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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宗教信仰(4)

行祭之日,先由总监安祭木,其木分两杈,一杈代表繁衍,一杈代表村寨。另安一对黄栗木偶,一雌一雄。再插一根用山楸木制成的抵竿。祭木前供以酒水、祭粮。安置完神坛,由东巴诵《除秽经》,总监点除秽火及蘸除秽水,从祭坛至祭灶一一除秽。接下去,进行祭神石、杀祭猪、请村寨神,送村寨神、讲述纳西族分左、中、右三路由北南迁、征战创业、建村立寨的历史。其目的是缅怀先祖,祈祷村寨神赐福,以使本村繁荣兴旺。

7.祭战神

在宁蒗县加泽乡油米村,阮可人要于冬月初十早晨举行祭战神仪式。祭坛上竖九大祭木,其前供三大祖先面偶、三个鸡蛋,在十三根祭木下各放一神石,其前各供一荞饼、一碗饭,另有盐、茶、米、糖、鱼、瓜果点心等。九大祭木代表祖先,十三小祭木代表十三位战神。行祭之日,晨鸡一叫,全族人前来祭坛,先由东巴诵《烧天香》,众人在祭木前烧香点灯。当东巴喊杀时,各户将从自家抓来的小猪尽行杀戮,并在刮净猪毛之后将小猪供于祭坛除秽。猪嘴要塞一蔓菁,猪身上要压一支箭。最后由东巴诵《祭历代祖先战神经》。诵此经时,女子尽行退下。

8.祭猎神

在丽江鲁甸,猎户要在近山开禁前三天上山祭猎神,偶尔行猎者则不必行祭。不祭过猎神,猎人便不能出入于其他人家,否则会招致对方牲畜遭殃。如果不加行祭,猎神会走游四方,到处危害人畜。若虔诚行祭,则可保佑狩猎丰收。祭猎神要以鸡为牺牲,先烧一堆除秽火,由东巴诵祭猎神经。而在木里县俄亚乡,猎手在行猎前或狩到猎物后于山上举行简单的祭猎神仪式,不必请东巴,亦无专门经书。

9.祭门神

纳西族的门神有两种,其中之一为木牌画,左叫米汝吉汝,右叫丁汝史汝。传说他俩养叼麂黑鹰与咬虎白狗,威力无穷。它们被分别钉在大门之左右两边,用以避邪。另一种门神为二石,左代表虎、右代表牦牛。据称,他们为阴阳神,也是创造了人类与自然万物的神灵。在汉文化传播进来之后,许多地区已经改用石狮代替虎石牦石,并以贴春联、贴神荼郁垒像为门神,对家宅进行保护。

10.祭生殖神

生殖神叫“华”,除了在求子嗣时单独举行有关仪式之外,在求寿仪式上也附有祭生殖神部分。加过威灵的东巴也要每三年向“华”神供一次食。在举行这一仪式时,要请一个有儿有女、夫妻健在的村中最年长者登上房顶授生。他在擎天柱顶端部位掀开压板,将九个生殖神石、九根生殖神枝、九股生殖神水往屋里投洒,主人一家要全员跪在擎天柱旁,展开围腰接住它们,以示接受生殖力。

11.祭延寿神

这一仪式多在贵族中间举行。行祭前,用一两天时间制一根高六尺许的四方形柏柱,其上写东巴文字。至行祭之日,建一神座,撒祭粮,迎请诸神。第二天,将四方形柏柱立于土掌房房顶进行求寿。仪式由东巴主持,具体时辰则根据本人的生辰属相而定。

12.祭保护神

纳西族最大的保护神为三多,有的传说称他是藏族神,原有兄弟三人,一人留在西藏,一人驻于维西,一人则来到丽江成了纳西族的保护神。也有的称他是木氏土司的奴隶,后成将军,战无不胜,死后被人们奉为保护神。还有一种说法是三多为白族本主,因玉龙山在南诏时代被封为北岳,故建北岳本主庙。大理国之后,纳西族不再受白族的控制,三多便成了纳西族的保护神。最近,又有人提出,三多本是玉龙山山神,后来才不断人格化成了身跨白骏、手执长矛、披戴白盔白甲的地方保护神。

祭三多,一是在家庭内部进行,如盖房要祭三多、大年初一要祭三多,甚至每天起床之后家长都要在围墙上的烧天香灶中燎柏枝以祭三多;二是以村落为单位祭祀,每到二月初八,每个村都要齐集于附近的三多庙,以公鸡为牺牲,由东巴诵《祭三多经》;三是区域性祭祀,每年二月初八,丽江坝区要在玉龙山下的三多庙祭拜三多,因为此日为三多之诞辰。在七月十四日,也要举行区域性祭三多活动。在木里县俄亚,大祭风仪式上必祭三多。在丽江鲁甸乡,正月十五日要举行祭三多仪式。出门在外的纳西人都必时时祭拜三多。在拉萨、德钦等地,还有纳西族商人、工匠建造的三多庙。

五、祖先崇拜

纳西族的祭祖活动每天都在进行。在边远山区,家家火塘上方都设有神龛,供以祖灵。在汉化较明显的地区,每家正屋设祖先牌位,常年供供品,每顿饭前都要先向祖先敬献一番。逢年过节,还要点香、燃长明灯,供各种祭品。除这些日子祭祀之外,每年有三次较大规模的祭祖活动。

1.春祭

春祭在清明节前一天进行,其目的是告诉祖先:严冬已经过去,春天已经来临,请祖先回到家中与子孙同乐。在行祭前,要于祖先牌位前供上酒茶点心,由家长主持祭祀仪式。有的人家要请东巴主持仪式,并诵《杀猛妖》经,驱除恶鬼对祖灵及家人的骚扰。

2.夏祭

夏祭在纳西语中叫“塔毕”,禾氏族在六月初一至初三举行,束氏族在六月十一至十三日举行。其意为小春刚刚收获,祖先已受够青黄不接之苦,现在请回家与子孙共享新粮。祭法与春祭相同,只是祭品中要有用新麦面做成的塔状馒头,并煎一鸡蛋压于其顶。此次行祭,贫者杀鸡,一般人家杀羊,富者杀猪。由东巴诵《献牲经》、《献食经》,以求福泽。一般人家供祖先牌位即可,但在过去要设祭坛,立一栗木以代祖先。

3.冬祭

在丽江、维西、中甸等地,冬祭时间为十一月初一,意为大春已收,请祖先共享大春新粮,祭品用猪肉、麦芽糖、米饭等。

在木里县俄亚乡,祭祖分三类进行:木瓜家族一年祭三次:三月初二为春祭日,六月十二为夏祭日,十一月初二为冬祭日;东巴家族一年三祭:二月初八为春祭日,六月初一为夏祭日,十一初一为冬祭日;普通人家一年只祭两次:六月初四为夏祭日,十一月初四为冬祭日。在这些仪式上,要请东巴诵《迎祖先》、《为祖先献饭》等经典。

宁蒗县比衣村的纳西人一般在十月选一吉日祭祖,须请同斯日的人聚餐。主人以两杯酒、两碗米饭、一份刀头肉祭奠祖先。祭品要按男女亲疏分配,刀头肉和饭菜齐备的那碗饭由分出去居住的兄弟享用,姐妹只能吃饭菜少的那一碗。

在宁蒗县新民村,火化死者之当天晚上,丧主就要杀鸡,用鸡肉、饭、菜祭奠祖先,要从始祖一直请到新死者,为他(她)续上家谱。家人要在神龛中放祖先牌位处放上新死者之牌位。牌位长五寸、宽二寸,上写死者之名,其前放上香炉,两旁设花瓶与净水碗。自此,要每天烧香点灯,每餐献饭,直至死后四十九天才请喇嘛念经,亲友们再聚祭奠。从此以后,死者变成祖先,不必再单独行祭。

六、巫术信仰

巫术信仰在纳西族民俗中占有很大的比重,在以上所述的灵魂崇拜及神灵崇拜部分,已对它有所触及,这里仅就具体的巫术手段及占卜等作一记述。

1.养蛊

蛊在纳西语中称“毒”。人们认为,它一般按母系传承。蛊可以是猫,也可以是蛇、蛙等。对于养蛊者来说,如果不嫁蛊于别人,蛊便会骚扰自己。转移蛊的方法是在与别人吃饭之际进行,也可以将蛊变成什物,让路人捡走。在没有解脱之前,蛊几乎就是所有者生命的一部分,伤害它也就意味着伤害其性命。

在各地,谁家养蛊众人都心照不宣,在生活上,严加提防:一是不能与此类人家联姻;二是在与其共处期间想法避免共同饮食起居。万一被迫一同吃饭,可以暗数当天日子,也可以在心中反复说“千万别中蛊!千万别中蛊!”倒用筷子也可以起到防蛊之作用。在进出养蛊之家时,一定要用脚暗踹门槛。据说,不怕蛊者只有东巴,因为他们法力无边。一旦中蛊,就要请东巴举行禳灾仪式,并跳尤玛护法身舞加以禳除。

2.养蹉瀑

“蹉瀑”类似于汉族的狐仙。它与养蛊不同,如果好好伺候,“蹉瀑”会将别人家的财物叼至家中,使主人暴富。如果对它得罪或怠慢,它也会对主人报复,并改投他家。“蹉瀑”不能祖传,完全由这种灵物择主而事。对它也不要防范,假若不知伺候而受其困扰,可以请东巴或喇嘛等念消灾经加以禳除。

3.放阴

当家中有灾难时,人们常常请道士等放阴,即通过催眠的手段,让主人暂时与阴间的鬼神祖先相沟通,以询问发生灾难的原因、消灾的方法。放阴之前,先让受放者躺在床上画咒符、念咒语,使之渐渐昏睡。然后,由家中主人向神鬼及祖灵进行询问,神鬼祖灵则通过受放者之口进行回答,其音容笑貌无不酷似。放毕之后,道士等要收回受放者之生魂,同时送走神鬼祖灵。

4.咒语

咒语叫“化吕”,无论在驱神赶鬼仪式上,还是在日常生活中,纳西族都大量使用咒语,试图达到各种克敌制胜的利己目的。在巫师桑尼实施法术的过程中,咒语更是得到大量的运用。

5.加威灵

东巴教中有加威灵之说,即通过仪式,由东巴将神灵或死者之能力施加到活人的身上,使之威力无穷、战无不胜。加威灵大约在以下三种情况下进行:一是在为死去的东巴举行祭什罗道场上由主祭师主持一个加威灵仪式,为自己壮胆,使自己在宰牛作牺牲时无所畏惧;二是在祭什罗道场之结尾部分复举行加威灵仪式,先赞颂死者生前的神威,后祈求死者将此转加在后代子孙身上;三是在东巴出师时在阿明灵洞前举行加威灵仪式,具体为在洞前竖一神柱,其上绘以龙虎神灵之类,其前供以酒茶肉食之属。然后,受加者立于神柱之下,由主祭东巴诵《加威灵经》,迎请东巴教祖阿明什罗之神威从神柱降下,施加在受加者之身上。一旦加过这种威灵,受加者的威望倍增,并升入大东巴之行列,可以主持任何一种东巴教道场仪式。

6.占卜

纳西族的占卜种类繁多,除了本民族传统的方法之外,还大量接受了周围各民族的占卜方法,甚至外国的占卜法。它们分别是藏族的牌占、傈僳族的搓竹片占、彝族的羊肩胛骨占、白族的海贝占……纳西人好疑,几乎达到了无动不占、无事不卜的程度。有关占卜的经书亦十分丰富。

a左拉卦:此种方法看生辰八字以占卜,与汉族的九宫五行相类似。占具为三十张纸板,各用东巴文画图。每张支配两年运道,总计为六十花甲之数。占卜时,每十个图排成一行,几乎列成一个正方形。先用珊瑚珠或其他贵重珠宝顶礼持诵一番,然后撒手,滚珠图上。珠子停于何处,就占何处之图以断吉凶。也可以依生肖推断占者一生吉凶。此种占法有专用经书。

b掷海贝法:这种方法同时使用两个一面白一面黑的子安贝,视黑白之奇偶数而定吉凶。掷三次算一卦,若掷下后二贝皆白为最佳。二贝皆黑为最糟,一白一黑为有吉有凶。也有的同时用更多的贝行占,最多达十三贝。对占面之解释根据专门性经书而进行。

c抽图片:卦占具为三张图片,每张上各绘卦象,图片上各系一根线绳。行占时,东巴将这三十三张图片同时握于手中,只留于线头在外,并念念有词。然后,让请占者随心抽一张出来,先问有何事要占,其后根据图片上的卦象一一解释。

d竹片卦占具为一大把竹条,将其分为三组,一组代表内,一组代表外,一组代表中,在比较请占者所得竹片之单双数后断定吉凶。有时也可以用一般木片代替之,但必须先诵占卜经,否则不会灵验。

e掷骰子卦:使用的骰子有一、三、六颗三种形式,以骰子上之数字而定吉凶,但这种占法无固定经书。

f羊髀卜:它有两种方法,一是将羊肩胛骨煮熟之后取出观察其颜色,并查对有关经书以占吉凶。另一种是取羊前肩胛骨并沾少许油于髀上,然后用火草引火炙之。卜师则念念有词。片刻之后,将火熄灭,将髀放入白米桶中。正当卜师诵经时,突然之间,热髀与冷米相激而使羊骨爆裂,几粒白米被迸出桶外。占卜师高喊一声“神来了!”并立即停止诵经,取出羊肩胛骨,视其上断裂的纹路查对有关经典以证吉凶。

g鸡胫骨卜:杀鸡煮熟之后,取出两根胫骨相对排列,以两根竹篾交叉插入胫骨上的血管孔作“×”状,再从其角度之高低等决吉凶。

(8)鸡头卜:吃鸡肉时留下鸡头请长者吃并占卜。先看鸡舌,再看胪顶。鸡舌主要看正中软骨之弯曲程度,以推断菩萨是否保佑。接着,看左右两根软骨,以右为客位,以左为主位,主客相合为吉兆,喧宾夺主或两者不齐为凶兆。也有以左为夫、以右为妻的看法,两者长短相同为吉,参差不齐为凶。头骨则主要看胪顶是否干净,红色有财喜,黑色有灾难,黑而且腐有大难,白净为好运平安。头骨内部之骨窍以呈蝴蝶状、透明最佳。

h石卜:此法用于开挖地基时。根据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挖掘出地基内的什么样的石头,查看有关经书以定吉凶。

i鸡蛋卜:打一个鸡蛋入水中,看整个形状是否完整,蛋清与蛋白是否均匀,其颜色怎样等,查有关经书以占吉凶。

j五谷卜:一种是用三粒粮,让请卜者放入木诀,依其聚散方位而断吉凶。另一种是由请卜者执一把五谷入门,卜师先观其颜色(荞黑,其他四种皆白),后以手寻找这把五谷中是否杂有鸡毛、头发、砂石等物,并注意周围有无鸡鸣狗吠等综合判断吉凶。

k箭卜:行占时,抽出家神篓中之箭,以观其颜色、裂痕、蛀痕等等进行占卜。这种占法只在家中有大灾难时进行。

l异常卜:根据异常现象,比如公鸡夜啼、狗上房、蛇绕犁架、中柱开裂、母猪吃小猪等占卜。这也有专门性经书。

m香卜:视香之上端断神灵是否保佑,视香之中段,推断人之吉凶,视香之下端察鬼是否作乱。占者拈一香观察,然后查经书,接着点燃此香,视烟升腾之形状、方向看经书断吉凶。

n巴格卜:巴格为龟,居宇宙之中,头朝南、属火,尾朝北、属水,它遭射而死,箭尾在东、属木,箭镞在西、属铁,龟腹扑大地、居中央,属土。卜师通过推算巴格图上之方位、五行以断吉凶。

o梦卜:根据梦兆查看有关经典以占吉凶。

p星卜:根据星宿当值情况行占。

q四十二石卜:捡四十二个石子分成三堆。先将每堆顺数,逢四之石取去另置。余者分左、中、右各三行,共得九行,每行有石一、二、三、四枚不等。其后,先看正中央之一堆,通过其数量之奇偶而定吉凶。每小堆各据一方位,各有代表,或为内、主,或为外、客,根据其纵横交错情况或单独比较,视其消失以断吉凶。有时也可用念珠代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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