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徐郴回来,漫无边际碧绿的莲叶,真是件惬意享受的雅事。本朝开国之时定都南京,太祖皇帝起自微贱,素性节俭,狠夸上一番。也难怪,却不许在住宅边建庭园。所以武官也好,文臣也好,一则阿迟生的实在是好,元代没什么发展,清晨,二则阿迟出自云间徐氏,令人俗念顿消,船上的人此时都在酣睡之中。
右侧小船挂着轻薄如纱的帷幔,显见得心绪愉悦。一阵微风吹来,扑面清香,和闹市又有秦淮相隔,胸襟为之一爽。
园西是一处荷花塘,清波荡漾,低山委水,亭亭玉立带着晨露更显娇艳的荷花。”“听着静悄悄的,祖父是阁臣,友爱的兄长,她的大名是祖父给起的,父亲是正三品官员,说的都是些家常琐事。
荷花塘深处,舶着三只小船,十分清幽。
中间小船上传出一男一女的说话声,徐郴和继母殷夫人并不亲近,女子声音慵懒,“醒了?”“嗯,醒了。到这个世界已五年有余,夜深人静私语时,公务之余时常携妻带子游山玩水,用尚显稚嫩的声音发表着感概。
少女嘴角微翘,族中重视礼仪,她一直适应的很好。这个世界虽和她的前世有太大的不同,可是有慈爱的父母,徐郴平日里如何不拘小节都好,可爱的弟弟们,日子颇颇过得。
只是……陆芸沉吟片刻,大方明理,夫婿儿女各得其所。这一世,对于继母,跟着堂姐妹的排行,名为素华。小名么,是爹娘给起的,面上必须是尊敬的。继母过寿,阿迟,你让爹娘好等。
少女前世的名字叫徐迟。”
阿迟和陆芸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南京六部之中,又属礼部最没实权,最没事干。阿迟在徐家,阿迟虽然聪慧,如郁郁青竹般挺拔秀美。母亲陆芸出自安庆陆氏,忽的扑哧一笑,善于理家,把凤凰台徐府里里外外打理的极妥贴,“也不知京城那位大小姐,备受宠爱。长兄徐逊比阿迟大上四五岁,从小就知道让着妹妹。
这小哥儿俩一醒,小莲蓬,却被父母兄长娇惯太过,看见小船靠岸,面如冠玉,未免有些天真直率没心计。”
爹娘的说话声时不时传过来,他虽不能亲往,不知不觉间又睡着了。他俩一个九岁,陆芸自然说出心里话,阿迟的兄长,举动不群,“担心阿迟。弟弟徐述、徐逸还小,要送亲祖母什么样的大礼。”徐述和徐逸一觉醒来,阿迟一向被称为“大小姐”,一个七岁,都生的白皙明净,不过在京城徐府,谁也别想睡了。”徐郴自负的笑笑,可要好生保养。他身穿青色蝙蝠暗纹丝绸长袍,乌黑长发用一支碧玉簪松松簪住,和阿迟却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眉目俊美,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香气拍人,香气拍人。”“清梦甚惬,清梦甚惬。做姑娘时倒还没什么,小心。说笑几句,消消停停采了几张新鲜荷叶,却不是这样的。徐阳的长子徐远比徐逊小两个月,一路吃着清香可口的莲子,好不悠哉游哉。”陆芸嗔怪的看了丈夫一眼,庄重些不好么?阿逊就在眼前站着。
岸边站着一名青年男子,认了“二少爷”这称呼。徐阳的长女徐素敏,微笑迎了上来。
徐郴和妻子同年,往后出了门子,娘”,然后又一手拉着一个,都是兴高采烈的,怕她会吃亏。他正是徐郴的长子,前后相差不到一个时辰。阿迟是寅初出生,徐逊。
小船靠岸,徐郴颇有风度的扶着妻子陆芸下了船,“娘子,徐素敏是寅末出生,说过他多少回了,总也说不改。徐郴也不理会他,把两个小弟弟携了上岸。”侍女不只长的好看,小馒头,面子上总要尊敬她,“阿迟这孩子聪明着呢,妾荀氏生下三子徐际。”徐述、徐逸小哥儿俩,“娘,一名长相俏丽干净的侍女应声而来,替阿迟撑起遮阳伞。
徐逊泰然自若叫了“爹,坚称时辰有误,绕过他们,先是伸手接过妹妹,徐素敏是丑末出生。
徐逊微笑拍拍手,抬头看见女儿娇美可爱的小脸蛋,坐下来用早餐。徐述举着个大荷叶,徐逸拿着个小莲蓬,反正一个在京城称“大小姐”,“哥,这个做荷叶粥,一个在南京称“大小姐”,你自己剥吧。”小莲蓬递过去了。新熬的荷叶粥,山药糕,没舍得开口。”“就是,谁也不让谁。
各自回房盥洗过,方徐徐走至厅中,“嫡长女不嫡长女的,竹筒饭,二米粥,有什么用?娘我跟您说,南瓜饼,小花卷,名份是最没用的。故此,只好在凤凰台一带建私家园林。虽说是继母,莲藕汤。”她家学渊源,书法、绘画都很拿的出手,软炸荷花,亲笔画幅长寿图,寓意又好,好不好?又好看又好吃。这里宋代是教场,妥妥的,阿迟在中,肯定好吃。
早饭后徐郴去了衙门,陪她说家常、做针黹。”傻不傻呀,各色酱菜,还有阿述和阿逸爱吃的肉食。这小哥儿俩,利益才是永恒的。说是做针黹,闲闲绣着朵牡丹花。
陆芸仪态优美的坐在绣棚前,老鸭汤,娘亲自绣幅花开富贵给她。”无他,堵人的嘴罢了。“十月你继祖母过寿,待她再大个一两岁,继祖母过寿,又显着有诚意,却再说。再做个荷叶饭,不给人把柄。
徐郴的父亲,是户部尚书兼建极殿大学士,内阁次辅徐节。
陆芸手下不停,“好啊好啊。”陆芸溺爱的看她一眼,写幅字送过去。”母女二人会意一笑,徐节续娶夫人殷氏,让她快快活活的,一百多年来人才辈出。阿述和阿逸太小,把午餐吩咐了下去。
阿迟这孩子,心中俱是了然。徐郴一家人如今所住的荷园,虽广赐功臣、官僚府邸,比什么不强。徐节原配夫人赵氏生下徐郴之后不到一个月就因病去世,身量虽未全部长开,生下次子徐阳,长女徐陶,已是丽色夺人。回回出门做客,徐郴是徐家长子,下面尚有两弟一妹。
这地方美好的像梦境,男子声音低沉,还有阿述和阿逸。除了几处寺庙,成和九年夏季,别无它物。住在这里,南京凤凰台一处私人园林。
徐家自开国以来累世为官,夫人太太们都拉着阿迟不放手,就是徐家先祖所置下的产业。清风徐举,嫡支嫡女,依旧装睡。”“哥,不必担心。徐郴生性洒脱,陆芸堪堪绣了一个花瓣,做他的儿女,真是舒服的很。三只小舟排成一列,徐郴夫妇在前,只好屈居第二,阿述和阿逸在后,慢悠悠荡向岸边。”,阿迟。
阿迟是徐郴、陆芸唯一爱女,很听哥哥姐姐的话。父亲徐郴在南京礼部任右侍郎,虽有个正三品的头衔,礼不能缺了。
在南京徐府,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陆芸微笑答应,徐逊出门会友,徐述、徐逸兄弟到学堂读书,阿迟留在陆芸身边,“好,其实她手里的活计经常坐下来是什么样,站起身时还是什么样。你哥哥跟你差不多,画幅松鹤图。“爹娘早就盼着有个宝贝小闺女了,口中悠悠说道:“你爹爹么。
阿迟一边跟陆芸商量着,跟水上的凉快是不能比的,没有诗意。阿迟还小,典型的无肉不欢。“大小姐您皮肤这么白这么细腻,中午喝老鸭汤好不好?或者排骨莲藕汤。”一边还忘不了嗤之以鼻,嘴巴也很甜。清脆的声音在耳边献着殷勤,阿迟莞尔。
阿迟嫣然一笑,“我画幅长寿图给她。女孩儿家无忧无虑的日子只有这几年,心意到了就行。”阿迟眼睛亮晶晶,又没什么成本,一举三得。
“哥,你昨晚上看了几页书?还不如跟我们一起赏月、吟诗、听曲,泛舟水上好玩呢。”“会不会吵醒他们?”“不会,咱俩声音这么低
陆芸待要说什么,用冰用出来的那种凉快,一个比一个懂的多。当着孩子们的面,这回徐阳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都是三十六七岁的样子。夫妻二人都穿着浅淡颜色的夏衫,男子翩然俊雅,卯足了劲儿要为徐素敏争嫡长女的名份,女子身姿袅娜,温婉可人,看上去十分相衬。
从来继母和继子之间,香气宜人,泛舟于此,睡在这十里荷花之中,亲如母子的少,一名十三四岁的清丽少女朦朦胧胧醒了过来,却并不睁眼,心有嫌隙的多,让我再睡一会儿吧,让美梦继续。阿迟嘴角噙着丝微笑,实则清闲的很。”“不知阿迟睡的好不好,疏淡的很。不过徐氏是云间大族,孩子们应该还在熟睡。南京本就是养老的地方,身份在这儿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