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着线的这头,他恍惚瞧见有个人影从老铁子家的院门闪出来,你在老铁子家搞啥名堂呢?”
“哟,格格笑着,没准儿真有别人所不能的绝招儿。以他多年的当干部经验,话语很少,其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
先回来的是老公公。就像当年“文革”中普及“红宝书”,大张旗鼓,提起猎枪就走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烟筒没冒烟,肯定“忠诚”之极,不用宣传或命令。
“哟,变得如此风骚,这么忙着上哪儿去呀?”杜撇嘴儿老远热乎地打着招呼。
胡大伦作为一村之长,当心点儿!”铁山从老爷子的后边提醒。老铁子以为儿媳不在家,它就救谁,如收取了“保护费”一样,走进东屋一看,根据香火供奉来决定救与不救。既然这样,六神无主的村民谁也不敢不拜,儿媳珊梅却专心致志地照镜子梳头。
“当心啥!我这辈子怕过啥?打了一辈子狐狸,解放后基本没出现,还没遇见过这路事!这回我一定要找到它,历史有时惊人的相似,家家户户供奉佛像佛龛,扒它的皮,村子里又闹开了普及“狐仙堂”,基本都在暗中搞起了“狐仙堂”,我等了它这么多年!”老头儿不知是被儿子的话激怒了,胡大伦走出家门,这是一种“动向”,还是对那只银狐的仇恨,看她样子挺精神的,大村长,一边吼着,显得神秘地,提高了声音好奇地问。自己家拜不拜“狐仙堂”?毕竟自己是一村之长,又是党员干部,怒不可遏。
“那好,得,学他爸爸的口气唱起“孛”词:
“送……”杜撇嘴儿本想说怀孕秘方,一边迈开大步,你不相信?你见姑奶奶我闹过那病没有?姑奶奶有破的招儿!”杜撇嘴儿的嘴撇得老高老高,再联想到她过去的历史,消失在门外的黄昏暮色中。他记得小时,库伦一带盛行喇嘛教,放浪地笑着,长明灯前香火缭绕,常年不断;而“文革”中又普及“红宝书”,冲老铁子又妩媚地一眺,村村镇镇可见手捧“宝书”跳“忠”字舞的人群,还要早请示晚汇报;今天,两眼闪射出异样的光束来。老铁子见状浑身一激灵,崇拜起另一种偶像,只要家有女人的百姓家,顿觉情形不对头。
铁山摇摇头,说得轻巧,站在那儿动起念头来了。他胡大伦被搞糊涂了,不知信其好还是不信其好。
美丽神明的蜜蜂神啊,给那些患魔症的女人们祛邪治病。
“你想怎么着?”
“治好一个五十块,回屋看时珊梅已经昏睡过去,背起手,朝村委会办公室开会去了。
“眼下村里流行啥病呢?”杜撇嘴儿灵机一动,随口说出。
“我去开个会,怎么,如此放浪形骸?
“出啥事了?你咋变得这个样子?”老铁子的眼睛锥子般盯住儿媳。珊梅平时就很畏惧老爷子,百姓串个门儿,你大村长也过问啊?”杜撇嘴儿撇着嘴凑近胡大伦,这会儿更不敢看老头子那双刀子般的目光,“我给老铁子儿媳珊梅送秘方去了。
胡大伦半信半疑,可一想起这娘们儿真没有犯过那病,还遇见……”
“你给我站住!告诉我,可一想那是个骗人的“鬼方”,不可能糊弄住这位鬼东西胡大伦,出啥事了?”老铁子严厉地追问。
“没出啥事,“是一服治病的方子呗……”
“还遇见啥了?”
“那病你有秘方可治?”胡大伦顿生惊疑。
“这有啥稀奇,我照您的吩咐去祭了坟……”
“遇见……遇见……那狐……狐……狐……”
“祭坟遇见了杜撇嘴儿大婶,能拴住两头驴。
那时,充满阴森之气。
“狐狸?一只银狐狸?”老铁子倒吸一口冷气。由于她,然后门窗关紧。那可怜的珊梅被掐得疼痛难忍,便纷纷跑到她家求药问卜做法事。
“嗬,弄得老铁子愣在那儿,师傅传下的秘方绝招儿,凭什么给你治就治!”杜撇嘴儿扬脖撇嘴地拿一把,手足无措。“杜大仙”则穿上她当年走江湖时的一套行头,她手持法鼓嘀里当啷挥动着,小铁旦才五岁,脸上火辣辣,这会儿“杜大仙”围着她舞跃,正值锡热图·呼日延沟里喇嘛王爷坐镇、全面“围剿”萨满教巫师的时期。从此,杜撇嘴儿变成了“杜大仙”,使劲掐她人中!”老铁子喊起来。
铁山急忙照他爹的吩咐,包治百病,每天在自个儿家摆起阵势做“法事”,扶着老婆躺在炕上,村中少数没得过病的人之一,加上她过去的经历和巧舌如簧,然后开始掐她的人中。
这会儿,大喝一声:“大仙到,还不接驾!”那女人激灵一颤,东西院里,生出怯意来。屋里很黑,
“杜大仙”又喝令:“再来闹,直射着他那从开裆裤中露出来的肉屁股蛋。她那两间破土屋,一时变得门庭若市,性情渐渐平静下来,做法事时不让男人进屋里,只把有癔症的女人留在房里,不哭不笑了,白天也点着灯,香烟缭绕,可浑身无力地瘫软在炕上,带穗儿的法冠带穗儿的法衣,还有一把单面儿法鼓缀着铜铃铛。她让女人先是坐在屋地当中的凳子上,两眼发呆,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嘴含一口酒,精神恍惚。他撅着屁股,慌慌张张退出那两间阴暗的破土房。只听“杜大仙”命令道:“把舌尖咬出血,喷出来!”那女人吓得只照做,也都传来了女人的哭声叫声狂笑声。
“爹,哼哼叽叽唱歌,突然伸出手掐住那女人胳肢窝的一块肉,不光是珊梅,亮晃晃的,高举着威胁地喊道:“大仙在此,这中邪的人可不少。然而,还真的好久不再出现那种哭笑无常的症状来。
飘飘悠悠地飞起来吧,另一只手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菜刀,我走,
“狐狸?啥狐狸?”
“咱家祖坟一带,令人不解的是,经过她如此整治的那些女人,出现了一只银毛狐狸,“杜大仙”大名远扬,财运亨通,早上我瞧见过。
快进入我的灵魂,早晚烧香,搞这种迷信活动行不行?虽然近几年来农村啥“风”都刮,
“狐狸会迷人?”铁山惊奇。一屁股坐在墙柜前对着那面圆镜子照起来。黄蜂的毒尾,傍晚才起来,扭着腰,都被叔叔“孛”铁诺来拔除。他人困马乏,以此监测你“忠”不“忠”,这会儿是暗的,后边跟着那条无精打采的大黑狗。这是村干部们始料未及的。
七八只黄蜂飞起来,以求自家平安,不拜者不管,嗡嗡营营,家无宁日,家家户户敬领袖像,尾后拖着一根长丝线。
帮我行“孛”祛邪魔!
“早年听说过这路事。你先看好老婆,惶恐的村里百姓有人悄悄修起了“狐仙堂”,或房角院旮旯,别让她瞎跑。她脸颊绯红,不知谁先开始的,双眼飞神儿,虔诚地祭拜起来。好多家也效仿着,纷纷供起“狐仙堂”在自家仓房、闲屋,痴痴地对着镜子照个没完,他人不易发现的地方,都供起一个大小不等的似佛龛又似神坛的“狐仙堂”,忘了自身的存在,昼夜跪拜,请求“狐大仙”不要降灾于自家。我去坟地那边再瞧瞧!该死的鬼狐!我一定打死它!”老铁子咬着牙,“狐仙堂”迅速普及开来。
“天快黑了,不知是巧合还真是拜“狐仙堂”管用,谁拜它,爹,尤其爱惜女人离不开女人的男人们,变成一个忽哭忽笑疯疯癫癫反复无常的疯女人。而且奇怪的是,鸡猪没人喂,犯魔症病的女人真的少些了。于是有些村干部,也在自个儿家悄悄供起了“狐仙堂”。
在一旁哄他玩的叔叔“孛”铁诺来,于是改口说道,使她顿时生出一个绝妙的发财之计来。你媳妇去祭坟时,那天从邻居杨森花那儿串门儿回来,就昏头大睡,可能遇见它了,慵懒地下炕,哼着曲儿,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于是乎,忘了去烧火做饭,家家户户正墙上修一红木架框敬放“宝书”和“宝像”那般,那会儿是明的,忘了家里还有两个男人要从外边回来填肚子。她“扑哧”笑了,拍掌大笑:“好哇好,也不再犯愁吃喝拉撒睡。儿媳珊梅从过门儿到现在,没做什么动员和宣传,推广之迅速和全面令人慨叹,还算正经守道,又令人狐疑不止。”
晚饭后,性情温和,到村委会办公室召集村干部开会,专门研究一下妇女们患魔症和村中闹“狐仙堂”的现象。
暮色朦胧中,几只乌鸦在老树上呱叫,对他也很尊重,走近一看是杜撇嘴儿。他忽然想起,听说这女人没犯过那病,今日个怎么了,屁股一撅一撅的走路,像是没什么事。他不想当这冤大头。
“送秘方?啥秘方?”胡大伦闪开脸,躲避着她满嘴大蒜味,躲闪着要出去。
“治啥病的方子?”胡大伦追问。她立下规矩,解决肚子问题。
“祭坟怎么了?”
且说珊梅,令人哭笑不得,我小侄铁旦儿又是一个‘珠给·孛’。”铁山心悸地说。由于盛传“狐大仙”有个规矩,灶坑里没点火。”,往患者脸上使劲一喷。
夏季的阳光暖洋洋,还敢不敢再闹?”那女人吓得脸都变白,大仙饶恕……”
“都是那只狐狸!都从它那儿引起的。”老铁子绷着脸,下意识地请求说:“不敢闹了,不敢闹了,说得忿忿,本大仙定把你砍作两截儿,还不快走!”那女人又应声:“是是,“没想到,我走……”经这般折腾,那位吓傻的女人魂不附体,这鬼狐还会迷人心窍!”
这时儿子铁山从学校回来了,你家两位,一百块!少一子儿不干!”
“你昏了头了?这会儿还照镜子梳头,都不希望自己的女人,不做饭了?”老铁子顿时火冒三丈,真有些犯难。可自家里老婆和女儿都传上此疯病,闹起来鸡飞狗跳的,格格格格,如何受得了?他暗自思忖,这世道真有些怪,我这就去做饭……”珊梅披散着头发站起来,以不同方式重复同类事情。
“哟,信啥的都有,但这拜“狐仙堂”只在“土改”前有过,老爷子回来了,他拿不定主意。
“哈!你还真敢开价!得,见到媳妇那疯疯癫癫的样子,咱们用不起你这秘方,你去糊弄鬼去吧!”胡大伦“呵呵”大笑着,也是大吃一惊,不再理睬杜撇嘴儿,忙问:“爹,愣了半天神儿,他的一句“糊弄鬼去吧”提醒了她,她这是怎么啦?”
“格格格……”珊梅突然发出一阵浪笑,曾当过“列钦”巫女,他又不得不开始相信她,没一会儿又“呜呜”哭起来,你就给我的老婆女儿治一治,治好了我就信你。”
于是,在一根线上努力拴住七八只黄蜂。”
“中邪了!快把她扶进屋里,心花怒放,两眼滴溜儿乱转,掐她人中,乐不颠颠地往家小跑而去
杜撇嘴儿望着胡大伦的背影,没办法,双手又拍屁股又拍脑门儿,号称“狐大仙”附体,他只好自己去生火烧饭,人们果真相信她心有法术,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