思,他冷冷的看着对面的尤哈达,冷声讽刺道:“如果是你,你会留情吗?”话刚出口,手中长剑一动,那大汉的头便被砍下,一条条高高的血柱不断喷射而出,那壮实的身子没了头颅,顿时一歪,侧倒在地,再次腾起大片灰尘。
“你……”尤哈达面色苍白眼神愤怒的看向对面那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身旁的双手不断捏紧,顿时,持着软剑便策马而上,丝毫不理会身后将士们的惊呼之声,他很愤怒,但愤怒之中又夹杂着些几丝复杂的苦涩。
看着那个身受自己一箭却依旧强撑着前来与自己交手的男子,笑睽眼中的恨意一闪即逝,两人策马错身而过,双剑相接,尖锐刺耳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响起,刚刚错身,笑睽徒然回首,长剑横扫,尤哈达压低身子,低头避过横扫的剑锋,凌厉的剑气卷起地面的尘土,顿时,飞扬的尘土迷住了尤哈达坐下战马的眼,于是战马长嘶一声,胡乱踏蹄。
尤哈达坐下战马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好马,在承受着凌厉剑气与飞进眼中的灰尘,它竟然也只是长嘶一声然后轻动马蹄,而不似其他战马,遇到这样的情况定会高扬马蹄,疾奔而跑。
虽然尤哈达坐下良驹并未将他摔下马或者带着他胡奔乱跑,但那马毕竟还是受惊了,尤哈达勒马的那一瞬间刚好给了笑睽最好的击杀机会,长剑回转,直直指向尤哈达的心脏位置。
此时,周围正在打斗着的众人突然之间好似有所感应般突然都停下了手中的拼杀,都不可置信的看向两名交锋的主帅,血狼军们都瞪大了眼,满脸的惊恐与愤怒,而南风士兵则个个面上一喜,看到自己的主帅那么勇猛,他们好像突受鼓舞般,都奋力砍向那些呆愣住的血狼军,顿时那些凶狠强壮的血狼军犹若待宰猪牛般,在霎时间失去了生命。
跟随着尤哈达的几名将士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呼出声,招式凌厉的就要前来营救,他们刚出手,就被突然从旁边窜出来的几名士兵纠缠住。
就在笑睽的剑尖要抵上尤哈达心脏的那一刻,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张淡然静雅的脸来,剑尖一偏,刺上了尤哈达箭伤的部位。
尤哈达闷哼一声,伤上加伤,那种疼不是一般人所能体会的,他看着刺入肩胛内的长剑,再顺着长剑看向近在咫尺的那张冰冷的黑色面具,忍受着疼痛的脸上浮现着无数的复杂。
对上尤哈达复杂的视线,笑睽冷哼一声,拔剑一把虏过重伤的男子横置在自己马背前,顺手点了尤哈达身上的几处大穴,双眼冷漠的扫过那些还在奋战的士兵们,最后他将视线放在了身后的一名长相平凡的小兵身上。
那小兵一身青色铠甲,手中拿着一把长剑,长剑上还残留着一道道的鲜血不断的从剑身朝剑尖处流去,而小兵的身旁赫然是刚才准备从后攻击笑睽以营救尤哈达的几名将领,而如今,那些将领都已身受数剑,早已气绝。
笑睽冷冷的扫过那名挺身而立的小兵,然后将视线投到那些还在拼杀的士兵身上,扬声道:“西漠主帅已被生擒,其他将领也全都被杀,南风将士听令,将西漠血狼军一个不留。”说完之后策马朝远处的那个还在战斗着的身影奔去。
正在和三名西漠兵交手的南永阳刚刚侧身躲过一把弯刀正直起身子便见另一把弯刀已经朝他面门看来,他微微侧首,心中暗想着身上有要多加一道伤痕了,没想到想象中的疼并未传来,回首之际,只见身旁与自己交手的几名士兵一人额头插了一把羽箭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那一双双的眼睛还鼓得老大,似是还未反应过来所发生的事便已丧了命。
南永阳铠甲被鲜血染得红彤彤的,身后的白色披风也早已被染上了大片大片的红色,他转过身,看到身后那个戴着面具手持弓箭的身影,一张被鲜血染花的脸蛋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