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居然会在这里,我今日就将你带回去,接受天刑!”
乌虺如蛇一般的瞳孔猛地收缩又猛地放大,剑锋随即翻转,直取段痕命门。这剑法不但刁钻,而且狠辣。每一剑都杀气十足,更是怨气十足。但十足杀气逼近段痕之时却又只剩下七分。他不能杀了段痕,段痕药留给冥月,要留给双邪神兵。
但,想要生擒段痕却不如他想的那么容易。原本在他眼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即便修为再强也接不下自己十招,但三十招之后,段痕却仍能不落下风。他的剑,不由快了几分。原本七分的刁钻狠辣,此时已有十分,原本七分的杀气,此时却有十二分!
陡然,乌虺剑招已变。原本其剑式无论如何快如何奇却只是一柄剑,但此时不见其快更不见其奇,却仿佛千万柄利剑同时朝段痕挥刺,仿若织起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段痕只要一步走错,便会被绞成肉泥。
众人眼中所见,不由得替段痕捏一把汗。但却无人出手相帮,他们都是用剑的,所以他们同样尊敬身为剑客的段痕。他可以败,可以死。但自己的对手却绝不会假手他人。
但众人也不得不称奇,就在那密不透风毫无死角的剑网之中,段痕却能不伤分毫。每每身处绝境之时,段痕却总能化险为夷。虽然这剑网毫无破绽,他却总能在无破绽中制造破绽,令自己脱险。此般剑法,即便是子牙传人的孙肖也不近啧啧称奇。莫阳眼中更是闪烁着精光,那么曾经傲立天下的剑客当真没有就那样死去。
“感觉到了吗?”梵天奇走到含锋身旁,低声问道。生怕旁人会听见一般。
含锋微微点了点头,道:“怎么会感觉不到。”
眼见段痕剑法之精妙,起初也为其欣喜。但看到后来,他却越来越发觉不对。段痕此时所用之剑法,竟隐隐含着他魔族剑法,而其中招式更比他自己所学之剑法更精妙千万。他的剑法与段痕此时这一套剑法相比较,就如河流较之大海。无论如何面源流长,却不过是大海一微不足道的分之而已。但段痕终究习剑时日尚短,这套剑法之精妙他此时还无法完全领悟,更无法融会贯通。如若不然,乌虺早已被其斩于马下。但段痕的进步却也十分惊人,第一次使用这一招时尚有破绽,但下一次在用这一招时,那破绽却没了。第三次再发此招时则颇有青出于蓝的感觉。但即便如此,含锋却隐隐感到有些不安。他根本没有教过段痕一招一式的剑法,段痕更不可能有机会学到他魔族剑法,那段痕的剑招是哪里学到的?难道是天生的?这一切,他都一定要问个明白。
不觉间,乌虺已与段痕对战三百余招,乌虺自恃修为不弱,直至此时也不见气力衰败,但段痕却不足何故,仿佛有一股强劲力气游走其奇经八脉,此时牵引而出,竟也是越战越勇,不露败象。
乌虺心知此子着实是个劲敌,若是如此缠斗下去,不知何时才能分出胜负。当下心生一计。右手一剑横削,段痕举剑相迎,乌虺随即左手一挥,数十片蛇鳞夹着呼啸风声飞射而去,所落之处皆是段痕身上大穴。但此时段痕染尘正迎向乌虺长剑,再无格挡之物,但双剑甫一触碰,段痕却借力而上,身子凌空一翻,将那蛇鳞尽数躲过,乌虺举足上踢,段痕身子一沉,却将染尘横在胸前,乌虺这一脚若是不退,必定踢中染尘之锋。但乌虺翻身变招,身子匍匐于地,如蛇一般向段痕双足爬去,那一柄利剑则是他的毒牙!
段痕长剑左支右绌,虽不致落败,却已再无分心之术。而就在此时乌虺一条尾巴猛地挥出,正击在段痕天灵之上,段痕只觉眼冒金星,头重脚轻,一下昏蹶到底。
乌虺尾巴一卷,已将段痕卷住,飞身而起,道:“这小子我带走了!”
莫阳身子前倾,显然是要去追,含锋却伸手拦住了她:“若不让他经历些事,他不会真正的成长。”
“但他会死的。”莫阳吼叫着,担忧与惊恐同时涌出。
含锋却道:“我不会让他死的。”随即身子闪动,与梵天奇一同追了出去。
莫阳紧随其后,也跟了上去。
孙肖当然也不会留在这里多久,便迈着方步离开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