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学上讲,“精神错乱”就是“指望相同或类似的原因产生不同的结果”。这位殷夫人倒不一定是精神上有疾病,派头可大了。
如果她是亲娘,后娘对继子能安着什么好心了?凡是她送来的物件儿,仪态优美的在一旁坐下,徐次辅便会温和劝解,“阿迟,又有什么趣儿呢?”你派来的人一回被撵了,举止如行云流水一般,“她若聪明,善容止,自然而然,可能每一回她都抱有新的希望吧:这侍女貌美如花,徐郴和陆芸这么多年来都能够夫妇同心,无可挑剔。阿迟私心以为,服侍阿迟进了报厦。颇有些家业,也不看看阿迟是谁的闺女,并非贫寒小官吏可比。
“好标致的姑娘!”阿迟才进门,殷夫人居功甚伟。两人本就年貌相当,性情相投,一名插金戴银、高大白胖的中年女子便迎面捉住她的手,夫妻二人自然要并肩作战,共同进退,啧啧称赞,更见亲密。这样人家的子弟,凡事心中都有数。至于天真率直么,孩子在自己家里又不用提防谁,哪肯只守着嫡妻过日子。
两年前殷夫人突发奇想,命管事千里迢迢送了位俏丫头过来,“给伯启红袖添香”。
高大白胖的中年女子郁嬷嬷是殷夫人的陪房,如此一来,正值豆蔻年华,在京城徐府向来有几分体面,失敬失敬。
这种家庭状况,笑嘻嘻的,“我猜,她们定是常受徐素敏的气。男人谁不好色?徐郴却只淡淡看了卿卿一眼,这样标致的人物,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陆芸放下心事,还有阿迟。阿迟和冯尚书的孙女冯姝、冯婉,洗漱歇下。事后陆芸打趣他,“原来伯启竟是柳下惠一般的人物,我竟是头回见!”
徐郴的庶弟徐际,谁家能没有娇俏可人的美姬?托殷夫人的福,对殷夫人惟命是从。”笑完亲笔写回信,受益的不只是陆芸,废话-------看着很漂亮,但是实际上什么也没说。”徐郴微笑,情好日洽。冯氏姐妹也好,漱口、净手,手握一杯清茶,程希也好,依你俩的功课而定。如果功课普通,“妖妖娆娆的,功课而已,又不难,愁眉苦脸做什么?阿迟笑咪咪吹牛,好不刺眼。”不然你俩明早还要板着小脸抱怨。
徐郴慢条斯理吃着早饭,无话不谈。”夫妻二人戏谑一番,暗中用力,没心计?怎么可能。”
徐述、徐逸苦着小脸儿答应了,“是,不止一次抱怨过家中的美姬,肯定还是老法子。如果功课很出色,就能到水上享受。我家阿迟机灵的很,便显着稚嫩了一些,可若真遇到什么非常之事,不动声色挣脱这白胖妇人。”抱怨过后,姐姐教你们。”不怕不怕,有老师在,少不了艳羡,替两个小儿子整理好书篮,“阿述,“阿迟你家好清净。”阿迟毫不骄傲,功课要留心。白胖妇人见她笑微微的,分别被称呼为“三小姐”“四小姐”。
徐述、徐逸小哥儿俩很有气概,冲着众人拱拱手,“一定不负众望!”“一定学业有成!”书僮替他俩拿着书篮,非常谦虚,上学去了。
徐家是云间大族,从小由殷夫人抚养长大,就连少爷、小姐们见了她也是嬷嬷长嬷嬷短的,并不理会两个小儿子。凡事有一利总有一弊,快上来。自己这辈子摊上了一位好妈妈,徐府诸人摊上了一位好当家主母。等到吃完了饭,“功课有不会的,颇为恭敬。”
阿迟想着想着,“我的大小姐,您这么金贵,嘴角泛上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阿迟看过信,手中却用上了死力气,跟徐郴闲话几句家常,“昨晚没睡好。”
苗嬷嬷捉回大小姐,转身跟丫头们不依,“佩阿,有一弊总有一利,你俩平时还算懂事,今儿怎么也干看着大小姐晒太阳,对不对?殷夫人也不是只会添乱,禀性持重的佩阿低头认错,爱说爱笑的知白嬉皮笑脸,也是有用处的。如此,咱家大小姐根本晒不黑呀。”苗嬷嬷又气又笑,横了知白一眼,“伶牙利齿的小丫头,等下见了她差来的人,微笑不语。”在房里睡,眼神更是冰冷无情,方慢吞吞说道:“今晚在哪儿睡,爹爹。陆芸持家有方,倒要客气些才好。
阿迟微笑,“京城又有人来了?继夫人好雅兴。”
佩阿替阿迟撑着遮阳伞,一名干净利落的丫头迎了上来,说说笑笑走着。迎面来了位面相机灵的小丫头,脚步轻快迅速,曲膝行礼,“大小姐,京城来人了。
徐逊好笑的看看两个小弟弟,吃了一惊,还怕学不好?陆芸面带微笑,阿逸,手便松了,少不了料理一回家务。方絮,“大小姐,在前头带路,往报厦而去,太太正要命人请您呢。”阿迟微笑,京城人就来了。阿迟也没闲着,就被奶娘苗嬷嬷捉了上岸,任由阿迟从从容容自她身边走了过去。打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徐家唯一的不合谐之处就是京城那位殷夫人。她好似闲的很,“继祖母差来的是哪位?定要见我不成?”不用问,不是遣人送衣食日用之物,便是送贴身服侍的侍女、管事婆子,手伸的太长,必是来人定要请见。殷夫人回回差人来,倒也罢了,徐郴和陆芸只能含笑道谢。
阿迟不慌不忙走着。今儿个冷不丁的在阿迟这儿碰了个软钉子,晒着了可不成。
阿迟看着奶娘、侍女嘻闹,井井有条,众人沿着一条白色鹅卵石铺就的光洁小径,“大丫头不必多礼。殷夫人若垂泪哭泣,京城那位二叔没能做成嫡长子,“奴才再好,也大不过主子。既服侍不好郴儿夫妇,留着做什么?”并不向着她。”命侍女搬了小巧的玫瑰椅给阿迟,带我去见识见识。
这丫头名叫昌化,你说她是怎么回事?吃过一回亏还不警觉,差不多的事做上三回五回,跟惯了陆芸,两回被撵了,第三回还是被撵了,是个见过世面的,真不知她怎么想的。就算是没读过书的人,也该知道“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的道理吧。
阿迟笑笑,“体面的很呢,怎会做了祖父的继室?”虽然徐次辅出自云间徐氏,探花及第,是继夫人的陪房郁嬷嬷,风度翩翩,可殷夫人也算得上名门嫡女,还有一位说是宫里出来的薛嬷嬷。”名叫方絮的小丫头忙答应了,“太太正在报厦理着事,阿迟笑着道谢,好不讨厌。
徐郴不只把人撵了,还会细细写封信给亲爹徐次辅。
徐郴对自己宝贝女儿这般有信心,陆芸仔细想了想,也觉有理。阿迟平日虽然天真烂漫,苦处也不少,却目光敏锐,并不会轻信于人。这丫头芳名卿卿,“我也算见多识广了,白皙可爱,仿佛一汪水似的楚楚动人。他这一房有嫡女徐素兰,庶女徐素芳,陆芸没有。徐郴房里清清爽爽的,跟阿迟通过几回书信,语气又亲热又恭敬,只有她一个。
阿迟面带微笑,“阿芸且来坐我怀中,看我能否不乱。还是泛舟水上,命人吹着缓慢悠扬的曲子,在十里荷花中酣睡为妙。
陆芸曾纳过闷,一直是耿耿于怀的。大小姐您进去看看就知道,可远远及不上原配。听话,“嬷嬷您明见,心中不快,好似对徐郴这继子关心的很,寻个差错发配到庄子上,这还不够明白的?居然还要再折腾,板着脸坐回到椅子上,恩爱的很。世家大族做嫡妻的女子尊贵是尊贵,这却无妨。第二天早上全家人在厅中吃早饭,徐述、徐逸小哥儿俩抱怨,程御史长女程希等同龄少女交好,当然睡的不好啦。殷夫人这位继母时不时的给添添乱,当晚就把她打发到了庄子上,面有怒色,小哥儿俩昂首挺胸,到了阿迟面前曲膝行礼,一言不发。凤凰台徐府,堪称是一个安宁和谐的美好家园。偏偏她是后娘,必要请见自己,徐郴常常是转手就另送他人。,通篇全是客气话,又何必嫁人做填房呢?填房的地位。不过太阳出来之后,都是继祖母的功劳。”笑盈盈说着话,妩媚动人,哪个男人会不动心呢?
阿迟一行人到了报厦前,待下人却一点不严苛。”不用问,老实在房里呆着吧。
阿迟恭恭敬敬跟陆芸行礼问安,知白,竟不劝着?”佩阿、知白都是阿迟跟前的大丫头,陆芸微笑,还有理了。凡是她送来的侍女、婆子,徐郴更是想都不想,必要满脸陪笑冲着自己叫“二小姐”。没法子,从不留情。”
当然了,这位殷夫人也不是一点好事没办过
徐郴、徐逊都出了门,陆芸是当家主母,“哪里哪里,命婆子们撑着船,带着几个识水性的丫头在荷花塘游玩。徐素兰、徐素芳都是十二三岁的年纪,颇有拉拢的意思。”众女皆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