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绘俑的绝世风采
号称拥有8000兵马与战车的庞大俑群,当年在制作过程中都绘有各种鲜艳的彩绘。由于秦末大火的焚烧、山洪的暴发、雨水的浸泡等原因,在发掘时绝大多数彩绘已消失。有些彩绘由于自然因素的作用已脱离了陶体,粘附在与其接触的填土上。但尚有少数陶俑、战车遗迹、兵器柄残迹仍保留着各种彩绘的残迹,有的颜色还比较鲜艳完整。遗憾的是,这些残存的彩绘由于长期深埋在潮湿的地下,受地下有害因素的长期腐蚀,已变得非常脆弱,出土不久,就渐渐起翘剥落,失去了往昔的风采。如何对出土秦俑彩绘进行有效的保护,使更多的观众能够亲眼目睹秦俑彩绘的神韵,是秦俑文物保护中一个重大而关键的难题。为了解决这一难题,秦俑博物馆文物保护人员进行了不懈的努力。自1992年起,秦俑馆与德国巴伐利亚州文物保护局共同研究秦俑彩绘的保护方法。经过多年的努力和大量的实际研究,逐渐明确了彩绘颜色的成分结构,搞清了彩绘的剥落机理,找到了防止彩绘剥落的方法。1999年,在秦俑二号坑的发掘清理中,于俑坑东北部弩兵区域中部的第十八过洞,出土了6件色彩基本完好如初的彩绘跪射武士俑,而且取得了保护成功。这是自兵马俑发现、发掘以来,考古人员及一切关心秦俑的人们盼望了20多年的新收获,也是秦俑保护工作人员在色彩问题的研究中,徘徊、困惑了20多年后一次革命性的突破,是秦俑保护技术划时代的里程碑,是秦俑博物馆文物保护工作整体实力得以提升的首次展示,是现代科学技术向自然展开的又一次挑战,是对文物保护人员孜孜以求、不断探索精神的最高奖赏。彩绘秦俑的发现和成功保护,引起了国际、国内的广泛关注,一时群情激昂,精神为之大振。
秦俑二号坑彩绘陶俑的发现与保护成功,不但真实地再现了当年秦兵马俑的原貌,而且为研究秦代军人服饰的颜色特点及彩绘艺术提供了实物资料。尤其珍贵的是,科技人员从彩绘颜料的结构与成分中,发现了一种颜料为化学合成物,这种合成物经过多种现代科学仪器分析,其中一种纯紫色颜料--紫色硅酸铜钡,在自然界中目前尚未发现。更令人惊奇的是,硅酸铜钡是20世纪80年代科学家在合成超导材料时偶然得到的一种副产品。秦俑彩绘俑的发现,证明2000多年前位于世界东方的中国已具有采用化学合成手段制造原料的先进技术,这项技术在世界古代科技史上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秦俑二号坑彩绘俑的出土,在使世界第八大奇迹更加瑰丽多姿的同时,也为世界科技史增添了辉煌灿烂的一笔。
就在考古队对秦俑坑的发掘及对文物的保护取得重大成果之时,在秦始皇陵气势磅礴的陵园内,又爆出了石质铠甲大发现这一震撼人心的消息。
铠甲坑的惊世发现
自1974年兵马俑坑发现之后,考古学家程学华率领的小分队,对秦始皇陵园进行了长达10年的勘探调查与试掘,在考古人员的共同努力下,一座座陪葬坑、府藏坑、陪葬墓、地面建筑、地宫形制、陵园形制等重大遗址与现象相继被发现。尤其是铜车马的发现与发掘,更是举世震惊,四海流传。当年程学华带出的这支小分队,后来正式组建了秦陵考古工作站,隶属于陕西省考古研究所,专门负责秦陵陵园的勘探。遗憾的是,自1985年之后,除兵马俑坑之外的秦始皇陵园考古工作因故被搁置下来,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几乎完全处于停顿状态。这种半死不活的状况大约持续了10年之久,直到1995年,秦陵考古工作才开始起死回生。这年3月初,为配合临秦公路的拓宽工程,秦陵考古工作站站长张占民等考古人员,于陵北发现并清理了6组形制不同的大型建筑构成的陵寝遗址群。1996年又在陵园以北、外城东北750米处,发现了一座动物陪葬坑。就在考古人员对这座动物坑进行发掘清理时,又一条重要线索出现了。
这是1996年的盛夏,这个盛夏格外炎热,热得人心里发慌,头脑发胀。就在这样的季节里,对动物陪葬坑的发掘工作,也进入了最繁忙、最关键的阶段。一天早晨,主持发掘工作的张占民刚来到发掘工地,擅长钻探技术的老学员丁保乾报告说:“杨四娃(一名老学员,在秦陵考古队工作 昨天上午来寻你,没有碰见,他让俺告诉你,娃他舅陈争在平整土地时挖出了红烧土。陈争曾对四娃说,他在种麦前平整土地,几锨下去便碰上了红烧土。他觉得情况异常,就把这事儿反映给秦陵文管所隶属西安市临潼区 ,文管所的人好像没有明确啥,后来杨四娃去陈家闲聊,陈争又提起在地里发现红烧土一事。四娃认为这个线索很重要,于是和陈争一同去现场作了察看,昨天又来找你反映。”
张占民听罢问道:“是哪个村子的”
“下陈村。”丁保乾回答。
“是不是秦始皇陵南侧的那个村子”张占民接着问道。
“就是那一个。”丁保乾答道。
得知这一消息,张占民点点头,默不作声地在坑边转了两圈,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对丁保乾说:“保乾,你带上探铲,骑上摩托车和我一同去下陈村现场看一看。”说完又简单地对其他发掘人员交待了一下工作,便搭上丁保乾的两轮摩托车驶往发掘工地。
约10分钟左右,张占民和丁保乾来到了下陈村杨四娃的岳父家中。待两人说明来意,正在家中收拾粮食的杨四娃妻姐,主动带领两人来到村北她家的一块承包地中,并指着一个土坑说:“这就是看得见红烧土的地方。”
张占民在一块低凹的空地内,面对一个大约1.3米×0.6米的小土坑仔细察看起来,只见坑平面为梯形,深40厘米左右,坑旁有不少红烧土,土块特别坚硬,表面的颜色和形状都与正在发掘的动物坑内的红绕土完全相同。张占民和丁保乾分别捡起土块察看了一会儿,在相互交换了看法后,认为此处可能会有“情况”,因为按多年积累的经验来看,一般出红烧土的地方,不是陵园地面建筑便是地下建筑。
既然已有了这样的初步推断,就不能轻易放过,几十年的秦始皇陵考古工作,已使这里的每一个队员都明白,那怕看上去仅是点滴线索,都有可能牵拉出震惊世界的伟大发现。
丁保乾取出探铲,在翻出红烧土的小坑内钻探起来,张占民则在一边焦急地等待结果。当然,这个结果是什么,张占民心中并不清楚,此时只是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他心中膨胀,并压迫着他的神经,使他在沉闷中隐约触到了一丝甘凉。就在这甘凉匆匆掠过心田之时,丁保乾的探铲已碰上了一层坚硬的红烧土,经过一阵颇费时力的钻探,红烧土层被穿透。继续往下探到4米处,探铲带上来的是比较纯净的细夯土。这一铲细夯土的发现,使张占民两眼顿时放出明亮的光芒,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丁保乾,也随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接下去的钻探,仍然是纯净的细夯土,张占民和丁保乾蹲下身掰开夯土仔细观察,发现夯面非常平整。根据多年的勘探发掘经验,秦始皇陵地下陪葬坑一般都是坑道式的建筑,这种地下建筑一般都应有土隔梁,而土隔梁又大多是利用比较纯净的黄土夯筑而成,其特点是夯层较薄,夯面平整。如果将这些现象同在上部发现的红烧土联系起来考察推断,则可以肯定此处就是一处地下陪葬坑。至于这个坑的规模、结构及内涵当然现在还不敢贸然作出结论,一切尚待未来的勘探与试掘。
几年后,张占民在叙述这一段经历时,曾充满激情地说道:“当日勘探的收获如获至宝,我们商定暂且秘而不宣,消息只局限于队内的几位干部和学员,计划待动物坑发掘完毕再行勘探,后来也只是向省考古所主管业务的王占奎副所长作过汇报。”
这样,新发现的这座陪葬坑除张占民等身边的几人外,一直不为外界所知。而陕西省考古所亦未作出发掘的反应,事情似乎沉寂了下去。直到1997年春末,情况才有了新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