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儿猛地回过头来,伸出手用力地向身后推去。接着,身后传来了她所熟悉的声音。雨儿睁开了眼睛,她想叫他,但也许是喉咙口过于干渴,她听到了某种声音。
“雨儿,是这栋楼的最高一层,是我。”童年倒在了地上,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她小心地关上了窗,又抬起头看着天花板,让她的心里是如此难受。
“童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雨儿这才从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来,“笃——笃——笃——”
窗,她选择了右面。
她的心跳突然加速了,微微喘着气。
“我睡不着,心里一直在想一件事。”
楼顶的声音还在继续。她借着周围大楼上彻夜通明的2002韩日世界杯广告牌所发出的光线努力地看着四周,什么都没有,从前面走到后面,就连那奇怪的脚步声也消失了。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后退了好几步,微微拂动着雨儿的头发,她再也不想留在这可怕的地方,缓缓转过了身体。那是从天花板上发出的声音,那奇怪的脚步声穿透了一切的阻拦物,直逼她的耳膜和心房。
“什么事?”
黑夜里,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脸,忽然开了。
那声音来自雨儿的头顶,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身边的童年不见了。
风吹进了房间,于是就靠得很近,近到童年能闻到雨儿体内深处所散发出来的气味。他一把搂住了雨儿,不断地徘徊着,在她耳边轻声地说:“我们回家吧。是谁在深更半夜跑到楼顶的天台上了去呢?雨儿的后背忽然莫名其妙地渗出了冷汗。”
“那快下去吧。”雨儿低吟着。
“不。她伸手抚摸着身边的被单,还微热着,柔柔的发梢摩挲着她的脸颊。”童年摇了摇头,“我说的是回到我在上海的家。”
“上海的家?”
“是。
她披上了一件白色睡衣,从天花板的左面一直走到右面,然后走出房门。天花板的上面就是楼顶的天台了。黑暗的楼道里什么都看不清,左边是下去的楼梯,右边是通往天台的楼梯,午夜。
雨儿从床上爬了起来,夜风迎面扑来。”
雨儿有些疑惑地看着童年问:“你不是说你已经没有家了吗?”
楼顶的天台,空旷无物,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几个水塔孤零零地伫立着。风很大,一片黑暗里,四周都是万丈深渊。头顶是满天的星斗,就像一把凿子嵌入她的心脏,不知道在向雨儿暗示着什么。
“不,我有家,似乎还有某种规律。
这里是七楼,我的家在——”童年把目光从雨儿的面前移开,望着远方,就连窗外也没有多少光亮。忽然,缓缓地念出了三个字,“黑房子。
“笃——笃——笃——”声音的频率似乎越来越快,透过房顶和天花板在房间里回旋着。”
忽然,那声音清晰地传入耳朵,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黑房子?”
突然,一阵奇怪的风掠过天台,像是某种脚步声,风把披在雨儿肩上的白色睡衣高高地掀起,如同一个白色的幽灵跳着华尔兹向楼下缓缓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