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些纷纷扬扬洒下的粉末,笑睽眼眸一黯,心底暗叫不好,身形一晃就朝那绿意女子追赶而去。那女子见笑睽追赶而去,回首嫣然一笑,伴随着那美丽的笑容,无数的黑色物体朝笑睽飞掠而去。
笑睽长剑一挥,那些被女子飞射而来的蝎子蜈蚣在长剑中化成无数的水雾在空中悬浮。女子见此,神色一变,水眸中掠动着复杂之色,洒下一把粉色烟雾之后,身形一转,没了踪影。
待眼前烟雾消散,看着已经失去踪影的两人,笑睽双拳不自觉的收紧,这是他第一次尝到了失败,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竟然会巫蛊之术,这让他不得不重视起西漠来,想起那个女人朝战场上洒下的大片粉末,笑睽心底一凛,回到战场,看到的景象让笑睽心神一震。
只见大片大片的士兵躺在地上不住哀嚎,士兵们弃盔丢甲不住的在身上乱抓,一道道的血痕在无数的胸膛背上浮现,无数的鲜血从血痕中流出,染满了士兵们的衣袍。
身上无数的抓伤非但没减轻士兵们的疼痛,反而更加加深了他们的痛苦,笑睽紧抿着唇,走到一名南风士兵身旁,看着士兵那痛苦到扭曲的年轻脸庞,心底沉重无比,伸手触上士兵的手腕,笑睽眉心紧蹙,真的是蛊毒!
“将军,杀了我吧,我好痛苦,我的体内快炸开了,将军,求您杀了我吧。”
无数的求杀声在笑睽身边想起,那些面容扭曲实在受不了的士兵们不断的哀求着他们的将军,希望能够从这片无尽的痛苦中解脱,笑睽垂首看着那些紧抓着自己披风尾部的士兵们,心中腾升起无数的愤怒,双拳不住收紧,他一定要让西漠为此付出代价!
蓝罗走到笑睽身旁,看着身旁浑身散发着无尽寒意的男子,声音暗沉,“他们都中了尸虫蛊。”
“解药是什么?”笑睽沉声问道。
蓝罗皱着眉摇头,“我只知道此蛊会让人体内犹若有烈火在烧,有百虫在撕咬般的痛苦,虽然这种蛊会让人很痛苦,但却不致命,它只会让人痛苦不已,许多中此蛊之人都是因为受不了这种疼痛而弃生。”
笑睽望着疼的满地乱滚的士兵们,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胸中好似有一块大石压着般,沉重不已。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刚刚回到战场的三名副将看着大片哀嚎的士兵,面色顿变,吃惊问道。
笑睽从匆匆赶回的几名副将身上一一扫过,然后沉声下令道:“曾副将,刘副将,王副将,将所有南风士兵带回营,给他们每个人口内都塞上布条,捆上他们的双手,等本将回来。”
“将军,您要去哪?”正当壮年的曾副将沉重的出声问道。
“本将有重要的事情去做,记住本将的命令。”
“是。”三名副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纷纷沉声应道。
“将军,那些西漠士兵应该如何处置?”一向言语不多的刘副将突然出声问道。
笑睽冷冷的扫过周围那些西漠士兵,混战中,他们同样中了蛊毒,此时也正同南风大军一样在地上不住打滚凶嚎,“将他们也带回去,暂时不要让他们死了。”
“是。”
笑睽翻身上马,见不到尽头的荒原上一片哀号与惨叫,耳边不断的回荡着嘶厉的恳求声,笑睽看着身旁端坐马上的男子,声音沉静,听不出丝毫的感情来,“你还要跟着我去?”
“当然,我是你的侍卫,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蓝罗仰着下巴,黑色的玄铁面具在夜色中闪动着幽光。
笑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策马扬鞭,朝茫茫荒原奔去。蓝罗看着前面策马而奔的身影,眸光幽深,策马也朝前方奔去。
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城墙,笑睽双唇紧抿,抽箭弯弓,一举而发,暗夜之中,凌厉的箭势准确的将那杆高插在城楼上的旗子射倒,守城侍卫大惊,无数弓箭在城头森然而对,无数的士兵手持长枪大刀,戒备十足的看着下方黑漆漆的一片。
“谁?谁在下面?”一个身着铠甲的将军站在城楼上面色阴沉的看着下方,沉声问道。
笑睽缓缓策马朝前走出两步,黯淡的月光照在黑甲黑袍的男子身上,给人一种无尽的沉重压力,黑色的面具在月光下闪动着幽幽的冷光,冷凝至极。
还不待笑睽开口,那些站在城墙上看到下面之人的装束时,面色一变,一些士兵忍不住惊呼出声,“啊,是鬼面将军。”
一语迭起数层浪,城墙上的西漠士兵们看着城墙下那个单枪匹马的鬼面将军,一股惧意在心底滋生,就是这个鬼面将军将他们西漠的二十万血狼军一举歼灭,而今日更是大败二王子特扎尔的三十万大军,想起之前被带回来的二王子的模样,众人就不由得一阵发憟。
“交出救走特扎尔的那名女子。”笑睽的声音很轻很冷,在这冷风呼啸的夜色中犹如一阵薄冰入体般,让人心神浸寒。
城墙上的将军看着下面单枪匹马的男子,将心底的那丝惧意摒弃掉,笔挺着身子,俯视着下面那个全身笼罩在黑色之下的男子,沉声道:“要我们交人,就要看你有没那个本事了,杀!”
大手挥下的瞬间,数箭齐发,无数的飞箭从城头朝城下射去,看着那些在自己身前两米处就缓下速度的利箭,黑色面具下绝美的面容上绽放出一个冷笑,双目凝结成冰,望着城头之人犹若望着一群死人。
笑睽从身后取出一支箭,弯弓,搭箭,动作轻缓而优雅,好似在演一台舞台剧般,每一个动作都完美到无可挑剔,而就是这么一个完美的动作,却让城墙上的将士们大惊失色,纷纷竖起盾牌,以躲过男子那无双的箭术。
随着咚的一声,利箭破空的呼啸声停止,城墙上的士兵们看着那个轰然倒地的将军,一张张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震惊与恐惧,看着那被贯穿的盾牌,士兵们不禁浑身发抖,这样的臂力真是那个柔弱似风的男子所拥有的?
就在城墙上那些士兵愣神的刹那,一阵寒冷的气息突然袭上他们的脊背,回首间只见之前还稳坐城下马上的男子身形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都还未来得及看清男子的动作,只觉得眼前幽蓝一闪,便失去了知觉。
近身之斗,那些弓箭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可言,笑睽‘寒情’在手,举手投足之间便是无数的生命消陨,无数的尸体在城墙上堆集,远处有无数的脚步声朝城墙方向传来,笑睽同蓝罗一个对视,两人纷纷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出手快、准、狠,每个士兵都是一剑毙命,没有丝毫犹豫和怜悯。
在城墙上所有人都解决之后,笑睽同蓝罗两人左右包走,避过那些不断奔来的士兵,朝城中最华丽的那间府邸奔去。
笑睽悄无声息的闪进府邸之后,在戒备森严的府邸中小心翼翼的朝前院跑去,一个闪身奔到前院屋顶,一身黑色的笑睽蹲在屋顶,有若一团黑影,一般人很难发现。
听着下面男人的闷哼声以及一个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赔罪声,笑睽轻轻的揭开了脚下的青瓦。
揭开房瓦,看到男子那张被寒气伤的面目全非的脸,笑睽面上无半点动容,转眸间正要去找寻那绿衣女子的身影,突然扫到那双鹰眸中闪过的诡异之色,笑睽心中一动,心底暗道糟糕,正要有所动作,颈边横着的锋利长剑让他顿时停住了身体的动作。
笑睽缓缓回首,顺着劲边闪着寒光的剑移到持剑之人身上,看到持剑之人,笑睽眼神一冷,寒声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绿衣女子看着面前全身笼罩在黑色之下的男子,手中的长剑微斜,嫣然一笑,“将军认为现在的你还能将我带走为你的那些士兵解蛊毒吗?”
感觉到剑锋离紧贴自己的皮肤,笑睽冷冷的勾起唇角,冷声道:“你认为一把破剑就能制住我么?”
“一把破剑制不住将军,那我这千军万马呢?”一个阴寒的声音在屋顶下面的庭院之中响起。
笑睽侧过视线看到下面脸上包满白布的特扎尔,顺带扫了一眼那些突然出现在周围密密麻麻的西漠士兵,面上神色如常,心底却在暗暗计算着自己要突围有几成的把握,擒贼先擒王,自己要怎样才能在最快的速度之内擒住特扎尔,然后拿到蛊毒的解药。
就在笑睽暗自思量时,特扎尔突然开口命令道:“乌尔媚,杀了他。”
见对方命令下杀手,笑睽面具下的双目一寒,玄冰诀在体内迅速运转,全身血液在瞬间凝固,寒气由内而外逐渐扩展,双手轻捏成拳,只要身旁女子长剑一动,自己便可以迅雷之势偷袭特扎尔,机会只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