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有没有空,跟我聊聊啊?”
林晓曦洗完澡上床准备酝酿睡觉,不过想想晚上的事还是有点闹心,于是就有了她倚在书房门框上调戏路梵的这么一幕。
只见路梵漫不经心地抬眼看了门边的她一眼,然后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大有把她一人晾在那的意思。
林晓曦脸上一抽,但还是安慰自己,这人其实只是比较傲娇,没那么讨厌。
“帅哥,就聊十块钱的?”
电脑前的帅哥毫无反应,眼镜片上映着缓缓翻动的屏幕页面。
“你搭理我一下行不行啊?”
她没法子了,只好苦着脸,双手趴在门框上装可怜。
路梵抬眼瞄了瞄她,推了推眼镜,倒真是停了手上的动作了。
她心里一动,这个人还是有点人情味的!
只是林晓曦还没开口,就听那边的路梵用平平淡淡的口气说:“你是在扮演某种特殊行业从业者?”
“……”
她没想到他是说这个,但是一听他说出来,她林姑娘就不乐意了,什么叫特殊行业从业者啊,她这么一个大好青年,怎能任他这么肆意埋汰,就算他是自己的挂名丈夫也不行,就算吃他住他的也不行!
林晓曦想到这,姿势一变,改为双手抱臂,下巴一抬,一副找麻烦的样子。“我这么火树银花的一个好姑娘,什么叫特殊行业从业者啊?”她鼻子皱成一团,显然对他的说法非常有意见。
路梵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好像在确定她的话是否合理。
她这人不拘小节,也就大喇喇地任他打量着。
“嗯,是不像。”
“我就说嘛!”
“质量明显不过关。”
“……”
你,算你狠!
林晓曦双手一甩,转头就把门哐当一声关上,气鼓鼓地回了自己房间,独留路梵一人在书房。他朝门看了一眼,才将视线移回电脑继续工作。
说不过他,她心里憋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床单都被她团得皱得跟老太太的脸似的。
她心下实在烦躁,最后索性坐了起来,抓着满头乱蓬蓬的头发,瞪着一双火气冲天的眼睛,形象倒是生动得很。
“烦死了!林晓曦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个货色!”
此时,她已经全然忘记,自己早上吃了这个货色做的早餐,并且还大大地夸了一番。
果然,女人唯一不变的,就是善变。
林晓曦刚坐起来又咚地一身趴下,把枕头朝头上一捂,愤恨地大叫了几声。
那边书房的路梵听到这几声隐忍地喊叫,愉快地扬了扬眉,优雅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嘴角有若隐若现的笑意。
她折腾完毕,总算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抬手就把头上的枕头一拽,直接扔在了一边,自己就趴在皱巴巴的床单上,眼睛木楞木楞地不知看着哪里。她早早就关了灯,过了这么久,眼睛已经能适应这昏暗的光线了。
渐渐地,林晓曦发现,被她这么一通折腾,床垫的角落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她骨碌一下起了身,随手开了床头灯,定睛一看,果然是有东西。她轻手轻脚地往那处爬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鬼祟,但又莫名地觉得这么鬼祟,倒也挺有惊险感的,毕竟这个房间里藏了什么,她是完全没有数的。
她探过头去,捏着手指,把那个东西拿了出来,捧在手里好一阵端详。这……应该可以称作一个信封,但是摸起来厚厚的,里面应当是有东西。就见她眼睛一亮,赶紧一阵动作就把里面的东西给掏了出来。
待到看清楚信封里的东西,林晓曦只觉得自己脑子一凉,刚才的惊动啊兴奋啊什么的通通都不见了。
这是什么情况?
她望着被自己摊在床上的一那素描画像,半天没回过神来。
画上的是夏颖。
疏离的眼神,精致的五官,飘逸的气质,处处都拿捏的很到位,美女的风范跃然纸上,看得出这画画的人,不仅画得好,而且很认真,因为就连那飞扬的头发,都被画得美丽灵动。
以前的林晓曦居然把一个女人的画像放在床上?!
她想到这,不禁生生地打了一个寒战。
莫非原来的自己喜欢女人,而且还是喜欢夏颖?
林晓曦盘腿坐在床上,拿着那张画像反复地看着。
这幅画,很有可能是以前的自己亲手画的,她是建筑设计师,学美术出身的,而且又是名校高材生,应当是有这样的水准。
其实说喜欢夏颖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自己都藏了她的画像在床上了,要是其他地方倒也算了,可偏偏是床上,床是一个多么令人浮想联翩的地方啊,而且夏颖也的确是个大美人,难保不会被女人喜欢上。
而且她曾经听说,越是优秀的人,性向越容易出现偏差,以前的自己那么优秀,果然还是很有这样的可能的。她越想就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不过单凭她对一幅画的臆想还是不能作数,比较保险地就是找个人问问。
找谁问呢?
林晓曦和夏颖的交叉点是在路梵身上,可是总不能跑去问他吧,要是她跑去问路梵,那不就是等于说:喂,你的老婆跟你的前女友是不是有一腿啊?
太打脸了,不行不行。
那……
林晓曦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重要人物,于是眯起眼睛奸邪地笑了笑。
而城市的另一边,刚洗完澡的严冬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打的身上鸡皮疙瘩爆得老高。“咦,难道感冒了?”他小声嘟囔了一声,“去吃颗VC吧……”
第二天一早。
严冬刚到公司,就看到自家上司的老婆正好整以暇地坐在他办公室的椅子上,欢快地转着圈儿。
“哟,脚恢复了?”
林晓曦听到这声音,立刻用脚止住了转椅的动作,笑得跟吃了蜜的小狐狸一样。
“早啊,帅哥,啧啧,一天不见,真是如隔三秋啊……”
严冬一听那甜腻的声音,皱着脸用手趟了趟胳膊。
“昨天这是到哪个会所学艺去了,怎么一下从乖乖女变成风尘女了?”
林晓曦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就把脸拉得老长。
“会不会聊天啊你,有这么回应女孩子的恭维的吗?”
严冬走到办公桌旁,把外套脱下来,挂到一边的衣架上,林晓曦则一脸怨气地瞪着他。
“回应女孩子确实不会这样,但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我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名节的。”
“去去去,你才是有夫之妇,你全家都是有夫之妇!”
“你老公就在旁边的旁边的办公室,要不我给他老人家请来对峙一下?”
严冬一扬眉毛,那张白皙好看的脸上活生生地写着几分戏谑。
“……”
“说说吧,老板娘一大早就来找小的,到底是有什么事?”
林晓曦见他主动问了,就想顺口说出来,不过这事实在难以启齿,她挣扎了好久,也没能说出来。
严冬看着她欲言又止遮遮掩掩的样子,顿时来了兴趣,把头往她旁边一凑。
“难道是路梵不行?”
林晓曦差点没被他这一句呛死,憋得满脸通红,反口就咬:“你说什么呢,流氓!”
“哟哟哟,还不好意思上了,大家都是深谙此道的成年人,而且你这都当了一年多的人/妻了,就别来小女孩的这套了,快跟大哥说说,是不是他不行了?”
“呸,你才不行呢!”
严冬暧昧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不行啊,你试过?”
林晓曦瞪了他一眼,板着半红不紫的脸说:“你还有完没完啦,我这有正事。”
“你那正事半天不说,小的愚钝,就只能想到这事儿了。”
“……”
“那说说吧,你的正事。”
严冬慢悠悠地晃到了一边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她。
她犹豫了一阵,才说:“你上次吃饭的时候提到夏颖了吧,你认识她?”
严冬看似平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答:“嗯,算认识。”声音倒是勉强算正经了。
“算认识是什么意思,熟不熟?”
林晓曦皱着眉头看他。
“还可以。”
该来的,还是来了。严冬在心里默默想着,尽量让自己自然地看着林晓曦。
“那你跟以前的我熟不熟?”
这个问题很重要,如果他不熟悉以前的林晓曦,即使跟夏颖熟到穿一条裤子了也没用。
“你深入简出的,跟个绣楼小姐一样,谁能跟你熟得起来啊。”
严冬听到她问这个问题,忍不住出言揶揄她。
林晓曦低头想想,好像也是,以前的自己好像是一个很低调的人,路梵也说了她没什么朋友。
严冬看着她转了几转的脸色,问:“你到底想问什么啊?”
“我想问……唔……我,就是以前的我,跟夏颖的关系怎么样啊?”
严冬稍微愣了一愣。
什么叫关系怎么样啊?跟情敌还有什么关系可言啊?
他想了想,“关系……唔,就那样?”
林晓曦听他这个回答,当下眉头一皱,冲他咂嘴。
“什么叫就那样啊,还用反问语气,我哪知道啊,我这不问你了嘛。”
严冬抚了抚额角,“这叫我怎么回答啊……”
“有时候不好回答的,我又不是不知道她给我戴了绿帽子,我就想知道自己被戴得是不是心甘情愿!”
此时此刻的严冬,觉得自己的智商开始明显有待充值,“这……还有心甘情愿的?”
“当然了,譬如我不喜欢谁,又喜欢谁。”
林晓曦深以为,她提醒到这个份上了,凭严冬这奸臣的段数,定当是能猜出自己想问什么了,当然前提是她和夏颖真有些什么。
但是,显然,她高估严冬了。
严冬现在一脸被打击的怂样,对着她摆了摆手。
“我不知道你情不情愿,反正已经戴了,而且还差点挂掉没得戴,你情不情愿都没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