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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陈梦征来到天津卫的时候,洪云舒正在往村口的土堡上刷标语。

听到马蹄声,洪云舒回过了头,远远看见几匹马正朝村子跑来,最前边那匹马上骑的是政委陈梦征。

洪云舒把滴着黑灰汁的大刷子放到柴灰盆里,一只手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那把小手枪。手枪滑腻冰凉,有润玉的感觉,摸着很舒服,那种感觉不强烈,淡淡的。自从陈梦征把这支枪送给她后,她总会时不时地摸一摸它,每次摸着它都会产生那种美妙的感觉。

被审查之前,她也背过很长时间手枪,是组织配发的,那把手枪比现在这把甚至更精巧一些,但从没有现在的这种感觉,手枪别在腰问,就是一件防身的武器,沉沉的,有点冰冷。现在则仿佛融进了一种有生命的东西,当然,每当她抚摸着那把小手枪的时候,陈梦征也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几匹马很快就过来了。

陈梦征在石碑前勒住马,却没有立即从马背上下来。他先是招一下手,笑着向洪云舒打了个招呼,然后就骑在马上看那石碑。

显然,这个立于清朝开国年问的石碑也吸引了他。

陈梦征在那碑前站了好一阵,从三个大字读到两行小字,自语着说了一句“背井离乡之人,遗愁绵绵”,然后用马鞭指指坡上的那一片土蒙蒙的房子,问洪云舒:“这就是天津卫了?”

洪云舒点点头:“是的。”

陈梦征眯起眼睛,目光显得深远,说:“天津卫三个字竖在这里,近三百年了,听黄河涛声,想东海风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今只留下一点苍凉。”

洪云舒微微一笑,说:“触景伤情,陈政委发感慨了。”陈梦征笑了笑,问:“这天津卫总有点什么掌故吧?”洪云舒说:“村里六十三户人家,除了三户外姓,全是一个姓贺的抗金英雄的后裔,祖籍天津。”

陈梦征说:“我想嘛,这叫天津卫的地方总会有点来头的,果然不假。”说罢,翻身下马,他身后的那几个参谋也跟着下了马。

陈梦征站在碑前的高地上,举目四望,荒野茫茫,轻轻吟道:“西向轮台万里余,也知乡信日应疏。陇山鹦鹉能言语,为报家人数寄语。”吟罢,回头看看洪云舒,说,“想天津卫的那位抗金英雄,立于万里之外的陇上,岑参的这首思乡诗该是他常温的功课了?”

洪云舒又淡淡一笑,说:“陈政委真能联想。”

陈梦征说:“我们此番也是西向轮台,只是还不曾闻陇山鹦鹉鸣啼。”

“莫非陈政委也想家了?”

陈梦征摇了摇头,看着远处,说:“梦征一家四口,全都做了何键的刀下鬼,眼下尚不知何处为家。”

洪云舒张了张嘴,轻嘘一口气,没有说话。几个参谋干事相互看看,也都没有说话。陈梦征从远处把目光收回来,停在洪云舒的脸上,也不管参谋干事们就在跟前,像寻找什么,似的,盯住看了足有两三分钟。陈梦征的目光火辣辣的,带点忧郁,那目光让她脸热心跳,她把脸扭了过去。

洪云舒几乎不记得有人用这种目光看过她。她想和那几个参谋干事说点什么。

她的目光与参谋干事相遇时,他们却避开了她--他们都认识这位原总部的组织部副部长,检查工作、动员肃反、讲课辅导,洪云舒走到哪里,干部战士中都会有不少崇拜者。他们崇拜她,不只因为她讲起课来深入浅出,条理清晰,还在于她身上独具的那种气质,安恬而高贵。她并不刻意修饰自己,却总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一样的粗布军装,土不啦唧的,穿在她的身上,会产生一种说不出的韵味。这种女人,只能远望,却不敢靠近。因此崇拜或敬慕,也只是远距离的。即使她被看管以后,和她相遇,一般人仍难以与她那不染纤尘的目光对视。当然,除了崇拜,此时又多了一层尴尬。

当年的领导如今成了一名囚徒,这事本身就有点尴尬。

一个干事蓦然间发现了洪云舒腰间的手枪,目光先是惊讶了一下,接着眼睛像被什么钉住了似的,直勾勾地停在洪云舒的腰间。洪云舒注意到了,有些不自在,不过她在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洪云舒静静地望着那个干事。

干事把目光从枪上移开的时候,他发现洪云舒在看自己,脸红了一下,洪云舒却朝他微微笑了笑。

他们都意识到了彼此目光的微妙。

陈梦征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走到洪云舒跟前,笑了一下,说:“军里接到你们报告说,这个天津卫跟你们唱了出空城计?”

“是的,到现在,我们还只见到一个老汉。”

“反动宣传真厉害,搞得老百姓一路跟我们捉迷藏。”洪云舒说:“夏营长她们正在想办法找人呢。”

陈梦征看一眼土堡上写了一半的标语,说:“你先忙着,我进村去看看部队。”说着,靠近洪云舒,用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待会儿就回来,希望你能在这儿等着我。”洪云舒的脸红了一下。她站着没动,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陈梦征牵着马,带着参谋干事,进了村子。

看着陈梦征的背影消失在村街口上,洪云舒忽然觉得有点空落落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她还是头一次。她又下意识地把手放到了那把手枪上,那种润玉的感觉依然美妙。

“……在这儿等着我。”

陈梦征的那句话还在她的耳边响着。她又看见了那双热辣辣的眼睛。

一切都明白无误。

但她不敢这样想,或者说她拒绝这样想。她对自己开始警惕起来。

洪云舒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她对自己反复念叨着:“不,不,决不……”走到柴灰盆前,拿起蘸满灰汁的大刷子,在土堡上写起标语来。

她写得很慢,很不顺手,常常在落笔的时候走神,她觉得柴灰也不像平时调得那样浓,因此写出来的字失去了应有的力度。

写完标语,她往后倒退几步,仔细端详那些字,甚至看出了有几个字比例明显失当,看上去别别扭扭。比如“红军是穷苦人自己的队伍”这条标语里,至少有三个字难看的要命,“红”字右边的那个“工”怎么写得那么高,让整个字失去了平衡,像一个散了架的懒汉;“人”字的一撇太短,一捺又太长,如果真是一个人,这人是站不起来的;还有自己的“己”字,竟然丑得没有了形体……

她摇摇头,跟自己笑了一下,不再看那些字。走到石碑前,在先前老人坐过的那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天晴得好,过黄河这些天,好像还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的天气。天空蓝蓝的,透明得一尘不染,几朵白云悠闲地飘着,这儿一片,那儿一片,飘散得既随意,又恰到好处,像对蓝天的美丽装饰。太阳升高了,土堡、土堡后面的房子、眼前的石碑、村子周围在冬天歇下来了的农田以及远处的荒野和土山,都比平时明亮了许多,像一幅凝重的塞上风情画。

村口站岗的哨兵挺直了身子站着,阳光照着他肩头的枪管,发出一闪一闪的光亮。一只狗慢慢踱出村子,朝着天有气无力地叫了两声,在哨兵身边的土墙下懒懒地卧下了。

四野静悄悄的。今天安排时政学习,部队没有操练,村子里也没有多少动静,偶尔传来一两声鸡鸣狗叫,使空寂的原野有了一点生气。

洪云舒坐了一会儿,她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自己:你坐在这里于什么?以往,她这样懒散,这样无所事事的时候不多。即使在被关押的这些日子里,她也总有干不完的事情,写交代材料,接受审查和盘问,调柴灰写标语,帮助做饭,照顾伤员……什么事也没有的时候,她就不停地记日记。

她不习惯于这样闲散。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坐在这里,只是因为陈梦征的那句话--陈梦征让她在这儿等着他。她想起了他说那话时的那种目光、那种声调,是命令,不容你商量,不容你反抗。

她笑了笑。她对自己又说了声“不,我不能”,从石头上站起来,走到土堡前,端起了柴灰盆子。就在她从地上直起身来的时候,看到了正走出村口的陈梦征。

陈梦征正朝她站着的地方走来,一个人,也没有牵马。洪云舒端着盆子,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陈梦征在她的面前站住了。他看了看她手中的柴灰盆,笑一笑,问:“怎么,想走?”洪云舒有些慌乱:“我想……进村去再写一些……”“我说过,让你在这儿等着我。”陈梦征的那种口吻反倒使洪云舒镇定下来,她迎着他的目光说:“是命令吗?”

“哦……当然不是。”

“我……并没有答应你。”

“怎么,讨厌我吗?”

陈梦征注视着洪云舒,目光中那种火辣辣的东西又让洪云舒感到心跳了,她扭过脸去,避开了那束目光。

“讨厌我吗?我要你回答。”陈梦征的声音听去急切,微微发颤。

“请你看着我好不好!”陈梦征又说,他的声音听去不容反抗。

洪云舒只好把脸又转了过来。陈梦征的脸成了一块红布,眼睛直盯着她,面对面站着,离得那么近,她能感到从他腔子里喷出的热气。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陈梦征说,依旧逼视着她的眼睛,“告诉我,是不是讨厌我?”“不,不……”洪云舒摇着头说。“你不讨厌我?”

洪云舒点了一下头。“真的不讨厌?”

洪云舒又点了一下头:“真的。”

陈梦征笑了,原地走了几步。在洪云舒眼里,此时的这位军政委笑起来像个孩子,没有一点杂质。

“哈哈,我们说了半天话,你还端着这个盆子呢。”陈梦征夺过洪云舒手中的柴灰盆,放到地下,说,“我们坐下来说不好吗?”

洪云舒站着没动。

陈梦征向四周看了看,指指南边那个土堡,说:“这个土堡你上去过没有?”

“没有。”

“咱们上去看看,怎么样?”

洪云舒抬头看看土堡,犹豫着。

“走,上。”陈梦征说了一句,径自向土堡走去。洪云舒也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土堡里很暗,四壁熏得黑糊糊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那味道里掺杂着土腥味、霉臭味和柴烟味。从射击孔里钻进来的光线形成一道道粗细不等的光柱,使堡里有了忽明忽暗的光亮,靠着这些光亮,可以看清挂在角落里的蜘蛛网,以及堆在底层地上不多的柴草和羊粪。土堡分三层,由土垒的台阶连起来,每上十来个台阶就是一层,每一层都有一个小平面,四周的墙上有一些嘹望孔和射击孔。上到最顶上,是一个平台,上面放着一门锈迹斑斑的土炮。

看到土炮,陈梦征眼睛一亮,沿着土炮走了一圈,发现了铸在炮基座上的两行小字:

陕甘总督府监

兰州制造局制

同治十三年正月

陈梦征抚着土炮,对洪云舒说:“快看,是左宗棠留下的东西。”

洪云舒走过去看了一阵,想了一阵,说:“左宗棠造这炮时,已是他在陕甘总督任上的第十个年头了,这年,他已经六十二岁了。”

陈梦征笑一笑,说:“你这个学历史的,好精确。左宗棠倡塞防,李鸿章倡海防,两个人打了七八年嘴仗。我算了算,这门炮造成的两年之后,大概也就是光绪二年吧,左宗棠以陕甘总督领钦差大臣,督办新疆军务,大举出兵新疆,击败由俄、英支持的阿古柏侵略军,收复了天山南北大片地区,塞防由此牢固。我想,这炮或许是左宗棠西征时的遗物了。”

洪云舒说:“我想是吧,年代相去不远。”

陈梦征说:“我们此次打通国际路线,如果北出宁夏不行,恐怕还要循左公西征的老路。”他眯起眼睛,看了看被太阳照得明晃晃的旷野,说,“只不过当年左宗棠西征,整个河西走廊都在他的治下,无后顾之忧,无挤压之虞,我们则在敌人重兵围追堵截之下,孤军深入,比当年左宗棠西征难度大多了。”

见洪云舒没有应声,陈梦征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洪云舒看着远处的什么地方出神。“想什么呢?”

“想什么时候我们才能靠近苏联。”

陈梦征的心不由往下沉了一下,他不由抓住洪云舒的一只胳膊,说:“即使打通了国际路线,你想过自己怎么办吗?”洪云舒笑笑:“哦……没想过。”

她使劲摇动了一下胳膊,想从陈梦征手中抽出来,陈梦征却更紧地抓住了她,没有放开。陈梦征目光里那种让她害怕的东西又涌现出来,他定定地看着她,说:“云舒,让我和你在一起,好吗?”

她的心咚咚跳起来。

云舒--这称呼在她听来,有点陌生,父亲叫她舒,毛丑女喊她小姐,参加革命以后,大家,“她洪云舒,或者喊她洪同志,后来就叫她洪部长,喊她云舒,这是第一次,而且出自一个男人之口。”她有点紧张。

陈梦征见她不说话,又对她说:“答应我,和我在一起。”洪云舒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说:“陈政委,别这样。”陈梦征扳着她说:“你以囚徒的身份远征,不沉重吗?”

洪云舒摇摇头:“组织会还我清白的。”

陈梦征狞笑一下,说:“我们,冤死的还少吗?”洪云舒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他,没有说话。陈梦征说:“从草地走到这里,每当看见你,我的心都要流泪,我都想着要为你做点什么。现在,我要你答应我,和我在一起。”

洪云舒用力挣了一下,胳膊终于从陈梦征手中抽了出来,她看着他,说:“不,我不要你同情。”

“不是同情,你需要在累了的时候有个肩膀靠一靠。”

“不需要!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需要,什么都不需要……”

“可是我需要你。”

洪云舒戚然地笑了笑,摇头。

陈梦征又一次抓住了她的胳膊,说:“真的,我需要你。”“你应该理智些。”

“我十分理智。”“不,你不理智。”“我再说一遍,我需要你,我爱你。”说着,他紧紧地把洪云舒搂在了怀里,使劲吻着,一遍又一遍地喃喃着,“我爱你,爱你……”

洪云舒有些迷醉。不过她还是理智地从他的怀里挣了出来。她看着他,倒退着说:“不,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为什么?”

“你是军政委,我是个没戴镣铐的囚犯。”

“我不管,我只知道我爱你。”

“这爱不会有结果的。”

“为什么?”

“身为红军的高级领导干部,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爱情只是两个人的事情。”

“在红军队伍里,有这样的爱情吗?”

“我不管。”

“那会毁了你。”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管,什么也可以不要。”

说着,他又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看着他,此时,她的目光已无比冷静。她轻轻扒开他的手,说:“不,你会后悔的。”

“我为什么要后悔呢?”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你会为此失去一切,当然,最重要的是,你会失去继续革命的资格,就像我现在这样。”

“我不我什么也不,我可以失掉任何东西,包括你刚才说的什么……革命资格,现在,我只需要你。”陈梦征说着,又在向洪云舒靠近。

“陈政委,请你别靠近我!”她小声说,但目光很坚决。陈梦征迟疑着站住了,他的头上流着汗,目光显得无奈。洪云舒直视着他,说:“陈政委,作为一个党的高级干部,你刚才说的让我感到害怕。”

“你指什么?”

“你说为了……我,你可以失掉一切?”

“是的,我现在还这么说。”

“我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我爱你。”

“在爱情面前,革命可以退位吗?”

“……你也在革命中,我了解你。”

“我的问题还没做结论。”

“难道你还不清楚你自己吗?”

“……问题不在我,而是你……应该怎样看待一个正在被组织审查的人,背离组织是可怕的。”

陈梦征摇摇头,压抑着痛苦说:“云舒,你听我说,恰恰是你,让我感到可怕。”

“我……”

“当革命连自己都产生怀疑的时候,这种革命是……可怕的。”

“我……并没有怀疑自己。”

“那你为什么那么不自信地要求别人?”“这是革命纪律。”

陈梦征哀哀地一笑,看着她,又向前走近一些,问:“我们不争论了,告诉我,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吗?”

“……不可能。”“你不愿意?”“不,是不应该。”洪云舒说,她真诚地看着他,“陈政委,你是个前途无量的干部,你应该珍惜。”

陈梦征又努力笑一笑,说:“其他我不管,我只要你回答,你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是的……不愿意。”

陈梦征盯着她看了一阵,说了声“对不起”,转身向土堡走去。走过那门土炮时,他又扭过身来,扶着炮筒,说:“云舒,刚才你在对我撒谎。”

“不……没有。”洪云舒嗫嚅。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还没有学会撒谎。”陈梦征用手拍拍炮筒,讪笑一下说,“这门土炮见证了一个红军政委拙劣的求爱。”说罢,径自向土堡下面走去。

洪云舒痴痴地站在那里,目送着陈梦征在土堡顶上一点一点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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