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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做,不等于不想做(2)

按理说AB煞费苦心编这个谎话的初衷是好的。为了哄女人开心、安心,男人善意地说点谎言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有些事说起来就是那么不巧,或者说太巧。那天,就在伽罗得知AB已经到了北京之后没几分钟,她遇到了安妮。安妮的丈夫和AB有业务关系,当初AB的电话就是安妮给伽罗的。

“你联系上韩文轩了吗?”自从那次聚会后再没碰过面的两个女人,寒暄过后,安妮便切入主题,她至今还记得伽罗当初急急忙忙找韩文轩电话的架势。

“联系上了,谢谢你。”伽罗轻描淡写地回答,她不想让安妮知道她和AB已经有了很深的交情,毕竟安妮的丈夫和AB有业务联系。

“韩文轩人很好,也能干,听我先生说他们三天前在北京的谈判多亏了韩先生的机智和才辩。”从安妮脸上的得意神态,伽罗就可以猜得出那一定是笔大买卖。

“你说什么?韩文轩三天前就在北京?”伽罗顾不得恭喜安妮。平时她是个很懂礼节、不懂嫉妒的女人,当别人遇到好事的时候,她总是不吝啬她的赞美之词。但这一次伽罗失礼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几分钟前AB斩钉截铁地告诉自己,他有急事不得不马上飞北京,他对她隐瞒事实真相到底出于什么目的?男女之间遇到不好的事情时,对方总是情不自禁地往最坏的可能性上想。伽罗也不例外,那个时候她早把自己曾经说给AB的顾虑忘到了九霄云外。

“对啊!四天前他和我先生一起走的,我在机场还见到他了呢!”安妮说完也觉得纳闷,一是觉得伽罗对自己质疑没意思,二是她很纳闷,伽罗为什么会对这样的细节感兴趣。

伽罗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转换话题。

跟安妮告别后,伽罗一直不解地想,AB为什么要跟自己扯这样的谎?他四天前去北京和四天后去北京对自己有什么不同?他到底在捣什么鬼?玩儿什么猫腻?伽罗顺着不解的思路往下思索,谁知越思索越不得其解。看来问题的答案只能跟AB要了。于是乎伽罗破天荒地主动给AB打了一个电话,那时AB正在开会,他的电话被调成了静音。见AB没接自己的电话,伽罗更加纳闷和疑虑,她不明白AB到底在捣什么鬼,为什么连自己的电话都不敢接。你不接,我就接着打,直到你接了为止。伽罗就是这么个倔脾气,越不可能的事,她越不放弃。AB依然没有接电话。那天,原本出来买花的伽罗,花也不买了,索性回家,坐在家里踏踏实实地拨电话。伽罗每隔十分钟给AB打一个电话,打了两个小时,电话还是没人接听。伽罗开始恼怒了,她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给AB打电话,她的手只是机械地触摸按键“1”,心里有一团火要烧到喉咙里。“你为什么胆怯得连我的电话都不敢接。告诉你,我最恨别人跟我撒谎!”伽罗终于决定饶了自己按键的手,她最后愤愤地给AB留言说。

信任就是一种冒险,你可以相信一个人会爱你,不会伤害你,可信任是很脆弱的,你永远没有办法保证它的安全。信任又是一种美丽,人之所以愿意去追随这种美丽,是因为人很孤独。人生如此孤独,以至于我们太需要与人分享。爱就是人活在世界上让我们觉得不是那么孤独的很重要的东西。因为这样的东西,我们愿意去冒险,做世界上最不理想的投资。所以爱情是让人成为人,又几乎要超越人的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伽罗已经记不起来,她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被易中天调侃为“梁文物”的梁文道的这个爱情论断。她信任AB,完完全全地信任AB,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这么鸡毛蒜皮的事打碎她的信任。

把胸口的火气泄出后,伽罗心里踏实多了。AB开完会一看错过了伽罗三十多个未接电话,就觉着事情不对头。也许是做贼心虚,也许是心有灵犀,AB没有立即给伽罗回电话,他需要把自己的情绪放平。他点着一支烟,边吸烟边端详着手机,好像手机最终能够给他答案。AB冷静下来后,他猜想沉不住气的伽罗也许会给他留言,只要她留了言,AB就会摸清楚伽罗找他的意图。

听到伽罗的声音,AB即刻想到了伽罗咬牙切齿的神情。那个时候,他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伽罗怒不可遏的画面。

印证自己的聪明把戏被揭穿后,AB的嗓子里长长地滚出一声叹息。他没想到这么点事都让自己给搞砸了。他该怎样安慰伽罗呢?告诉她自己这么做的唯一原因是不想让她感觉生活六神无主、晃晃悠悠?但他能这么对她说吗?一个真正能够被称为男人的男人,应该学会做幕后英雄,应该学会忍耐和承受。何况伽罗是个聪明女人,有一天她会悟出他谎言背后的苦衷。

就这样AB没有给伽罗回电话,他需要时间沉淀,伽罗更需要时间把怨气疏通。

在伽罗生日的时候,没有音讯的AB让伽罗对他彻底绝望了。也许天使说得对,AB对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他天生就是个冷血动物。自己把如此珍贵的情感交给这样的一个男人实在不值。人不能对牛弹琴,再难得的爱情也不能抛给那些根本不懂情感的人。

说到底伽罗是个有理智的人,当她把一切想明白后,她就会竭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和状态。

一切仿佛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好像AB的出现只是上帝跟伽罗开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这个玩笑让伽罗既认清了自己,也了解了什么是真爱。还有,这个玩笑,让伽罗生命中出现了第二春,也让伽罗由此得到了惨痛的教训。有那么一段时间,伽罗觉得AB在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伽罗真的想让AB在自己生命中消失吗?她真的可以把AB忘却吗?如果真是这样,所谓的“真爱”也太经不起考验了。如果不忘了AB,伽罗又能怎么样?要维护自己的尊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已经印证了AB没有心肠和担当,天使所说的没错,AB的一切美好都是自己主观臆造出来的,既然如此,如果自己依然执迷不悟,那自己也太无可救药了。

伽罗对着落地窗,若有所思,目光哀婉忧伤,她摸着自己尚未松弛的脸颊在心里庄重地对自己说:伽罗,你要振作,必须振作!

伽罗决意振作后的第一个行动就是把那部已经跟她形影不离的单线手机束之高阁。手机不在手边,伽罗老觉得手上缺点什么,心里更是没着没落的。伽罗曾在一本书里看到,女人过了四十岁后,挑战自己专注程度的最好方式就是干一件自己认为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伽罗需要专注,百分百地专注。到底什么事对她来说不可能呢?伽罗在翻阅健康杂志寻求灵感的时候,看到了一则成人芭蕾舞的广告。

芭蕾舞,对伽罗来说绝对是可望不可即的。要说运动,伽罗当仁不让,但对身体的柔韧性要求极高的舞蹈,别说已经成年的伽罗,就是小时候的她也都没敢想过。

既然要做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伽罗心想干脆就学芭蕾舞吧。

于是伽罗报了一个一对一的芭蕾舞班。周一到周五,每天下午三点到五点。起初芭蕾舞老师对伽罗这样的上课时间不认同,他觉得对于初学者伽罗来说,一周学一至两次,一次一个小时比较科学。殊不知伽罗要跟自己的身体和注意力叫板,老师不这么教,她就会另请高明。

伽罗学舞的态度非常认真,可惜她既没有舞蹈的天分,又没有柔软的筋骨。一个新动作下来,别人需要两分钟,伽罗需要一个钟头。最可笑的是,伽罗常常是一个动作摆弄一堂课,到头来还是似是而非,舞蹈不像舞蹈,运动不像运动。

芭蕾舞对体能和柔韧度的要求都很严格,别说伽罗已经四十多岁,即使正在发育的小姑娘,照她那样的练法也会吃不消。每天体力被消耗殆尽的伽罗,回到家后,身体像散了架般瘫在沙发上,别说思念AB,那个时候她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难怪人们说重体力劳动者比脑力劳动者的痛苦少很多,原因就是身体累了,思想也就没办法活跃了。

舞蹈解救了伽罗的精神苦痛,这个方法虽然很被动,不是很人性,但是它的确很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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