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对不起。”话刚出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开数米,身体不支的跪在地上。
见此情况,南永阳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原来刚才他们并未站在上风,刚才的两人已是两败俱伤!待离亭忍着内伤将弦廷的穴道解开后,南永阳心中的愤怒已经平静了很多,既然已经遇到了弦廷,那么四皇兄他是迟早会见到的,或许四皇兄已经去了神剑山庄了,思及此,南永阳恨不得长出两只翅膀即刻飞到神剑山庄去,想到就要见到四皇兄,之前心中的那些气愤不甘统统消散了,只剩下无尽的激动、喜悦,还有几丝忐忑与紧张。
但是,还有一件事,他有些不解,“离亭,为什么杨风他们刚才没有出现?”南永阳看着离亭,他总觉得有些奇怪,刚才那样的情况,那些跟着的暗卫竟然没有一个现身,他真的很疑惑。
离亭沉默半响,终于沉声道:“属下也不知,自到了林城后,属下就再也感觉不到杨风他们的存在了。”说到此处,离亭停了下来,脸上带着担忧,这几天,隐在暗处的杨风他们一直没有丝毫动静,若他未猜错,他们恐怕是……
闻言的南永阳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今宫中的争斗日益激烈,而他身在那团泥潭中,早已拔不开身,而此次他私自出宫,除了几个心腹之外,再无他人知晓,父皇那里,已经差人说了这几日他身体抱恙,而且他相信,就算是他人怀疑什么,母妃也有能力将他的这个谎圆的天衣无缝的。
南永阳严肃的扫了一眼已经重伤的离亭,轻皱眉头,看来他们现在唯有尽快到神剑山庄找到四皇兄,否则,下一个消失的或许就会是他们了……
南永阳带着重伤的离亭没有丝毫停歇的便往神剑山庄赶去,他们赶路全都走的大道,再过几日便是武林大会了,这几日往神剑山庄赶路的江湖人士也不少,他们走大道,就算是遇到刺杀不能力敌时,周围路过的那些以狭义自诩的江湖人士自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这样,他们的生命便多了一份保障。
大概行了两个时辰,南永阳看向身旁的离亭,他好像真的伤的不轻,俊秀的脸庞上毫无一丝血色,望了望前面的茶肆,大大的茶字在蓝色条幅上随风飘扬,“离亭,我们先歇息片刻。”
“主子。”离亭看着南永阳,脸上是完全的不赞同,他的职责是保护主子,而现在他身受重伤,若有人偷袭之类的,那结果他不敢想象,所以他们现在最主要的是要赶到神剑山庄。
似是看出了离亭的顾虑,南永阳翻身下马,牵着马径自往茶肆走去,用他的行动来表示着他的坚持。
见此,离亭也无奈的翻身下马,牵着马儿跟在南永阳身侧,全身的各个感官密切的注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苍白的面容带着警戒。
坐在茶肆,南永阳端起茶杯正准备喝茶时,端着茶杯的手被离亭按住了,“主子,等一下。”说着拿起一根银针刺入茶水,待验证没毒后,才示意南永阳可以饮用。
因为处于特殊时期,南永阳也没计较那么多,他的皇子脾气也尽量的收敛着,不然以刚才他口渴的程度,想要喝水却被别人突然制止,他又少不得一阵怒吼了。
“什么花的香味儿,这么好闻。”喝下茶水后,南永阳嗅了嗅鼻子,出声道。
“香味?”离亭诧异看向他,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
“离亭,去问问看,是什么花儿的香味这么好闻,赶明儿我也去弄几盆放在我寝宫里。”又深深的嗅了几下,恩,确实好闻,香味清淡,沁人心扉。
“主子,您没事吧?”离亭浑身泛起不好的预感,蹙着眉询问道。
“没事。”话刚说完,南永阳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整个人趴在桌上不醒人事。
在南永阳趴下去的同时,茶肆里的老板、小二以及那些佯装喝茶之人全都抽出随身武器,群起攻向拔剑待战的离亭。
离亭满脸怒色的看向亮出武器的十多人,眼中寒光乍现,手起剑落,和众人激烈的打斗起来。
重伤的离亭在众人的群攻中,明显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他眼中仍然滑过几丝诧异,因为和他打斗的这些人虽然武功也不弱,但绝对不像是那些人会派出的杀手。
虽然心底带着几丝诧异,但他手中的剑却毫不迟缓舞动着,血若凋零的花瓣般在他身侧飘落,若是单打独斗,就算是他现在身受重伤,这些人决不是他的对手,但现在是一群人打他一个,胜负自然不言而喻。
不知道身上新添了多少道伤口,也不知道眼前绽开的血他的还是那些杀手的,此时的他已经杀红了眼,突然,一把长剑刺进他靠近心脏的位置,本就已经伤痕累累且体力不支的离亭终于单膝跪下,一手握住胸前的长剑,用尽全力一拉,持剑之人便被他拉至跟前,接着便是利剑穿透肉体的声音。
看着眼前这个被他拉近博力杀掉之人,最后望了一眼那个依旧昏迷着的主子,带着杀气与不甘的眼充斥着无能为力的绝望,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已经没有力气去保护主子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众人举起大刀,看着大刀一点一点的砍上他和主子……
缓缓闭上双眼,他没有勇气看主子血溅当场的样子……
突然,铛铛几声让他那双刚刚闭上的眼刹的睁开,只见那几把就要砍上他和主子的大刀此时竟然已经落地,围在他们身边的几人已经脸色泛青的躺在了地上,看样子已经死去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让离亭吃惊,茶肆其他人见同伴瞬间死去,均是满脸诧异,他们的死就发生在片刻之间,他们都不知道他们是因何而死,只听得铛铛几声。
此时,剩下的七八个人已经顾不得去杀躺在地上只剩几口气在的少年他们了,他们此时拿着武器,背对背,围成一圈,带着惊惧的眼警惕的看向四周,“谁?有本事就出来,缩头缩脑的算不得什么好汉。”虽然害怕,但其中貌似领头的男子还是努力装作镇定的大声道。
话音刚落,便闻得一声低笑,随着笑声,众人眼前一闪,一个白衣男子侧坐在茶肆外面的白马之上,一条腿屈膝踩在马背上,另一条腿则随意的下垂着,甚至还轻轻的晃动着,一手撑着马背,一手轻抚着马儿的鬃毛,脸上的神情慵懒而邪气,“这句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哦,记起来了,知道上一个说这句话的人怎么样了么?”男子浅笑着说道。
看着马上之人,刚才还一脸警惕和害怕的众人脸上显出惊艳之色,但听到男子的话,回过神的众人脸上神色变得复杂,那是惊艳、吃惊、恐惧混合在一起的复杂。终于刚才说话的男人也回过神,有些害怕的出声道:“怎,怎么样了?”虽然尽力的装作不害怕,但话音中所带着的颤抖还是暴露出了他的害怕和恐惧。
男子轻笑一声,“没怎么样,只是再也说不出话了而已。”人死了自然也就说不出话了。
“这位英雄,刚才多有得罪,在下等有眼不识泰山,此二人就送给英雄,我等现在就离开。”意识到面前男子的可怕,领头说话的男人出声道,现在的他只想要活命,能不能完成任务已在其次了。
低笑再次从男子喉中溢出,“已经晚了呢。”话刚落口,男子一转,凌空跳起,伸手内劲一吸,离亭手中的剑便已经到了他的手上,长剑在他手腕的舞动下,若凭空添出十多把剑般,使人感觉处处都是剑锋,处处都是凌厉的剑气。
被剑气笼罩着的几人,眼中神色变得恐惧,如此诡异莫测的剑法他们何曾见过?不过眨眼间,众人只感觉到身上布满了伤口,生命从那些伤口处慢慢流逝着。
铛的一声,男子手中的剑准确的飞入离亭放在桌上的剑鞘内。那些以各种姿势站着的众人随着剑入鞘之声纷纷倒下,睁大的眼中无一不是充斥着恐惧,而反观白衣男子,白色衣衫上竟然依旧洁净如初。
趋于昏迷边缘的离亭抓住男子的下摆,双眼求救似得看着男子那张美丽的容颜,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三个字,“救救他。”说完后便栽倒下地,失了知觉。
笑睽看着重伤之下昏睡之人,蹙着眉头扫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的将男子胸前的刀用力一拔,虽然极力躲避,但急喷而出的鲜血还是染上了他的衣摆,洁白的衣衫上,晕开的鲜红让他不舒服的皱眉,在男子胸前轻点几下,刚刚还流血不止的伤口已经慢慢停止了流血。
“笑睽,你受伤了?”刚刚走进茶肆的远尘看到笑睽身上的血,紧张的出声问道。
感觉到远尘的紧张,笑睽微微一笑,扫了一眼衣摆的血迹,摇了摇头,出声道:“我没事,这血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