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一点都不疼。”
“你饿了吧?杏姨给你熬了乌鸡汤,趁热把它喝了吧?”小怜起身把病床摇高,还细心的在云子昂的背后垫上一个枕头。
云子昂这才发现小怜浑身几乎湿透了,而且胸前有一大片黑色的污渍,可能是在来的路上摔了一跤。他打开床边的小柜子,拿出一个塑料袋来,里面是陈松柏刚给他送来的换洗衣物。他把塑料袋打开,拿出一件草绿色的T恤说:“小怜,快把湿衣服换了,你这样会生病的。”
小怜:“不用了,淋点雨就会生病啊?我可没那么娇贵,没事的。你快把鸡汤喝了。”
云子昂:“小怜,你能不能听我一回劝呀,就算你体质好不会生病,可这湿漉漉脏兮兮的衣服粘在身上你不觉得难受吗?”
哈,他居然还好意思说她的衣服脏,这不全是拜他所赐吗?小怜本想发作,还是忍住了,现在他是个伤员,她不跟他计较,等他的伤好了,再找他算账也不迟。这湿衣服粘在身上也确实不舒服,更要命的是这白衬衣没有被染黑的地方淋湿以后就变成透明的了,像透视装一样,兴许云子昂是在委婉的提醒她呢。这样想来,她就接过了T恤。
云子昂:“对了,这样才乖嘛。你把门锁上,放心大胆的换衣服,换好了叫我一声,省得我被闷死了。”
他边说边用被子把头罩住。
小怜:“我…我还是去厕所换吧。厕所在哪?”
云子昂:“出了门左转第二间就是了。”
云子昂的T恤除了有股淡淡的皂角味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小怜穿在身上感觉很宽松很舒服,心里涌动着一种莫名的情愫。
小怜:“我听你的话把衣服换了,你是不是也该听我的话把这鸡汤喝了?”
她把保温桶和汤匙递到他手上。
云子昂:“你喂我喝我就喝。”
小怜:“你的手又没受伤。”
听到小怜这么说,云子昂恨死了两个人。一个是昨晚刺伤他的贼。他怎么不往他手上刺一刀呢?还有一个就是给他输液的护士了。那护士之前一瓶接一瓶的给他输液,这会儿怎么就不来往他手上扎一针了呢?唉,害得他无福消受美人恩,就算这汤再怎么鲜美,喝在嘴里也味同嚼蜡啊。
小怜:“这汤不好喝吗?”
云子昂:“好喝。”
小怜:“那你老皱着眉干嘛?”
云子昂:“因为我…我想…唱歌。”
?小怜:“你汤还没喝完,唱什么歌呀?喝完再唱。”
她实在是搞不懂皱眉和唱歌有什么因果关系。
云子昂:“哎,正是因为喝汤的缘故,才想唱歌,越喝越想唱,‘泉水叮咚响’这首歌你听过没有?”
小怜:“是不是这首: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跳下了山岗,走过了草地,来到我身旁…”
云子昂:“哎哟,拜托你别唱了,I服了You,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捂着伤处飞快的往厕所跑。
这下小怜总算是明白了,他说的泉水叮咚响就是小便的意思。她居然还傻乎乎的唱了一小段,真是要疯了。这个死云子昂,想小便就直说嘛,还绕这么大个弯子,害她糗大了。
云子昂从厕所回来,刚坐到床上,小怜就给了他一拳。
云子昂:“哎哟,你的拳头莫非长了眼睛,人家哪痛你打哪?”
他按住被她打的地方,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小怜:“打到你伤口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忘了。我去叫医生。”
她后悔死了,怎么就忘了他身上有伤呢。她又紧张又担心,生怕他的伤口会再次裂开。
云子昂:“不用叫了,你比医生更管用,只要你往我的伤口上吹几口仙气,我这伤啊,立刻就好了。”
小怜:“又胡扯了,我又不是神仙,哪有那么灵?”
云子昂:“你就有那么灵。上回我被瓷片割伤了手,你往我伤口上吹了几口气,第二天就愈合了。你不记得了吗?你再帮我吹吹嘛。”
小怜知他讲的是他初到她家那晚摔碎碗的那次,她又想起了当时他问她水仙不开花是什么意思的那副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伤口在哪?”
云子昂:“这里。人家都伤成这样了,你还笑。哼!”
他把上衣解开,只见他的腹部缠了几圈厚厚的纱布。
小怜不再言语,低下头,鼓着腮,嘟着嘴,对着那些纱布轻轻的吹气。她的发丝柔顺的垂落下来,如杨柳般拂过他裸露的胸,酥酥痒痒的,像初春的阳光,融尽冬日的冰雪,将点点绿意丝丝暖风送还给大地。云子昂仿佛看见一棵碧绿的嫩芽从他心田里钻了出来,茁壮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