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呀,快赶车,别耽误爷我调戏小帅哥小美女。”
“是。”若穸扬鞭,另择一条人少地街道,行想皇城。
泓远宫
金曲洛手捧一杯精致的茶盏,挑着凤眼看端木泓的反应。大殿中,一百位一十二岁到一十六岁的青衣少女排列整齐地站着,低眉顺眼地等待皇子殿下的挑选。
端木泓坐在大殿上,不给面子地谁也不看,一张俊颜完全成了摆设。十指摆弄着一只鲁班锁,很明显地表示着他对手中玩物的兴趣比对下面的女人们大。
袁来站在端木泓身边,冷着一张脸扫视那一百个女子,谁敢抬头偷看他的皇子殿下,他就瞪她,瞪到她不敢抬头为止。
“看不上。”金曲洛勾起唇角,弄不死大的,荼毒小的,他有的是时间。
手上的动作顿看了下,遂又继续。“一般。”
“连挑女人的品位也是继承端木渊?”金曲洛自顾自地做疑惑状,并不在意将大景帝王的名讳挂在嘴边。
端木泓连头都懒得抬,一声冷笑,也不是多喜欢金曲洛。
金曲洛扬扬手:“都退下,换一批。”
百名女子莲步款款,鱼贯而出,多少有些不满。
“太傅认为这有意义?”他只是嫌烦。
“有意义,当然有意义。能让皇子殿下抱得美人归,是微臣的使命,皇上的期望,大景子民的未来。”
端木泓终于将视线施舍了几分在众女子身上,促狭地笑笑:“太傅真得认为这些庸脂俗粉入得了本殿下的眼。”
“那敢问皇子殿下想要什么样的女子。”
“本殿下还以为太傅大人知道。”手指不紧不满地拨弄着鲁班锁,嘴角的笑隐隐有些自嘲地味道。
金曲洛调笑的眼神瞬地收敛,审视着一十四岁的端木泓,三分不屑,七分戒备。
端木泓抬眸凝注金曲洛双眼,眼角都漫出笑意。“我不跟你抢,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但是,太傅大人也别忘了,她是我父皇的女人。”他也算是她教出来的,毒舌的程度自然不会输给他们。
翠玉胎的茶盏狠狠地撞上端木泓身后的影壁,尖锐的碎片四散,以一种凛冽的姿态刺向端木泓的脸。
“殿下。”袁来惊呼一声,错身去挡,可惜他不会武功,挡的不过及时,仍然有些细小的碎玉擦过端木泓的脸颊,留下浅浅的血痕。整个过程,端木泓躲也不躲,只是看着发怒地金曲洛,笑得分外放肆。
“太傅何必动怒。”语调慵懒,那么明显的弱点,他也乐意在伤口上撒盐。
金曲洛长舒一口气,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要与小孩在动气。“皇子殿下还是多操心自己的事吧,顺便说一下,她也赞成微臣的决定。”
“殿下,你的脸。”袁来不顾自己后背的伤,紧张地看着端木泓的脸,双手无措地停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端木泓不在意地避了避,他并不喜欢别人的触碰。“既然她也赞成,太傅大人更应该挑些上档次的,也顺便说一下,本殿下比父皇的品位更高。”无谓地笑笑,他才十四岁,有的就是青春,有的就是时间,有的是打压他们的资本,是她教得好,也是他学得好。
金曲洛眼神阴郁地不再说话,不争气地想到那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至理名言。他不得不承认,看着温柔和善的端木泓,比他父亲更像狼,吃人不吐骨头地狼。甩袖走人,他还不乐意伺候呢,回去写封信告状,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太傅大人要走了吗?”端木泓明知故问,依旧折腾着手中的木锁。
“微臣告退。”金曲洛头也不回,在大景皇城,他就是横着走的第一人。
“太傅大人请慢走,恕不远送。”‘啪嗒’一声,锁扣终是解开。
端木泓抬头,看着金曲洛渐渐走远地背影,眉心渐渐皱起。
“殿下,要不要请太医。”袁来大惊小怪,比负伤者更心疼那张脸。
“不用。”端木泓看眼袁来,淡道:“袁大人的伤没事吗?”
袁来闻言,愣了下神,随后跪地叩首,满心地感动。
端木渊泓窝进座椅中,嘴角浮出一丝邪气的笑:“袁大人,本殿下有件事想要请袁大人帮忙,不知袁大人是否愿意。”
“殿下请说,能为皇子殿下效劳,是微臣的荣幸。”
笑意更甚,“本殿下想出去?”
袁来诧异道:“不知皇子殿下想去哪里?”
“洛阳。”他要去告状,他受伤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明,看谁气死谁。
皇城后宫,独属于帝王的花园,这里藏着全天下最最名贵妖艳的花朵,每一支都是风华正茂,都只为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微笑展颜。步摇迷醉,胭脂香雪,新人旧人每日期许的都是一样的梦,帝王临幸,独伴君幽。
嗜杀的帝王,冷酷无情的传说,却也有足够的魅力,另后宫的女子痴恋成狂。都期待,期待成为那个万分之一地幸运,成为他心中的特别,成为他身边的唯一。
后位空悬四年,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凤印至今未曾出现在后宫,呼声最高的两位皇妃,宜兰宫的独孤兰和安德宫的倾城,韬光养晦地笑言和谐,任底下的人闹腾,却也会暗里掐死一两个平衡一下心理。相对于那些天天做梦的小女孩,独孤兰和倾城都早已适应宫廷生活地有自己的靠山和手段,即使不是皇后,也威压后宫,叫众女子仰视。
至于宠幸,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侍寝的名单不是掌握在五公公手中,而是掌握在敬帝的近侍鹤羽手中,一月三十天,隔一天一位,可是,记录归记录,事实归事实,一切不过是做给朝臣们看的,也至少证明大景的帝王不是无能或者断袖。
从第一年的怨声载道,到第二年地神经兮兮,第三年选入宫中的秀女,都没人愿意去找她们的茬,第四年,大家也都学着两大皇妃,栽栽花,种种草,不爽了,就找个品级低的磨磨刀。偶尔地也巴结巴结两位皇妃,毕竟宜兰宫和安德宫是那位帝王偶尔会去的唯一的两处。
有那么一阵子,说是她们皇上爱听德妃倾城奏琴唱歌,结合着曾经的风言风雨,大家扎堆地去学琴,每天早上起来吊嗓子,又有那么一阵子。传说她们皇上爱好研香,于是香料堆满了后宫内院,最后烂了大半。总而言之,后宫很闲,闲得每个人都在找无聊,找不到无聊就单挑再群殴,怪招倍出地想要吸引她们那位冷情的帝王的注意,然而,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只是,皇室子嗣稀少真正成了万民忧心的问题,端木渊天天宠着他的宝贝女儿,偏偏在这件事上装聋作哑,他今年三十有二,却只有一个儿子,稀少地所有人都紧盯着唯一地公主皇子,深怕出现一点意外。好在,端木浅白和端木泓都很给端木家争气,光那脸就足矣倾倒万人城,百姓得过且过,只要能让他们安居乐业,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最近,似乎因为贤妃独孤兰做的点心讨得了端木浅白的欢心,很幸运地得到了帝王的赏赐,消停了几月的后宫又开始闹腾,妃嫔们天天端着精致的糕点到御花园里抢位置,期待着与公主殿下的一场偶遇,期待着帝王对自己侧目,从此荣华富贵,成为全天下位置最高的女人。
端木浅白坐在以她的身高为她量身定制的小桌子边,甜甜地微笑着看宫女们将一盘盘精致的糕点放在她面前。独孤兰坐在一边,一身藕色宫装,优雅得体,将门之女的大气与江南丝雨的温婉完美的结合,她没有倾城美,但他绝对比倾城会做人,她的穿着是后宫的众女子效仿的对象,她的言行是后宫的典范,相比于手段毒辣,她更擅长以德服人。
“公主殿下快尝尝。”独孤兰含笑看着端木浅白,并不在意一旁的宫女对那两盘糕点的试毒。端木浅白的受宠她们都看得见,她轻易得到的是她们日日夜夜的梦寐以求。自己的糕点能得到端木浅白的喜欢的确是场意外,但是,当意外带来幸运,她也会牢牢抓住,更不会将这样难得的机会拱手让人。
“谢谢贤妃娘娘。”
端木浅白不动手,自然有人将糕点送到她面前,她只需要张开的小嘴,利用她的牙齿,就可以尝尽人间美味。
“好吃吗?”独孤兰看着端木浅白,眉宇间尽是温柔,虽然有着自己的目的,但是没有孩子的独孤兰的确很喜欢端木浅白,也乐意宠着这个小公主。
“恩,好吃。”端木浅白扬起笑脸,她是比较抵不住美食的诱惑,她才三岁,不能怪她。
“那臣妾明日再送些糕点来给公主殿下品尝,好不好?”
端木浅白侧目认真地看一眼独孤兰,看得独孤兰一愣,遂又挑起嘴角,笑容满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