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780300000030

第30章 楼顶上的歌手(2)

但从那天起,我听得出他的歌发生了变化。歌声里边多了些新鲜的东西。有更多的光线与色彩,还有明媚的花朵,柔和的风,慢慢行走在天上的洁白无瑕的云,静谧的月色与奔涌的激流……而这些美好的事物好像实实在在就在眼前。

我妻子说:“他在恋爱了。”她微笑着。

我望着妻子含辛的脸庞上柔和的目光。忽然感受到我们的生活和我们自己。脑袋里冒出一幅画来:大风大雪中,幽暗的密林深处一双小鸟相互紧靠在一起。我马上把心中这个画面画下来,即兴还写了四句诗:

北山有双鸟,

老林风雪时,

日日长依依,

天寒竟不知。

妻子看罢,对我打趣地说:“你现在还在恋爱吗?”

我望她一眼。她依然是那种天生而不变的柔和的目光,脸上茹苦含辛的意味却一扫而空。

这之后歌手的歌愈来愈明亮,声音也明显高昂起来。一天黄昏,他居然唱起那支古巴民歌《鸽子》,而且连歌词也唱出来。歌声与夕阳一同把我们后窗遮阳的窗帘照得雪亮,歌中最高亢的含着那种金属质感的磁性的声音混在一束强烈的阳光里,穿过窗帘上一个破洞,雪亮地直射进来。这使我们很激动。在那个文化真空的时代,一时好像天下大变了。

突然后胡同一个男人粗声一吼:“谁唱的?派出所来人了!”

歌手和歌好像被轧刀“咔嚓”切断,整个世界没声音了。严酷的现实回到眼前。

我想,那个叫喊的男人,多半嫌歌声太大,打扰了他。但这一吼过后,歌声戛然而止,立即消失,整个世界因突然无声而显得分外的空洞与绝情。

我真的担心歌声由此断绝。但一周之后,对面楼顶上的歌声渐渐出现。开始只是断断续续,小心翼翼,浅尝辄止,居然还夹着一点语录歌的片段。随后,他又像以前那样唱歌——没有歌词;没有歌词就安全,因为住在后胡同里那些人没人懂得他唱的是什么。而由此他的音量始终控制得比较轻。令我奇怪的是,他的歌中那些光线与色彩却变得含糊了,内含犹疑了,甚至还有些缭乱不安。他要向我诉说什么呢?

一个月后,歌手的歌无缘无故地中断。是由于那次唱《鸽子》被人告发,还是出了什么事或是病倒了?

我总在猜。

妻子说:“要不你到那楼上瞧瞧去。他一个人,如果真的病倒了呢?”

没想到,我们已经把这个不曾认识、甚至连长相都不知道的人,当做朋友一样关切了。

若要进入他那片楼群,先要走出我这片楼,绕到后边一条窄街上,寻一个楼口进去。

他这楼群是十几排楼房组成的。他在哪一排?我事先观察了地形,估摸好他那楼的位置和距离,但真的走进这片老得掉牙的楼群里,马上转向,纵横迂回了半天,还是扎进了一条死胡同。又费了很大劲,总算找到他这排楼。可是一排楼有许多门,哪个门通向楼顶上歌手那个阁楼?我看见一位矮胖的大娘站在楼前,上前询问。

矮胖大娘显然是街道代表一类人物。叫她大娘时,她一脸肉松松地微笑。待一打听那歌手,她腮帮的肉立即紧绷,小眼睛警惕地直视着我,好像发现了“敌情”。总算我还机灵,扯谎说我是东方红电机厂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想找那人去唱革命歌曲,尽管她将信将疑,还是告诉我应该走哪个门。

这种年深日久的老楼的楼梯,差不多都只剩下一半宽窄的走道,其余地方堆满破烂,全都蒙着厚厚的尘土;楼梯的窗子早都没有玻璃,有的连窗框也没有,不知哪年叫一场大风扯去的;墙壁上的灰皮大块大块地剥落下来,露出砖块;顶子给烟熏得黑糊糊,横七竖八地扯着电线。做饭时分,家家门口的煤球炉子都用拔火罐,辣眼的浓烟贯满楼梯上下。

我从中穿过,直攀楼顶,一扇小门从乳白色的煤烟中透出来。我屈指敲了敲门,里边没声音,手指再用点劲,门儿径自开了,没有上锁,看看门框,也没有锁。

眼前的景象使我惊呆。说老实话,我从没见过如此一贫如洗的房间。七八平米小屋,家徒四壁。墙上除去几个大小不同、锈红的钉子,什么也没有。用码起的砖块架着的几条木板就是他的床。一个旧书架,上面放着竹壳暖瓶、饭盒、碗盆、梳子、旧鞋、药瓶;只有几本书,都没封皮,我却看得出其中半本旧书是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因为书中有些写得极美的段落我能背诵。小屋里既无柜子,也没桌椅。墙角放着两个装香烟的纸箱子,大概是放衣服的。我着意看一眼果然是,一只装干净衣服的,一只盛脏衣服的。

我真不解,就这样几乎一无所有的地方,一年多来,竟给了我们那么丰盈、深切、充满美感的抚慰和补偿!

其实,这才正是艺术的神奇与伟大。不管物质怎样贫乏内心怎样压抑,它都能创造出无比丰富的精神和高贵的美来。

我从他的窗子向外张望,对面正是我住的楼房,再往下看,是我的阁楼。换一个位置看自己的家的感觉挺有趣,就像站在镜子前瞧自己。此时,我妻子好像正在窗子里抬头望我。她很想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吧。我向她打手势,太远,她肯定看不清。我想告诉她,我看到的远远比我想看到的多得多。

十天后,外边忽然又传来他的歌声,他重新“出现”了。我和妻子在惊喜之时,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从他的歌声里询问他的一切。

这次的歌,婉转低回,郁闷惆怅,宛如晚秋的风景一片凋零。所有树木光秃秃的枝条都无力地低垂着,枝梢俯在地上,并浸在凹处冰冷的积水里。不用再去分辨,我坚信这是失恋者的哀伤。从这歌声里知道,他没有患病,却看到十多天来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的歌最多只是几句,断断续续,似乎每次唱,都是难耐的痛苦的一种释放。失恋中的苦与爱是同步的。从中我听得出昨日的爱在他生命中的位置。

她为什么离开他?不知道。歌声里只有情感没有叙事。

这天傍晚,我的一位画友在我家吃饭。我这位朋友住在老西开那座天主教堂的高墙后边。他最初画水墨,近些年改画油画,画得很抽象。他画中怪异而冷峻的变形缘于心中的变态,他笔下那些畸形的形态彰显着内心的扭曲。

我问他:“你不怕这种画会给你找麻烦?”

他说:“那些人不像你,他们不懂画。我会对他们说,我的画还没画完,或者说我刚学画,还画不像。”

我笑道:“这是绘画的好处。作家不行。作家都是白纸黑字。弄不好一句话就招来大祸。”

妻子在餐桌摆上炒鸡蛋、炸花生、拌黄瓜、猪肉丸子汤,还有一瓶刚从凉水盆里拿出来的啤酒,这便是那时代上好的家宴了。酒到半醺时,后窗外传来那歌手很轻的哼唱。我的画友问我:

“这是谁在唱?”

我便讲了对面楼顶上的那位歌手。从一年多前他搬到对面那阁楼上,一直讲到这些天发生的事。还讲到他的歌和我的感受,以及我对他的造访和他的热恋与失恋。我的画友问我:“直到今天,你也不知道他的模样吗?”

“从未见过。长什么样根本不知道,姓甚名谁更无从得知。”我说。

我的画友笑道:“有意思。可你却是他的知音。不,应该说你是他这世上唯一的知音。哎,他知道你吗?”

“不!”我说,“他可能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的画友忽然停住不再说话,手中的筷子也停下来,因为歌手那边又轻轻唱起来。我的画友听得用心,仿佛也有些投入了。他忽发感慨地说道:

“原来失恋不单苦,也这么美。”

我说:“在艺术中,痛苦的东西愈美就愈深切。”

我对大地震的亲身体验是,第一下并非左右剧烈摇摆,而是突然向上猛地一弹,所有东西和人都往上猛地一蹦。我妻子对大地震体验是门框下边才最安全。她当时摔倒在门框下边,地震时屋里屋外砖瓦落如急雨,但凭仗着门框的保护她居然没受到一点伤。

这次全世界都知道的大地震总共摆了四十秒钟。我楼下的邻居后来说,他们听到我从始至终一直在拼命叫喊,我说我不知道。据说这种喊叫是人的一种本能的反应,是在释放心中的恐怖,自己并不知道。但在那地动山摇时,我却听到两声来自后胡同的高声的呼叫。我太熟悉歌手这种带着磁性的声音了,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我听到的他最后的声音。

大地震的第二天,我爬上自家的破楼,在坍塌的废墟——成堆的瓦砾里,寻找可用和急用的衣物。地震中,我的屋顶没了,一切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房间靠后胡同那面大墙,带着后窗户一起落下去。现在对面的楼群一目了然。我像站在一座山顶,看另一片山,感觉极是奇异。这片上了年纪的老楼早已松松垮垮,再给大地一摇,全像狼牙狗啃过了一样。突然,一个景象闯进我的眼中,令我愕然。对面屋顶那歌手的小屋消失了,成了一堆砖头瓦块,远远看,像一个坟冢。

他呢?被砸了还是侥幸逃生了?

两年后,我的小阁楼修复了,只是把原先厚重的瓦顶改成简易的木顶。但对面歌手那小屋却一直没有重建。待他那堆震垮的瓦砾清除干净后,整片楼顶重新铺过油毡,黑黑的,一马平川,反射着刺目的光,看上去很异样。望着对面这空荡荡的屋顶常常牵动我的是那歌手的下落,他是否还在人间。

我又到他那片楼里去了一趟。此时“文革”已然结束,再去打听那位歌手不必提心吊胆。奇怪的是,那楼里的邻居竟连他叫什么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他地震中受了伤,被人抬走了。但他被谁抬走的,抬到哪儿去了,没人知道。

那时代,人对人知道的这么少。

三年后一天晚上,我到不远的“三角地”那边的地震棚去看一个朋友,聊天聊得太长,回来已经挺晚。街上很黑,也很静。秋叶清新的气息呼吸起来很舒畅。走着走着,后边传来一阵歌声,像风一般吹到我的背上。我立即被热烘烘地感动起来。这歌是那时候传唱最广的《祝酒歌》。欢悦里边含着很深的苦涩和伤感,这是那个时代特有的情感。然而我不只是为这支歌而感动。更让我惊喜的发觉——哎呀,不正是那失踪已久又期待已久的歌手的声音吗?真的会是他吗?

我扭过头,只见唱歌那人骑着车,从街心远处一路而来,歌声随之愈来愈近。

可是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我又不能立即确定这就是那歌手的声音。因为我听过他的歌是没有歌词的,现在却唱着歌词。这声音听起来就有点似是而非了。就在犹疑之间,唱歌的人骑车从我身边擦肩而过。这一瞬,我看清楚了他,一个中年男人,头发向后飘着,瘦削的脸上线条清晰,眉毛很深,他唱得很动情,神情完全投入到歌里边去了。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他呀。反倒是愈看清楚他,愈不能断定了。跟着他已经跑到我前面十几米远,马上就要走掉,我心一急,一举手,待要招呼他,却忽然控制住自己。如果他不是那歌手,不是会很尴尬,而且更失落吗?世上的事,有时模糊比弄清楚更好。希望不总是在模糊中么?于是我伫立街心,目光穿过黑夜,跟着他的身影与歌声一同远去,直到消失在深邃的夜色里,我却还在下意识和茫然地举着一只空手。

⊙文学短评

“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文中歌者的甘苦被另一座阁楼中的知音尽悉,歌者鸣其自身之甘苦也是听者的甘苦,文末之慨如“雪野访戴”,曾乘兴而闻歌,尽兴而去,何须见戴。

同类推荐
  • 虎峰山传奇

    虎峰山传奇

    这部小说由五个故事组成:《黑瞎子沟传奇》、《豹子沟传奇》、《野狼沟传奇》、《兴安野猪王》以及《虎峰山传奇》。描写了抗日战争期间东北抗日联军在白山黑水之间与日本侵略者斗智斗勇的英雄事迹,情节紧凑,引人入胜。
  • 间谍先生:阿富汗人

    间谍先生:阿富汗人

    惊动世界四大情报组织的间谍小说大师福赛斯!福赛斯在英国军情六处秘密工作二十多年,6岁开坦克,19岁成为战斗机飞行员!他对世界各国的间谍手法了如指掌,是美国中情局、以色列摩萨德重点关注对象!同时,他也是爱·伦坡奖得主,8部作品被改编成电影,累计销量超7000万册! 间谍的世界,你不能解决问题,你就会成为问题!2005年,伦敦发生一起震惊世界的重大恐怖袭击事件。然而,警方在调查中发现,伦敦事件只是开始,“基地”组织正密谋针对西方世界的又一次特大恐怖袭击。美英情报组织对袭击的时间、地点,目标一无所知。一名被美国囚禁多年的阿富汗犯人成了关键因素。间谍马丁再次出山,冒名顶替阿富汗犯人,试图潜入“基地”组织高层。然而就在马丁抵达阿富汗之时,真正的阿富汗人突然消失了......
  • 传世经典白话小说精编:市井奇话

    传世经典白话小说精编:市井奇话

    精选于《三言二拍》中的爱情题材作品17篇,其内容大都是在中国文学史上已有定评、已为广大读者喜欢的、脍炙人口的故事,像《刘小官雌雄兄弟》《吴保安弃家赎友》等。
  • 铅笔债

    铅笔债

    孙频,女,1983年出生于山西交城,毕业于兰州大学中文系,现任杂志编辑。至今在各文学期刊发表中短篇小说一百余万字,代表作有中篇小说《同屋记》、《醉长安》、《玻璃唇》、《隐形的女人》、《凌波渡》、《菩提阱》、《铅笔债》等。
  • 饥饿游戏3:嘲笑鸟

    饥饿游戏3:嘲笑鸟

    在“饥饿游戏”系列结篇里,伊夫狄恩·凯特尼斯——燃烧的女孩,她的家乡十二区被无情摧毁。打猎伙伴盖尔逃离了虎口,成为了一名勇敢的战士,“恋人”皮塔被凯匹特抓走。传说中的十三区真的存在,那里出现了反抗和新的领导者,革命的序幕正在缓缓拉开……
热门推荐
  •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宝庆十九年春,大佑国皇太子大婚,大将军之女入主东宫。一个不是淑女的将门千金遭遇一个不是文韬武略的中庸太子,到底是佳偶天成,还是冤家路窄?成婚一年不足,太子忽然休妻。迷影重重,生死茫茫,这样一来,还是不是大团圆结局?
  • 绝不放过你

    绝不放过你

    作品针砭时弊、抨击邪恶,讴歌真善美,题材、类型多样,本书精选作者近年发表在《今古传奇故事版》、《山海经》、《百花故事》等刊物上的故事作品,或轻松幽默,或辛酸感人
  • 穿越千年:夫君不丑

    穿越千年:夫君不丑

    她是穿越女,他是王爷,同时也是一个集天使与魔鬼于一身的王爷。初次见面,她说他长得丑,呵,邪恶的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呢?是毁掉她的容貌呢,还是把她永远绑在身边,慢慢地折磨她?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圣临传说

    圣临传说

    万年之际,如同滔滔黄河,浪淘沙,千古英雄人物,竟埋于此。昔年的煞气霸绝的七煞天邪、冷血柔情的煞血修罗、妖媚英武的噬魂天妖也沉入历史的长河。但是对于亘古不变的华夏大陆来说,只是昨夜黄花一般,虽然早已凋零,可是对于人杰地灵的华夏,正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人才辈出的时代也必将来临。万年后的封印破碎之时一种新的开始,冷潇然等十位圣子所面临的只有更多的劫难。
  • 零点爱情

    零点爱情

    贵族的少爷、小姐是多少人羡慕、崇拜的焦点,还是回家多安几面镜子照照吧,繁华的外表下又有多少人勾心斗角、争名夺利、自相鱼肉,人人如此现实,东景脚踩油门,要么赔条裙子来东景:感情本少爷今天是遇上碰瓷的了四公子亲临,自大狂,加注了太多的责任、名利、权势,拔刀相助、善良但不温柔,没礼貌、花孔雀、爱骄傲,其实不然,其实他们的苦衷也是不言而喻的,小心哪天落在我手里等让你好看,缘乃天定,举世无双,等本姑娘那天头发齐腰小心勒死你!,我又岂能坐以待毙…小凡走在路上的奇遇小凡:居然连道歉都不会的人,不过是披了一张华丽丽的表皮,走出了好远。徒有虚名而已,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今生的无数次偶遇换取一生的同床共枕,,份靠人为…东景:我看你不紧是碰瓷的,传言四大家族一动,全世界一阵,还想用这种办法吸引我的注意吧,众女子失神,四大家族继承人东、南、西、北四少爷如玉如风、张扬不羁、风流潇洒、冷傲淡雅、各具一色,这叫什么,是多少贵族名媛所追逐的梦想,然而四少爷的婚姻却不由自主,欲擒故纵、还是炫石为玉,面对这样的婚姻,又将展开一段怎样的恋情…她路见不平,不过你不是我的菜,爱财如命,一介平民,你看看你的身材,是省长身边的保镖,但与上流社会的名媛贵族还是天地之差,啧啧…平的汽车走上去都能让你吓的熄火了,倾国倾城、温柔善良、有生意头脑、随性随和、自信却不自傲、是沈氏集团的千金小姐,真是让人震惊!四大家族多年在商场上就位居榜首,可谓是翻手为云,还真是自高自大的自大狂小凡:要么道歉,有一份还算可以的工作。小凡气的直跺脚,覆手为雨,多少官场和商场都要礼让三分。
  • 腹黑宝宝超霸气:爹地,我要退货

    腹黑宝宝超霸气:爹地,我要退货

    相亲到一半凭空出来的小鬼竟然拉着他的衣角叫爹地?宝宝:爹地你会穿裙子吗?不会。宝宝:爹地你会喂奶吗?不会。宝宝:那爹地你会怀孕吗他嘴角抽搐:不会!宝宝鄙夷:什么都不会,妈咪给你真是亏大了,妈咪我能退货吗?他仰天长啸:老子是男的!
  • 锋芒毕露:草包三公主

    锋芒毕露:草包三公主

    【沂羽谷出品】(女主从弱变强,不喜绕路。本文纯属虚构。)伽玛帝国,草包三公主不堪受辱而自杀,清醒过来时,体内的灵魂已悄然易主。在敌军当前的时候,她击毙乱臣,选择带着公主的荣耀跃下城楼,就这样一跃,却注定了她日后的锋芒毕露。
  • 世界上最神奇的24堂课

    世界上最神奇的24堂课

    有些人无需怎么费神就能功成名就,财富和权利仿佛唾手可得;还有些人历经艰辛终于获得成功;而另一些人则在实现理想和抱负的过程中遭到彻底的失败。为什么有人轻易就能成功,有人费了老大的劲才能成功,而有人则根本无法成功呢?显然不可能是身体上的原因,要不然最强壮的人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成功的人。人与人的根本差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心灵具有创造力,构成了人与人最本质的差异。也正是心灵帮助我们克服不利的外在环境。战胜挡在我们前进道路上的一切艰难险阻。只要能充分理解思维创造性的力量,我们即可见证奇迹般的效果。
  • 秘密职业

    秘密职业

    尹守国,2006年开始小说创作,发表中短篇小说70多万字,作品多次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选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协签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