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的众人顿时豁然开朗,人群里众人顿时唏嘘不已,议论声此起彼伏——
“原来是牧家庄大小姐,难怪那一手鞭子甩得那个厉害……”
“对啊对啊,刚才那两小子真是不长眼,竟然去遭惹牧大小姐。”
“我听说牧大小姐上月十五才手刃了采花大盗玉如颜,上上个月还从无花宫的手中救下了好几名年轻男子呢。”
大厅里,众人均纷纷议论着,议论着牧大小姐的英勇事迹,议论着牧家庄如何如何的富可敌国,议论着刚才那两个少年的不自量力……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笼罩在黑色之下的女子几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手中的酒杯毫无预警的被她捏碎,酒水洒了一桌。
“主子,前面有家客栈,我们先住上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再去神剑山庄吧。”离亭对着身侧脸色依旧阴沉的主子提议道。
望了一眼前面的客栈,南永阳微蹙着眉头,这样的小客栈,他还真不想委屈,但在这样的小镇,应该也找不到更大的客栈了,轻轻的点了点头,大步流星的朝前面的客栈行去。
“老板,两间上房。”离亭放下一锭银子,沉声道。
“两位稍等,小灵子,带两位去二楼最左侧的房间。”老板朝跑堂的小二吩咐道。
“好咧,两位公子,楼上请。”
南永阳和离亭跟在小二身后来到了二楼最左侧的房间,待小二离开后,正准备进房的南永阳被离亭出口的话停住了脚步,“主子,是那位云公子。”
南永阳转过身,看向楼下大厅处,一身月白长衫的男子面含微笑的和小二在说些什么,说完后,便也朝二楼走来。
见他上楼来,南永阳脸上挂着灿烂的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离亭,走,跟着他去看看,让我们看看他的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君岐云上了二楼,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定后,刚执起茶杯,便感觉到门外鬼鬼祟祟的有人,“两位既然来了,就进来吧。”温柔的声音缓缓响起。
见房内之人已经发现他们,南永阳一点也没有被发现的窘迫,推开房门,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径自坐在君岐云对面,离亭则站在他身后,“云公子,真巧,我们又碰面了。”
“公子还不死心吗?”君岐云并未和他们多作客套,径直说出他们的企图。
“没办法,你这样的人才我觉得放在这确实太过埋没了,公子要不再考虑一下,跟我走,我保你一生荣华富贵,怎么样?”南永阳看着对面的男子,一脸兴味,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许下荣华富贵,他就不信这人还那么不识趣。
君岐云嘴角的笑意有着一丝凝固,但转瞬即逝,脸上依旧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公子真是抬举在下了,再说,在下之前也已说过,在下已有主子。”荣华富贵,对于他人来说,可能真的会有很大的吸引力,但对于他来说,一切早已没有什么意义了。
“哼,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看上你的能力,那是你的福气,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见他冥顽不顾,南永阳脸色变得难看,说出口的话也变得狠戾起来。
“这样的福气,在下不需要,公子去找他人吧。”君岐云丝毫不为南永阳的威胁所动,温柔的拒绝着。
“好,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离亭,给我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什么人该招惹,什么人不该招惹!”南永阳满脸愤怒的说道,这几日连连压抑着的怒气算是全部爆发了,他忍够了,他不要再忍了,那个野丫头欺负他,面前这个男人也再三的欺负他,他们还真当他南永阳好欺负!
“是。”
就在离亭要动手之时,一个冷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要教训他,先问我手中这把剑答不答应。”话音刚落,房门被一股强劲的内劲所打开,两扇雕花木门在强力之下大大敞开并不断摇动着,一个黑衣男子满脸冷酷的走进来,眼神凌厉的看向房中的其他两人,在看到南永阳后,酷脸上闪过几丝诧异。
“你是谁?”见黑衣男子出现,南永阳沉着脸问道,这人便是这云公子口中的主子?
“我是谁两位不需要知道,不过我奉劝两位一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希望你们最好尽快收手。”弦廷看着南永阳似有所指的说道。
南永阳轻哼一声,尽快收手?这几天他过的已经够窝囊了,还让他收手,是嫌他还不够难堪是不是?冷冷的吩咐道:“离亭,连着这位死人脸一起教训。”
“是。”离亭并未因为要多对付一人而有丝毫的犹豫,一个人的武功高低和年龄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从众人中脱颖而出的他更不是普通侍卫所能比的。
佩剑一出,寒光四射,在他出剑之时,弦廷手中的剑也已出鞘,两剑相碰又相分,两人的出招均是杀人的招数,招招命中要害,招招狠绝,两人功夫势均力敌不相上下,从房间打到楼道,从楼道打到大厅,只见剑风所到之处,杯盘碎裂,桌椅倒塌,一片狼藉,处处传来瓷器打碎时清脆的声音,声声凌厉,声声刺耳。
客栈大厅里刚刚用餐的人早已作鸟兽状散开,挤出门外,而客栈老板与小二则胆战心惊的躲在柜台下面,听到一声脆响或一声桌椅倒地声,客栈老板的脸上的心疼便多了一份,偶尔露出一个脑袋,大呼几句,“两位英雄,你们别打了,别打了。”话音刚落,凌空飞来的木筷杯盘跨过他的头,打在墙上,破裂声响起,老板簌簌发抖的埋着头藏在柜台下,再也不敢多发一语。
大厅里的打斗声并未因为客栈老板的两句话而停下,反而越演越烈,打斗着的两人脸上的神情变得越来越严肃,那是一种对待势均力敌之人时所有的严肃,是一种对待所敬重的对手时所持有的严肃。
南永阳和君岐云也出了房间,并排站在楼道间,看向楼下大厅处打得正为激烈的两人。
“这就是你所谓的主子?不怎么样嘛。”南永阳一脸不屑的看向下面那个黑色身影向君岐云说道。
君岐云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静静的看着下面两人的打斗,“我没说过他是我的主子。”他的主子只有一个,其他人又怎有资格做他的主子。
“不是?那他是?”南永阳有些诧异,本以为下面那男子就是他的主子,可,没想到他的主子竟另有其人,这让他对身旁男子的主子越来越感兴趣了。
突然,两声闷哼响起,下面的两人在两声闷哼后,终于停下了打斗,随着闷哼声,弦廷和离亭两人已经分开,各据一方,一人单膝跪地,长剑插地,一手扶着胸前,而另一人则是挺立而站,一手静垂,另一首执剑斜放。
君岐云从楼上飞身而下,来到弦廷身边,扶起单膝跪地的弦廷,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弦廷你没事吧?”
弦廷起身,左手持剑,右手抚胸,摇了摇头,神色复杂的看向对面挺然而立的男子,眼中有着钦佩,但却没有认输。
在君岐云叫出弦廷的名字的时候,正从楼上下来的南永阳已经愣住了,疾步前走几步,神色复杂的出声问道:“你是弦廷?”
弦廷没有开口,他早已认出了面前之人便是南风六皇子南永阳,但他却不想南永阳认出他,因为他不想南永阳再去打扰到主子,他也不想主子因为面前的这个皇子而烦心。
“岐云公子,我们走吧。”弦廷对扶着他的男子说道。
君岐云带着深意的眼看了一眼从刚才他叫出弦廷之后脸色便变得复杂的少年,没有多说什么,扶着弦廷便朝客栈外面走去。
“站住!”见他们要走,南永阳顾不得心中的猜想或是其他,他现在只想从那黑衣男子口中得知他是否是弦廷,他是否是那个总是跟在四皇兄身边的弦廷,好不容易遇到,他怎会让他们这么容易的就离开。
说着整个人已经冲到他们身前,拦住了他们要出去的路,直直的看着那双不似小时候单纯的眼,“你就是弦廷对不对?弦廷,告诉我,四……笑睽在哪里?”本想说四皇兄,但考虑到他们的省份不宜暴露的问题,南永阳改了口,直接叫出了笑睽。
弦廷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嘴唇紧抿,没有丝毫要回答的意思。
“如果你不说,我……”还不待他说完,一旁的君岐云便点了他的穴道。
“你,你给我解开我的穴道,听到没?”南永阳一脸愤怒的看着离开的两人,大声吼道。见两人还是丝毫没有要给他解开的迹象,甚至还错过他,朝外面走去时,他是又气又急,气自己被点了穴动不了,急的是好不容易可以见到四皇兄了,却眼巴巴的看着机会流走,“你们给我回来,回来!离亭,快去给我拦住他们!”眼见两人越走越远,南永阳朝那方依旧杵在那的离亭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