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929800000016

第16章 枝(1)

然而呀,那事情就一冷猛地生发了

柳县长终还是要领着他组办的绝术团离开受活了。

先一步要到城里出演了,要为购买列宁的遗体凑募一笔巨额资金了。

断腿猴的节目是独腿飞跑,聋子是耳上放炮,单眼儿是左眼穿针,瘫媳妇是叶上刺绣,盲桐花是聪耳听音,小儿麻痹是脚穿瓶儿鞋,哑巴伯是心领神会。凡残的,有了一招绝术的,都要跟着县长到城里去了呢。而槐花,因了她的小巧和漂亮,石秘书还说有可能,他就让她当一个报幕员。报幕员是多么招人眼目的角色哦,石秘书说了后,去她小巧漂亮的脸上摸了摸,她就让他摸了她的脸。摸了脸,她还又极是媚艳地朝他笑了笑,还让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子。

这一天,从县里开来了一辆大卡车,歇息在庄头上,瞎聋瘸哑的,有一招绝术的,立马就要到那儿坐着卡车离开了耙耧了。县长的小车没有来,他说省一箱油钱吧,说坐在大车的驾楼难道就回不到县城吗?他就要和秘书一道坐在那驾楼离开受活了。

日头已经过了几竿子高,一庄人都早早地吃了清早饭,准备着到庄头把行李装上卡车进城了。桐花、槐花、榆花也都把她们的包袱行李提到院落了,就是这个时候里,在日头开始有旺旺火光的当口上,庄子里的钟,当当当地敲响了,接续着,庄落的上空便脆灵灵传来了县长秘书的叫唤声:

“绝术团的成员都到庄口上车啦——慢一步车开走了你就不是绝术团的成员啦——”

秘书的嗓子宽亮得和一扇门儿样,香脆得如了苹果梨,有糖一样甜的黏稠味道儿,槐花一听到,脸上就一片红光了。榆花瞟了她一眼,槐花说:“咋了呢?我咋了?”榆花却不答,冷汪汪地看看槐花,提上自个的行李准备出门了。

榆花也就去牵了桐花的盲拐儿。都要走了呢,去和一早起床坐在院里木呆的娘说话道别了。娘像一截朽枯了的桩子样,一满脸的灰土色,木然着,坐在那一处地一直望着大门外,又望望三个姑女中的盲桐花,像人已经死了却还撑持着一个坐像样。

榆花说:“娘,人家唤叫了,我们走了啊。”

槐花说:“娘,你愁啥?家里不是还有蛾儿陪你嘛。”说:“不用愁,我们去一个月就把钱给你捎了回来哩,我准比她们谁都挣得多,我就不信我这样儿挣不过别人呢。不想种地日后你就不要种地嘛。”

桐花知道娘是愁她哩,啥儿也没说,她过来蹲在娘面前,拉了娘的手。这一拉,娘就有泪从眼角滚落出来了,门外便又传来了断腿猴那装干部样的唤声了,催赶着说:“桐花、槐花,你们姊妹几个咋不出门啊,一车人就等着你们一家啦!”那唤声真的如鞭子样急切哦,菊梅听了呢,擦了一把泪,扬扬手便让她的三个闺女出了门儿了。

也便走了呢。

一院子剩下满当当的冷清了。日头光越过厦房,铺到对面屋墙下,像满院落里都铺了亮玻璃。六月末,是往年麦熟打场、分麦的气节哟,可那空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麦香味,只有被雪水湿润了的土味漫在半空里。麻雀在房子的坡脸上叽喳得惊天动地着。乌鸦在院落树上衔着草枝、柴棒垒着它那在六月的风雪中遭了灾的窝。菊梅依然地坐在上房门槛上,不动不弹的。摆摆手,就让她一窝姑女出门了。本是该出门去送的,可她怕见了谁样坐在院落不动窝儿哩。

怕见了,却又是极想见着的,便让那大门敞开着,自己坐在门槛上,正好对着大门瞅着院落外。

庙客房的人要从客房走出来,是必要经了她那门前的。

秘书已经提着大包、小包经了那双扇门前了,集合的钟声都敲得铺满天地了,可不知咋儿哩,县长柳鹰雀竟至今都没有从那门前走过去。菊梅的脑膛儿里一团儿乱麻着,黏稠糊糊着,她想也许他已经从哪儿到了庄头的汽车那儿了,就要在一瞬眼间离开受活了。庄街上一早繁闹了的脚步也都静安下来了,从门口过去的被子、衣物和盆碗行李也都大兜小兜地装上汽车了。送别的喜庆和哭泣也都演过了,说过了,留在庄街的,除了静安就是静安了,就是麻雀的叫声了。

菊梅已经不再指望能在门前最后看见谁了呢,她从门槛上站起来,准备收拾她的一堆姑女走后留下的一世凌乱了。可就这当儿,她看见两条腿从庙客房的大门那边一闪过来了。那两条腿埋在一条制服的短裤下,赤着红褐色,脚上是一双皮凉鞋和丝袜子。丝袜子在日头地里闪着灰亮的光,那光一下就打在菊梅的眼上了。

怔一下,一冷猛地立起来,她站到了大门口,起先并不想对着那人说啥儿,只是静望着,见那人快要走失了,突然又急急切切地叫:

“喂——喂——”

那皮凉鞋就立了下来了,转过了身子了:

“还有啥事儿?”

她想了一阵子,似乎想到不该出门叫他样,后悔着说:

“没啥事——我把姑女们交给你了啊?”

他就有些烦厌了,瞪着眼:

“你把你姑女交给了绝术团,可不是交给了我柳县长。”

她便对他的话惊怔着,极无奈地默一会儿,低头说:

“你走吧。”

他就又车转身子走去了,步子捷捷地快,如了要躲着啥儿样。庄口那儿已经人口汪洋了,受活的老少都在了那儿呢。有绝术的残人都上了车厢里,行李、包裹码垛在车厢两旁的处地上,人又坐在行李包裹上。还有一堆杂货的物,如准备起食堂的锅,准备烧饭的面,还有蒸馍的笼子,和面的瓦盆,盛水的缸,挑水的桶,谷谷糠糠全都码垛在那车厢中间了。一车人都在等着县长哩。秘书和司机在车楼下朝着庄子胡同里深长深长地打量着。车上的人登高望远哩,瞅县长把脖都拉得细长了,脖子筋都跳得露青了。县长不来,不消说那车不能走了呢,车不走,那送行的人也就急焦着。有母子别离的,车下的孩娃要爬到车上娘的怀里去,不让上就在车下哇哇哇地哭;有男人在那车上的,媳妇便有托付不完的事,像男人这一去,永不回了样;有孩娃、姑女在那车上的,老人在车下重复着大车轮子的话,说衣裳要勤洗,不洗就要酸了呢,酸了穿不烂也要腐烂的;对那专管给绝术团烧饭的年轻媳妇说,和面烧饭时,一定要多放一些石碱呢,放了石碱,面就转眼活起来,发开了;石碱少了那面便死着。说出门渴了人要喝那烧开的水,无论在盆里还是在锅里烧开水,都是开水不响、响水不开呢。说雨天出门要打一把伞,没伞了绝术团月底一开钱可以买一件雨衣啥儿呢,说雨衣实惠哩,用急了可以当席铺在门口晒粮食,买伞就没有这件用处了。

车上的人,只有槐花不说话,她在不停地偷偷往那驾楼里看。驾楼里的石秘书,也会在人不在意的时候看她一眼笑一笑。

就这时,县长终于走来了。

车上车下便一片静悄了。

县长来得迟,是因了离开庙客房时又想要上茅厕,在茅厕蹲得畅快了,脚麻了,才慢慢走了出来的。他到车旁看看车上和车下,说都到了吧,秘书说都到了;县长说不少啥儿吧,秘书说各自上台用的道具也都让他们检查了。县长就对司机说:

“走。”

司机就慌忙上车发动汽车了。

山脉上万里无云哩,天像清爽得一眼能望上百里。日头是黄剌剌的照射着,车上的人满头大汗呢。槐花在车前,顺手摘了树叶扇着风,就有人往那扇风跟前凑,人就扎成一个堆儿了,有一股汗味朝着她的身上漫,她就把她手里的树叶哗哗哗地撕碎了,扔在了车下边。从庄外田里飘过来的玉蜀黍苗的青稞味,像青丝线在车子的上空绕。人就要走了。受活要天翻地覆了,就像到这当儿,车上车下的人才想起虽是去参演绝术团,可也终归是别离,终归他们是要出去做惊天动地的事情样,也就都一冷猛地静下来,一片沉默着。发动汽车的声音隆隆轰轰的,把半空的树枝都摇得不定了,把人心都摇得不定了。

可是是一片静谧哦。

原来在人群里低头觅着食儿、咕咕叫着的鸡,被这静谧吓着了,抬起头,深深默了呢。

早早就躲在墙根阴凉处睡着的狗,在那静里睁开了眼,默默地瞟着那就要走了的受活人。

孩娃也不再哭了呢,没嘱托完的话也没人说了呢。发动机的声音小下来,汽车就要开走了。一车人都要走了呢。县长要坐到驾楼外侧去,那秘书就首先上了车。尽管槐花总是瞟着他,他也不再去在意槐花了,一心在意着县长了。上了车,他又伸手拉县长,县长一摆手,自个儿抓了车门把,身子一耸便跃进了车楼里。

车门关上了。

车就起动了。

也就开走了。

然而,然而哟,走了一丁点,那事情就冷不丁地生发了,如早就预备下了一模样,车一动,它就一冷猛地生发了,到瞎子家的山墙下,那事情便咣的一下生发了。这当儿,茅枝婆拄着拐杖从那山墙下面飞了出来了,她和重又活了的死人一模样儿哩,大夏天,竟穿了她自个给自个亲手缝制的九层绸寿衣,里三层,是死人在天热时穿的单衣服,中三层,是死人在春秋天气穿的夹衣服,外三层,是死人在寒天穿的棉袄、棉裤和寿袍啥儿的。寿袍是黑绸,绸上绣了金色的袖口和袍边,袍的后背上是绣的盆子大小的一个金色“奠”字儿。黑绸在日光里发着黑光亮,黄绣在日光里发着金光亮。在这半金半银的日光里,茅枝婆一拐一跳地从那座山墙下火球一样闪了出来了,咚的一声就倒在路的中央了。

倒在那大卡车的车前了。

司机“娘呀!”一声,就把车给死刹了。

一庄人围了过来了。都唤着“茅枝——茅枝”、“茅枝奶——”、“茅枝婶——”,便有了一片叫声了。

茅枝婆其实安然呢,因为前车轮离她还有二尺远。还有二尺远,可她在地上一滚身,便到轮前死死抓住车轮上的一个处地儿,那背上的“奠”字就对着车外的半天空,在大天底下闪闪发光了,和日头一样耀眼了。

全庄的人都惊得木呆哩,满受活、满梁子都是了灰土土的木呆呢。

县长的脸上先是惊呆着,待认出了茅枝婆,他的木呆便成了铁青了,铁青色便硬在他的脸上了。

司机吼:“妈的,不要命了嘛。”

槐花、榆花在车前齐着声儿叫:“婆——婆——”盲桐花也就跟着唤:“婆咋啦?槐花,咱婆咋啦呀。”

秘书在一片叫声中,打开车门跳将下来了,先还是一脸青怒色,想要把茅枝婆从那车轮下面拖将出去的,可待看清她穿着的一身寿衣时,看见她后背上的“奠”字如日头样的光辉时,他就立在车前不动了,脸上的青怒转成一老天厚的惘然了。

“茅枝婆,”秘书说,“你出来有话好好儿说。”

茅枝不言不语哩,依旧双手抓住那车的轮架子。

秘书说:“你是前辈呢,总得讲讲道理嘛。”

茅枝依然不言不语哩,双手抓住那车的轮架子。

秘书说:“你不出来我可要把你拖了出来呢。”

茅枝依然不言不语哩,死死地抓住那车的轮架子。

秘书说:“你拦县长的车,犯法哩,我可真的拖你啦!”

茅枝就说了,厉声说:“你拖吧!”

秘书瞟了一眼车上县长的脸,也就真的去拖了。然在他弯腰伸手时,茅枝就从她的送终袍里摸出了一把剪子来。剪子是王麻子牌的亮剪子,有很好的质量哩,茅枝把那剪子尖儿对着自己的喉咙扭过了头,大声说:“拖吧你,谁碰我我就把剪子扎进去,我今年七十一岁啦,早都不想活了呢,送老衣裳和棺材都准备好了呢。”

秘书就又直起了腰身儿,求救似的抬头望着驾楼里的司机和县长。司机大声说:“轧过去算啦。”县长冷冷咳一下,司机又小声说:“哪敢真轧呀,说着吓吓她。”

县长不说话,想了一会儿就从车上下来了。

围着的庄人就给县长闪开了一条缝道儿。

县长就从那人缝走了进去了。

日头正照在车前旁,茅枝婆的寿衣光一晃一晃打着县长的眼。满世界都是一老深厚的静,谁都能听到庄人们憋住的呼吸其实和风箱一样响,日头光从天空落下来,和玻璃从天空飞将下来一样呢。有条狗从人群的腿缝往里挤着看热闹,被一个哑巴一脚踢在它头上,尖叫着它又退到人群外边了。县长立在了车前旁,脸上的青色和春日里的树皮一模样。他嘴是上下牙齿咬着下唇的,想必把下唇也咬出一排牙痕了。双手在胸前左手捏成拳头儿,右手去那拳上用力压着指关节,便压出了一串白亮亮的骨关节的响。响完了,又替换过来了,右手握起来,左手用力压,又有了一长串的响白声。到末了,十个关节响过了,上下牙齿也把他的下唇松开了,下唇上也就果然有一半月牙似的乌痕儿。可很快,那乌痕就有了血丝了。县长的脸上也有了血丝了。

他蹲到了车前的轮子下。

茅枝婆就把剪子抵在了自个喉上了。

县长说:

“有话就说吧。”

茅枝说:

“你把受活人都留在受活里。”

县长说:

“我是对他们好。”

茅枝说:

“受活人离开受活没有好落果。”

县长说:

“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政府哩。”

茅枝说:

“你把受活人留在受活里。”

县长说:

“他们都是自愿哩,上边还有你三个外孙女。”

茅枝说:

“你把受活人留在受活里。”

县长说:

“上边还有你三个外孙女,一车人都是自愿哩。”

茅枝说:

“反正你得把他们留在庄子里。受活人离开耙耧没有好落果。”

县长说:

“为了全县的八十一万人,为了购列款,我不可能不成立这个绝术团。”

茅枝说:

“要拉走也可以,你让汽车从我身上轧过去。”

县长说:

“这样吧,你让他们走,有啥条件你就说。”

茅枝说:

“我说了你也不敢答应我。”

县长就冷冷笑了笑:

“你以为我不是县长呀。”

茅枝说:

“我知道你想挣钱去买那列宁的遗体呢。你想让他们去替你挣钱也行啊,你得答应受活要退社的事,答应从今往后受活庄就不再归双槐县辖管的事,不再归柏树子乡辖管着的事。”

县长说:

“几十年了,你咋还想着这件事?”

茅枝说:

“受活退社了,我一辈子就没啥对不起受活了。”

县长想了老半天,末了就站直身子说:

“你以为双槐县欠你们这个庄?欠你们这十几平方公里的山脸子地?出来吧,我都答应你。”

茅枝的目光亮起来,比她的寿衣还亮了几成儿:

“真答应了你就白纸黑字写出来,写出来我就让你们走。”

县长就取了一支笔,又从秘书的包里取了一个笔记本,随手一掀他就信笔写了几句话,半页纸:

我同意从明年初一起,受活庄不再归属柏树子乡管辖。柏树子乡的任何事情不得再到受活庄办理。从明年初一起,受活也不再归双槐县管辖,年内县里印刷新的行政区域图,一定要把受活从双槐县县境划出去。但受活人凡自愿参加双槐县绝术团者,受活庄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予以阻拦和干预。

末一行,是县长的签名和时日。

写完了,县长又蹲下来给茅枝念了一遍儿,就把那张纸撕下来递了过去了。说,几十年都过去了,你还天天想着这件事——退社是天大事情哩,你得给我半年时间让我向上边——地区那儿打报告和做做解释吧。茅枝婆听着接过那张纸,想一会儿,看了一会儿,忽然眼里就有了泪水了。她把那张纸拿在手里边,像天大的一件事,有上万斤重的事,转眼间变成纸的重量了,所以她有些不敢相信哩,手便有些抖。纸也跟了抖着响。她穿了九层送终衣,穿九层还能看见因为她手抖,那寿衣就在她身上哗里啦啦抖着响。她看着手里的纸,热得汗已经把最内里的寿衣湿了哩,可脸上还是一如往日样苍老荒荒着,没有汗,只有那埋在一老苍黄里的一层儿血红色。算起来,她是经过了许多世事的,一年年经过的世事比坡脸上的草还要稠密呢,所以她接过那纸看了看,就说了一句顶顶重要的话。

她对县长说:

同类推荐
  • 重点怀疑对象

    重点怀疑对象

    杨袭,女,1976年出生于黄河口,08年始在《大家》《作品》《黄河文学》《飞天》《山东文学》等文学杂志发表小说。
  • 其实我们一直活在春秋战国6

    其实我们一直活在春秋战国6

    进入战国后期,天下汹汹,列国之间用兵日益频繁,年年大战,血流漂橹。而秦军愈加强大,逐步攻陷关东六国的军事要地。另一方面,战乱频仍的血腥乱世中却孕育了百家争放的思想之花,荀子、墨子、韩非、吕不韦等伟大人物共同演绎出了中国思想史上的第一个高潮!此时,秦国人才辈出,名将白起、王翦率军斩首以百万计,更辅以名相范雎、吕不韦和李斯的远交近攻战略和政治谋划。自秦穆公年代开始的秦国统一天下大略,终于在一个名叫嬴政的年轻人身上得到了实现!
  • 盲爱

    盲爱

    我们在别人眼里是一对看上去很奇怪的夫妻,因为我们都看不到光明,可是我们却彼此搀扶,相互照顾。我在心里默默发誓,此生,我将与她不离不弃。上天是公平的,虽然他带走了我的眼睛,却又一次赐给了我光明!
  • 章台柳

    章台柳

    《章台柳》,清代言情小说。小说叙述唐朝天宝年间,郑州南阳书生韩翊进京应试。李王孙曾为其爱姬柳氏建章台以居,而韩翊与章台柳后相互钟情。李王孙遂将柳氏许嫁韩翊。小说敷衍唐传奇《柳氏传》而成,演叙安史之乱前后韩、柳二人的恋情及悲欢离合,展示了社会动荡中才子佳人的生存状况。
  • 转世

    转世

    龙仁青,当代著名作家。1967年3月生于青海湖畔铁卜加草原1986年7月毕业于青海海南民族师范学校藏语言文学专业。先后从事广播、电视、报纸等媒体的新闻翻译(汉藏文)、记者、编辑、导演、制片等职,现供职于青海电视台影视部。
热门推荐
  • 潘多拉的眼泪:第七个天堂

    潘多拉的眼泪:第七个天堂

    她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倒在大雪里奄奄一息时一个神秘少年救了她。那邪魅的笑容,仿佛恶魔一般囚禁着她的心。五年之后,她带着强大的复仇心理回来了。凭着秦家私生女的身份,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最高点。他是荧幕前的宠儿,是高高在上娱乐界的大明星。孤冷清傲,一尘不染的如同神谪。她冷漠,她无情,她恶毒。最终,那冰冷的心又会为谁而融化成了一滴滴热泪。你知道什么叫做意外吗?就是我从来没想过我会遇见你。但是我还是遇见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爱上你,但是我却爱了。
  • 为妃做歹之极品王爷滚开

    为妃做歹之极品王爷滚开

    闻,这王爷每逢嫁娶,新娘不是死了就是失踪,她之前,已经死掉X个人,而她即将华丽翻场。新婚之夜:“脱衣服。”某男趾高气扬的说道。“……”“我说脱你的,不是脱本王的!”“……”“还脱!住手臭傻子!”某男双手交叉护胸。“闭嘴!死病痨子!”“……”(情节虚构,切勿模仿)
  • 帝凰

    帝凰

    新书《凤倾天阑》前世里一场血案,开国皇后死状凄惨,今生里挟怨而来,真相却如重重迷雾中的楼阁,回旋反复,不见全貌,隔世重来,她的复仇之剑,到底应轻轻搁上谁的颈项?是暴烈而为情迷失的当朝帝王?是沉静而生死相随的别国王子?是妖魅而城府深藏的异姓王?是清雅而绝顶聪慧的皇弟?还是潇洒而有所怀抱的武林骄子?谁是她的敌?谁是她的友?谁葬她于残忍杀着,谁挽她于绝巅长风?谁最终凛然而观,见她傲然冷笑,轻轻于九霄云天之外拨动手指,摆布翻覆这深宫迷怨,天下棋局?--------------------------------一个关于爱恨、生死、天下、人心,沉静在表而激烈在骨的故事,一段适合于唇齿间细细咀嚼出暧昧与深沉的悠长旅程,正如这冷夜幽幽,宫灯未灭,风卷了玉帘金钩琳琅作响,紫金百合鼎中烟光袅袅,一缕沉香。而香灰底,一抹火星暗红隐隐,以缄默的力量,等待某一刻的蓬勃燃着。长风起,凤凰舞,天下谁主?这个华艳的年代,这个富盛的帝国,这些绝色聪慧的男子与女子们,这些深潜的阴谋和久伏的恩仇,这些因为爱与怀念,相思与别离而墨色淋漓走笔于苍茫历史蓝图上的抵死纠缠。此刻,开启。---------------------------------另三个版本的文案,请见公告区专版。---------------------------------此文原名:《沧海长歌》。帝凰56相册视频:?pstyle=1感谢妮卡的辛劳,某爱你。帝凰土豆视频:http://m.pgsk.com/programs/view/95A1rLlj7-k/56视频不好下载上传,土豆版本的可以,感谢晏晏辛苦制作,某也爱你。===========《帝凰》当当购买地址:http://m.pgsk.com/m.pgsk.com?product_id=22510655《扶摇皇后》当当购买地址:http://m.pgsk.com/m.pgsk.com?product_id=21099415《扶摇皇后终结篇》当当购买地址:http://m.pgsk.com/m.pgsk.com?product_id=21123801===========请买书的亲们,下完订单操作成功之后,记得再去点“写评论”,点亮那五个星星,可别点漏了,星评对我也很重要,谢谢。
  • 挑战总裁丢了爱

    挑战总裁丢了爱

    她,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凡事得过且过安于现状。他,著名企业的继承人,努力工作事业有成。一个是邻家女孩,一个是天之骄子。两个没有交汇的人却因意外相遇,别人眼中温文尔雅的他却对她百般刁难。日久生情,他的朵朵桃花却让他们的爱情陷入危机。现实中的王子与灰姑娘是否会有一个温馨完美的结局?
  • 文化古迹探索

    文化古迹探索

    人类总是充满好奇心,富有求知欲望,不仅对历史积淀的文 化知识和日益发展的科学技术具有浓厚的兴趣,而且对世界上许 许多多的未解之谜都充满了好奇心。这是人类的心理特征,也是 人类社会进步的一种基本动因。从地球到宇宙,从自然到历史, 从科学到艺术,在这许许多多的领域中,无不存在着这样或那样 的“未解之谜”。
  • 从女贼到皇妃:武妃传奇

    从女贼到皇妃:武妃传奇

    为救一名帅哥她莫名其妙穿越成了山寨寨主,不仅拥有绝世姿容,而且拥有一身绝世武功,哇!终于可以行侠仗义了。好不容易从官兵手里夺来那只木箱,哪知箱子里装的竟是一个俊美男子。可恶,这家伙竟不辞而别,于是,她踏入血雨腥风的江湖,又入险象环生的皇宫,开始了她传奇的一生…
  • 秋千旁的夏日私语

    秋千旁的夏日私语

    《秋千旁的夏日私语--听妈妈讲那些感悟一生的事》和《后花园的秘密领地--听爸爸讲那些大自然的事》、《摇椅边的心灵盛宴--听外婆讲那些人生的事》、《榕树下的智慧课堂--听外公讲那些智慧的事》是一套陪着孩子们成长的伴读书,是除了妈妈以外最贴近孩子心灵的呵护全书。
  •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
  • 刁蛮丫头傻王爷

    刁蛮丫头傻王爷

    她,杜雪雪,虽然不会武功,但却好管闲事抱不平,不知道什么叫做江湖险恶自己以身试险,谁知道老天待她不薄,竟赐给他一个如意郎君。他,十四王爷,为了逃避皇室的纷争,入了江湖,而且懵叉叉当上了武林盟主,而且还骗回来一个叼蛮丫头回来做王妃,虽然老被人家欺负着,心里还挺开心的!
  • 民国女子:她们谋生亦谋爱

    民国女子:她们谋生亦谋爱

    她们如烟花般绚烂,却比烟花寂寞三分;她们如玉般温润,但她们的爱恨足以倾城。她们或生自盛世豪门,或拥有绝代风华,或身负才情千万,或经历曲折离奇。作者以女性的直觉,现代的视角,走近那些风华绝代的民国女子,体味她们的落寞,解读她们的惆怅,展现她们的美丽与哀愁。林徽因、陆小曼、阮玲玉、张爱玲、孟小冬、潘玉良等知名女子的人生情感故事,或凄婉,或无奈,或哀怨,或浪漫。24位民国时期绝世奇女子的秘辛往事,追忆100年前那些乱世佳人的喜怒哀乐、人生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