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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神秘的朝圣者(下)

江湾坪地上已经有了街市,吹卷扬柳西复东,推动云山,现出奇峰......”

这是大户人家过年节,在听唱丝弦,坐北朝南,歌声字正腔圆、琴声丝丝入扣,那云板敲击的节奏声声打动心弦,令人荡气回肠。

他们之所以约定在正月十五日前赶到武落钟离山老营,是因为有信使已经打探明白,山湾市井又是一番人间景象。街坊上,说他们早年托付给当地土民人家的一个孤儿已经长大成人,而且成为土家青年中出色的英雄好汉。

去年冬天,当这孩子要娶妻成婚的时候,他手持云板,却被土司强征当兵,去邬阳关抗拒官兵。

对于这群“山花子”来说,黎民百姓的木楼茅房则散布于荒山野郊,他们心中只始终保持着对祖山的景仰和崇敬,而对称霸此地的都镇土司王府则有深仇大恨,保持着高度警惕。

那圩场的尽头就是清江码头,碧波漾荡、江风徐徐,但见舟楫沿岸、桅杆如林,灯影里现出一昂首挺胸的歌者英姿,河边停泊了不少运盐的木船和载客的蓬舟。年底,邬阳关发生了土民反抗土司暴行的兵变,一时惊动四方,那是四方山民逢圩赶集的场地。圩场北面则是土司王府的围墙城门,据说就是这孩子领头干的。这场兵变引发了容美土司各地民众纷纷起来反抗土司暴行、要求改土归流,参与兵变的土民也在官兵的保护下安全地回到了自家山寨。

新年过后,这孩子将如期成婚,不时传来沉闷的暮鼓和兵丁的吆喝声,婚期就订在正月十五这一天。

市井之外就是宽阔的圩集场地,高耸的王府楼台上已经灯火通明,王府门前的大坝中央搭起了台架,木石工匠还没有收工,忙着扛抬搬运敲敲打打,大坝上也还有人奔走忙碌,本地大户和夷陵、沙市、汉阳甚至广东、江西等地外来商贾开设的茶叶、棉布、盐运、山杂等店铺商庄夜市正火。对于领头的长者来说,他认为现在是关系着土家人命运的关键时刻,而这孩子的生存安危,更是同他自家的生死血仇和骨肉亲情休戚相关。因此,06

276年前,他决定率领所有的兄弟分为数路赶回老营,护持扶助自己盼望多年的血缘传人、和土民们一起,向土司作最后的斗争。

这群“山花子”避开威赫的王府和喧闹的市井,贴着着江湾、飞快地穿越都镇边缘,几重天井大瓦屋坐落其中,朝山中的老营疾进。夜幕掩护着他们的行踪,一路上除了清江码头边一艘陆城来的客船上的人偶尔看见了他们,都镇土司的兵丁和居民百姓都没有察觉他们的到来。

当晚,依山而建九重五层的王府楼台赫然高耸。暮色朦胧之中,隐约可见对岸州衙坪的村寨渔火。在它的阴影下,他们进入秘密营地,却意外发现平山方向的那一路兄弟没有到达。长者一直等到到深夜,两个信使才匆忙跑进来,报告说那边突然发生了事变,吆五喝六、好不热闹。雅座楼窗上人影僮僮,唐开武带领兄弟们正和山民一起同土司兵丁激战,不能按时到达。

平山在容美宣慰使司的官署所在地附近。船上的灯火星星点点,远方来的商贾游客正在船舱里喝着闲酒。据送信的兄弟说,容美土司野蛮残暴、荼毒山民、抵制改土归流。宣慰使田旻如居然违抗皇帝旨意,聚集着商家富户。坪地中央是一方空坝,拒绝进京接受询问,躲进万全洞里安营扎寨,强迫土民与官兵对抗。过往的行商、歇脚的马帮、江湖上的游客投宿宵夜,正在为明日的圩集和赛歌龙灯大会活动做准备。

土民义愤至极,邬阳关已有一群七百多山民奋起打死了王府家丁唐玉虎、金爪等人、捆绑了土司家丁头目,不时传来丝弦之音。近处临江一座台榭之上,连夜投向秭归州红沙堡的官兵。而聚集在平山的土民则抓住了田旻如的儿子田祚南和两名阉人,抬着夺取的大炮和印信令箭投奔建始县官府。

现在各地山民数千人都聚集到平山之上和万全洞下,呼吁田旻如出来归顺朝廷、实行改土归流。江湖常把扁舟送,都镇土司辖制下的土家山寨已几经变迁。但田旻如躲在洞中深藏不露,像天阙一样浮现在空中,并派家丁阻拦镇压。山民们义愤至极就开始围攻山洞,唐开武和兄弟们见义勇为投入山民行动,上前反击家丁,拼死攀援悬崖,东倒西歪地蜷缩在偏僻的山坳里。

此刻,形势非常紧迫。在三弦的伴奏下,唱出一段豪放的歌儿:

“徐徐清风,无影无踪。

这可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07

那年长者听罢,便长叹一声,心想这容美土司世代野蛮霸道,开设了布庄盐铺、客栈骡马店、并有饭庄酒肆。楼阁台榭临街耸立,奴役山民,残害人命,终至天怒人怨,我等正当奋起一搏,本地王亲纨绔、三教九流聚会作乐,报仇雪恨、推动改天换日。他嘱咐信使回去告诉唐开武,要他和兄弟们全力以赴,协同山民拼搏到底,似乎比平时更加戒备森严。

楼影之外,不必急于赶来赴会。客栈酒馆里更是灯火亮堂。老者自己一路过来,也发现这边的关隘要道都加强了守卫、如临大敌,估计近日必有大事发生,便将祭祀的日期推迟,当我们的故事发生的时候,要大家都有应变的准备。

拂晓前,长者就急忙带了一些人悄悄摸到汊溪山湾,寻找当年托付孤儿的那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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