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砸过很多东西,唯独只有一种东西只砸过一次。一日将老鼠砸到他身上,待他揉着眼看清身上蠕动的小东西,立刻翻出眼白,手脚抽搐,口吐白沫,晕了三天。
后来在师父不断的折磨下,他终于苦心修炼的如弹簧一般,只要有东西靠近,不管睡得多香多沉都能一跃而起。
回到眼前,这几股细小的厉风混沌有力,绝对不是营帐外刮进来的风。难道真的有人偷袭?我怎么点儿这么背?真该死。
‘嗖’的一声,一只厉箭穿过营帐射进,直冲榻上。小夜反映极度灵敏,犹如黑夜中的小豹子一般迅速跳起。
再两只利箭射来,他手脚灵活,双眼精锐,腾起倒翻,厉箭擦着耳边不到两寸距离飞过。
厉箭虽不是连发,但也三三两两的射进来。躲闪之际他来到帐帘处,挑起一条细缝向外看去。帐外四处一片安详,没有半点被人偷袭的痕迹。
箭是从侧面射来,射箭之人应该躲在营外山林之中。想这射箭之人也是一位高手,能够百步穿杨,并且剑声细小,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难怪外面守卫没有半点反应。
这厉箭直逼军中指挥大帐,应该是来取沈让性命的。沈让这张乌鸦嘴,搞不好真的做了你的替死鬼,死沈让,臭沈让。
不过此偷袭之人并未带来大量人马,目的应该就沈让一人的性命。小夜不敢高呼出声,怕引起营中恐慌。他躲闪到大帐另一侧从底部钻出,但不知道沈让住在哪一营帐,只能小心翼翼的四处寻找。
借着几处灯塔的火光,他挨个在帐外轻叫,“沈副指挥,沈副指挥!”
沈让经站无数,警戒心较强,这样小声轻呼,应该会听得到,可为何找了几个帐都没见反应。
就在李小夜回身之际撞到一堵人墙,刚想大叫,小嘴附上一只大掌,被人拉进怀里。
沈让冲他点头,意思是,是我,别叫。然后将四处扫了一圈,又对他摇了摇头,意思是,先别动,再看看情况。
两人保持这个姿势中。
小夜细小的呼吸吹在沈让掌心,温热夹杂着微痒传来,沈让感觉像是被小火烧到,赶忙将手收回。
沈让手掌因常年持刀练武磨出的茧子,有些生硬,却有种想让人磨蹭的感觉,小夜刚想磨蹭两下,人家就将手收了回去。
小夜踮起脚,将沈让肩膀拉下来,小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是谁?”唇瓣闭合间,呼吸之气打在沈让耳朵上。
沈让耳根忽然发痒,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立即将身站直看向小夜。莫非这小子给我吹了迷药?可他有什么理由?我与他无冤无仇,再说也并未见到他手中持有什么。可怎么耳根发痒,还有些微热?这种奇妙的感觉令他匪夷所思。
沈让突然直身让小夜感到莫名其妙,他再次将沈让肩膀拉下心急的询问,“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谁?”
“不知道。”
“要么咱们去看看?”小夜向侧面偏偏头。
“好。”
两人轻身从帐侧绕过,此时厉箭已经停止发射,指挥大帐的一面帐布上已被插出许多小孔,犹如漏水的筛子,看得人起鸡皮疙瘩。
行走之间月光透过树杈缝隙,稀落的洒在两人身上,将地下影子拉的生长。
小夜运功提气,走在草丛犹如一阵轻风。
沈让心中直呼惊奇,这小子竟有如此内功,真是人才,等有了机会定要将他功夫再好好试探一番,看看究竟有多厉害。
进入树林两人四处查探,草丛,树后,树顶的树杈,搜了个遍,却也没有找到射箭之人。
两人觉得射箭之人定还在附近,十分默契的对视一眼,继续寻找。
‘嗖……’一只厉箭对正沈让前胸急促飞来,眼看将到,小夜一个踢脚将剑踢偏。
两人顺着射箭的方向看去,不远处,一棵十分宽厚的大树上面,有一个不易被察觉的孔。难怪他们找不到,原来是有人将树掏空躲在里面。
再说这这射箭之人,原本提前将树掏空,是想待宋兵发现之时可以躲在里面,待到宋兵走了再出来逃生。并且这人箭术高超连发数枚,认为沈让定已经被射死在营帐之内。
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准备逃走之时,却看见沈让与一个小子进入树林,于是便急忙躲进树中。
二人欲上前,脚步刚刚抬起三只利剑‘嗖嗖嗖……’齐发而来,二人迅速躲闪,但射箭之人出神入化,趁着他们躲闪之时再射三剑,不偏不差射向他们躲闪的方向。
两人避过,箭手再射,渐渐射来的箭似乎不太一样,箭头穿破空气的声音一轻两重,轻的射向小夜,重的射向沈让。
小夜曾经多年与大自然融入一体,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射向沈让的箭不同寻常,顾不得自己,一个飞身扑向沈让,在箭还差一寸距离时沈让被扑到。
“啊……”小夜腿部惯性翘起被箭掠过,带掉一片布料和一层肉皮,他疼得轻呼。
沈让慌忙起身将他扶起,担忧的问,“你怎么样?”
小夜故作轻松,“没事,我掩护你,你去将那人揪出来。”
沈让点了点头。
厉箭再次射来,小夜冲在前面手脚并用,左砍右劈将箭统统打的脱离方向。
沈让随后近身防护,虽是小夜在掩护,可他也不敢放松,生怕小夜中箭,高大的身体有随时扑向前的姿态,手中长把大刀将小夜漏掉的箭一一击偏。
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一路躲躲闪闪靠近那棵大树。射箭之人知道自己死在眼前,拼了命的往外射。此时的箭犹如错乱的竹筷一般不堪一击,小夜轻轻抬手一抓就将箭抓在手中,撩在地上。
沈让大呵一声,手中长把大刀挥出,抛下,收住,将树生生劈了开来,树中之人却完好无损。
小夜感叹,如此精准,真乃神人也!
树中之人慌乱放下手中弓箭,向衣襟前摸去,沈让一把打掉那人抬起的手,揪着那人胸口衣衫从树中拎出来,仔细一看是吐蕃人打扮,心中明白了的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