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这里,只剩下苍羽和红颜。
苍羽已经无碍,但他却恨不得自己方才那一下就死了算了。
含锋本以为凭自己的实力,即便是让乌虺先行十里自己也绝对追的上。但却不成想,几个起落之后,自己竟跟丢了乌虺的行踪。不是他跟不上乌虺的速度,而是乌虺比他更为刁钻难测。乌虺也以为自己已经甩掉了含锋一行人,但他却忘记了那一行人中还有一个瞎子。梵天奇看不见,所以他不需要去判断乌虺的动向,只需要感受乌虺留在半空之中的气息。
行了十余里,乌虺本以为那几人决计追不上自己,可只要脚步稍慢就能隐隐看到那几人的身影就在身后不远处。之前他与段痕一场激战已经虚耗不少,此时背着段痕一个累赘还要拼尽全力疾行,体力早已到了极限。又行了十余里,他终于支持不住,向下一望,却眼见一处庄园,随即俯身而下,落至庄园正门。
但此时他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人家的庄园,而是一处门派。
此时他立足之处,是三阶两丈宽窄的台阶,两根下方上圆五尺粗细,两张余高的青石柱立于台阶两侧。右边石柱前立着一块石碑,上以隶体书刻四个大字:非剑莫入。仔细看去,却发现这字刻得极深,却不是用斧凿刻上,而是以剑锋刻成。在那两根石柱正上方却赫赫然悬浮着一块七尺宽、三尺高的牌匾,这牌匾竟不借丝毫外力悬浮于半空。若不是有人以强大修为支持,怕是万万办不到的。单这一点就足以令人咋舌,而在这牌匾上所刻的三个字则更是令人触目惊心。
剑!之!宗!
这三字笔势张扬至极,棱角处更显无限霸气,王者之风跃然于上。这三字当然也是以剑锋刻在其中,这其中甚至还暗含着一套高深的剑法。看石料以看不出这牌匾是何年何月立在这里,但时至今日却仍能感受到那人留在这石刻之上的剑气。这究竟是何等的修为啊!
此时段痕已经醒来,他当然也看到了这三个字,也看到了暗含于其中的剑法,也在瞬间便悟出其中玄妙,但当他在心中暗暗运行此剑法之时,却感觉这一套剑法竟于他自身所学剑法相互冲撞,而且愈发厉害,一时血气阻塞,竟又昏厥过去。
乌虺不懂什么非剑莫入,他只知道如果躲进去,自己就可能逃过一劫。他如何会不进去?
“来者何……”看门的少年人本想问来者何人,但眼见这人一双蛇目,身后更有一条尾巴,便知来者是个异类,便硬生生将这最后一个字吞了回去。
乌虺左手一挥,蛇鳞剑随即闪现。原本他举剑是为了击杀那少年,但那少年一见乌虺是用剑的,却拱手施礼,道:“原来阁下也是用剑之人。宗主曾经吩咐,无论何人,无论何门何派,只要手中有剑,此间便大开方便之门。兄长,里面请。”
这少年一见乌虺也是用剑的,竟一下子变得客气起来。乌虺也知若是在这里开了杀戒,要留在这里就不那么容易了。只看那牌匾上的字就不难知道这里定是藏龙卧虎之处,多一事自然不如少一事。
少年在前引路,却也不时向身后的乌虺看去,终于忍不住说道:“见兄长能以自身化成兵刃,修为一定不低。却不知这位小兄弟是怎么回事,看样子他也应该是我道中人才是啊。”
乌虺道:“他,是我的故人。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想要见见他。”
乌虺并没有撒谎,却也没有说实话。但那少年却也并不怀疑。因为此时段痕并没有被他缠在尾巴上,而是被他搀扶着。
少年又问道:“不知兄长是哪门哪派,日后小弟也好前去拜访。”
“灵月宗。”乌虺郑重的说出这三个字。
少年人不由得一惊,这三个字他当然听说过。但随即他却又骄傲的说:“鄙派是剑之宗。宗中更分为四道,分别是无剑道、偏剑道、虚剑道、破剑道。又分为四格,分为逸格,神格、妙格、能格。每一宗都有这四格,其中当然是逸格最高,小弟不才,却只能在偏剑道中居于神格。”
四剑道在剑之宗内并不高下,却能以“格”分高低,这少年看上去年纪不大却已达神格,这无疑是种炫耀。但乌虺却不以为然,只是嗯了一声,就继续跟在这少年身后向前走着。这少年也并非不识趣,也闭起了嘴巴。而此时段痕却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