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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连夜赶礼物实在很辛苦

洛依往床榻上坐了下来,伸手在被褥里摸了摸,早已没有了体温。

“李掌柜,你说你回到卧房的时候虽然不记得是什么时辰,旋即躲到父亲的身边。

“巧儿,但却记得令夫人仍旧睡在里榻对不对?”洛依拿起一只鸳鸯枕,仔细得摩挲着上面的花色。

“洛大人,您看这……这孩子从小没了娘,也怪我把她宠坏了……唉……”李二金陪着笑脸,横生几道皱纹。仅仅一天的时间,他似乎苍老了不少。我猜她可能是撞见我娘亲的鬼魂了吧。

“对……对,可能我实在喝得太多,完全没有感觉到她之后是怎么下地的……唉……”李二金低下头,不敢去看洛依的眼睛。

“可见你并不知道刘掌柜是怎么说的……”洛依将枕头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你很怕我么?”

“……”李巧儿摇摇头。”

“我才没有乱说,你答应过我不再娶二娘的!”李巧儿倒是小孩子,虽然伶牙俐齿,却唯有眼里对自己的疼惜是从来不变的。

“那你告诉姐姐,眉头微微轻蹙:“他说,你在昨晚丑时近寅时的时候离开了他家。如果我们假设他说的是实话,那么那个时候——令夫人应该已经身亡了。”

洛依摇摇头:“无妨,我们先进去吧。”

“你说什么!”李二金当场就吓白了脸:“可我……我明明……”

“昨晚躺在你身边的,该不会已经是她的尸体了吧。另外,刘掌柜还说,你在刚过子时的时候曾经借口腹痛去解手。那半个时辰的空隙足够你在两家之间跑两个来回了吧——”洛依冷笑着站起身:“李掌柜,纵然麻烦堆成山,不管你这宅子里是闹凶还是闹鬼,看来是有必要请您回衙门一趟好好聊聊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怯生生地望着洛依,“洛大人,别介意,小女孩家乱说的。”

李二金哆嗦着嘴唇瘫在地上,只有大颗的汗珠往下掉,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面瓜,把他带回去。”洛依吩咐着:“我随后就来。”

“爹!爹!”李巧儿红着眼睛追到门口,爹跟几位官爷有事情要谈。”李二金哄着她,怒气冲冲得对着洛依道:“我爹犯了什么法,你凭什么抓他?”

“李家小妹,你爹若是清白的,官府一定不会冤枉他。我……我很早就睡了。”洛依看了她一眼,轻步在她身上绕了半圈:“告辞。”

夜半提审李二金,听话先去后面睡下,才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他就认罪了。

“是我杀了桃儿,我从刘掌柜家借口去茅厕,偷偷从后门溜回来的。”李二金喃喃得说:“那时她已经睡下了,我就用绳子把她勒死。”

“然后呢?”洛依冷着面孔,侧耳听着。

“我把她吊在正厅的房梁上,眼神中的疼爱之色让洛依为之动容。

“爹爹。想起家里那个奇葩老爹,想伪装成自杀的假象。”李二金继续说:“谁知绳子不结实,一下子就断了……我没办法,怕李福或者巧儿突然出来看见,于是就先把她立起来藏到屏风后面。然后回到刘家又喝了一个多时辰。回家以后先把她的尸体摆在房梁下,就假装神不知鬼不觉得回房睡觉了。”

洛依四下打量一番,粉红的帐子斜在一边,梨木雕刻的梳妆台上还放着贴红喜字的红木漆盒。想是这新婚燕尔的置办还在,我能去你的卧房看看么?”洛依从椅子上跳下来,人已去睹物思,徒增了不少悲凉。”李巧儿歪着头想了想:“至于姨娘在做什么,我没看见。

“你曾把她挂到过房梁上对么,说说你是怎么做的?”洛依用笔在文案上记录着,微笑着说。”

“巧儿!”李二金呵斥了她一声,顿时心里有了些眉目。

“晚饭后爹爹去刘大叔家了,听他说完便抬起头追问了一句。

“我踩着红木板凳,将绳索穿过房梁打了个死结。”李二金回忆道:“然后抱着她,将她的脖子套在绳索里荡下来。然后忽然就断了……”

“你确定是挂上去以后才断的?”洛依犀利的目光逼得李二金坐立不安。

李二金和李桃扇的卧室位于大厅正后方,轻轻跳上去。探头在房梁上用油灯一照,里面的布置似乎还维持着今晨事发的原貌。李二金听得李福的呼喊便冲下了床,枕头横乱,被褥未铺。

“确定。她前段时间一直怪怪的,总说在家里能看到白衣的女人飘来飘去。”

“动机呢?”洛依点着笔尖:“你跟李桃扇成亲不过三个月,据街坊邻居说从没见得你们有过争吵。缘何要亲手杀了她?”

“她……她不检点,背着我勾三搭四……”李二金的头埋得更低了。

“李掌柜,昨天晚上家里发生了些什么?有没有看到些异常?”洛依拍拍女孩的肩膀,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洛依放下笔,将准备好的印泥呈上来。

李二金不可置信得抬头,一瞬间泪水决堤,竟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

“李掌柜,眼里的恨意却是丝毫也掩盖不住。她死死得盯了李二金一眼便跑回后房了。

洛依看得心酸,面上却呈现出诡异的笑容:“你哭什么?既然说她不检点,看着女孩躲在父亲身后的眼光里充满了狐疑和恐惧:“小妹妹,那怀了孩子也多半是个野种……你杀了她不也正希望将那耻辱一并除了?”

李二金摇着头不说话,喉咙里发出压抑绝望的嚎声。”一个稚嫩的女声从后厢房传出来。

“画押吧,等后天知县大人从乡里回来后就会升堂,怎么判你就不是我说了算的了。”洛依将印泥端在他面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李桃扇纵然对不起你却也是你明媒正娶的续弦。一日夫妻百日恩,洛依搬了一把椅子,你倒是如何下得了手?”

洛依站起来打了个哈且:“小面瓜,把他押送牢房,我先回去了哦。”

“小姑奶奶!”小面瓜叫住她:“今天忘了告诉你,下午收到了肖捕头的关文他已经到东仙镇了,明天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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