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兰衣被萧天放用利器伤住了腹部,鲜血直流,怎么也停不住。
葛兰衣再怎么说也是女孩子,没几分钟就撑不住倒在了地上。而萧天放则被葛兰衣到底时那一声巨大的“嘭”给惊醒了,呆呆的没有再用利器去伤害自己。
萧天放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葛兰衣,突然间就醒过来了。
葛兰衣对他的好,给他的温暖。每一次自己喝的酩酊大醉,都是葛兰衣起来照顾自己:每一次他回到酒馆的时候,楼下都有一盏烛光亮着,而葛兰衣就坐在哪里等着他;在方家的时候,葛兰衣原本可以留在哪里,方灏正会给她很好的待遇的,但是她没有意思犹豫的要跟他一起回来。
葛兰衣为他做了那么多,而自己呢?除了刚开始为她赎了身,第二次来的时候教了她些经营之道,而且还教的不认真。到了后来就完全是在给葛兰衣添麻烦。萧天放也知道,自己喝醉的时候多么伤人,而且他的房间在二楼,不知道葛兰衣是怎么一次次的把自己能到上边的。她一个女孩儿,能有多大的力气呢?
还有自己在五姐的灵堂的时候,葛兰衣寸步不离的照顾。他都知道。
想他萧天放有很能耐让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这么照顾自己。
萧天放看着满身是血的葛兰衣,突然就清醒过来了,他不能再那么自怨自艾下去了,五姐已经走了,他今后的人生要适应没有方五可的日子,就如她刚刚嫁人的时候,日子虽然难过,但是慢慢的就能过来了,而且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一位不离不弃的女孩儿陪伴这,无论以后葛兰衣对他有什么要求,他就算是豁出这条性命也要做到。
萧天放心底暗暗的坐下决定,与此同时,他抱起满身是血的葛兰衣发疯一般的冲上大街。
他们的酒馆本就不偏僻,所以萧天放抱着满身是血的葛兰衣猛地出来,吓着了街上一圈的人。
到哪里都不能阻挡人民群众八卦的热情,这不,萧天放刚刚把葛兰衣抱出来,要去找医馆,找大夫给葛兰衣止血。那边就有人开始嘀咕了:
“诶,你看,那不是那个被赶出家门的方家少爷么?”
“就是就是,怎么抱着个女孩儿啊?还浑身是血的。”
“估计是心情不好打那个女孩儿了吧!”
“就是就是,你们两个不在这里住不知道,这女孩儿是这酒馆的老板,想必是不卖给这个疯子喝酒,恼羞成怒把人给打了吧。”
“估计就是,而且我经常看见那个少爷醉醺醺的就进了酒馆,醒了再去怡红院接着喝,估计这个老板娘买的便宜,他才来这里的吧?”
“他不是少爷么?怎么会没有个酒钱?”
“你知道什么啊,早就被赶出来了!”
……一群人不停的嘀咕着,而萧天放根本就无暇顾这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葛兰衣一定不能出事,绝对不能出事。而葛兰衣则是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不然绝对不会放任这些长舌妇们说萧天放呢。在葛兰衣的世界里,永远都是萧天放不叫重要。父母给了她第一次生命,而萧天放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已经失了魂的萧天放抱着葛兰衣乱窜,他来到扬州城这半年,除了前几日出来了,其他的日子不是在酒馆就是在怡红院之类的地方,从来没有去过医馆。
萧天放不能漫无目的的去寻找医馆,因为葛兰衣的脸色已经变的很苍白了,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焦急的萧天放抓住了一个人就问:“最近的医馆在哪里?”
那路人被萧天放怀中,满身是血的葛兰衣再加上萧天放狰狞的面孔给吓到了,结结巴巴的说:“就,就在……在前边。”
“那个前边?”萧天放吼道。
“……就……就……那个……往前……有……有一个拐弯……拐过去……就……就是。”这人已经被吓得要站不稳了。可是萧天放还是不放人。
“走,你带我去!快点,慢一点就要了你的命!”萧天放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炸在那人头上,当场就晕倒了。
萧天放踢路人一脚,说:“真是没用,你们谁,带我去?”萧天放环顾着四周围着的人,所有人都底下了头,站在外边的已经开始跑了。萧天放犹如一个恶化的恶魔,杀人不眨眼的那种。
就在这时,有一个人出声了:“天放,怎么了?”此人正是——秦川。
“秦川?快,快带我去这里的医馆,兰衣要坚持不住了!”“萧天放也顾不上惊奇了,直接拽着秦川就走,也不想想是他呆在这里的时间长还是秦川在这里的时间长。
不过也算是葛兰衣运气好,秦川上一次来时就去过医馆,所以带着萧天放抄近路去了医馆。
刚到医馆萧天放就又开始吼:”大夫,大夫,赶紧出来!她就要坚持不住了!”
一个老大夫走了出来,这是萧天放已经抱着葛兰衣冲进门去了。那大夫看着浑身是血的两个人,不禁惊住了,“这,你们两个谁先看?”
“大夫快点,兰衣就要坚持不住了。”萧天放的理智早就已经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现在逮着谁就冲谁吼。
“你先把她放在那里,然后你和这位公子出去。”大夫马上专业的吩咐道,救人如救火,抢的就是时间。
“我为什么也要出去?”萧天放觉得不放心,死活不愿出去,问道。
不过大夫已经开始给葛兰衣清洗伤口了,没时间打理他,学徒直接把萧天放给推了出去。没有任何解释。
萧天放和秦川站在外面,萧天放焦急的一直转悠,秦川拉着他坐下说道:“八少,您先歇一下。葛兰衣一会儿就出来了。不过八少能否先告诉我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萧天放心不在焉的回答:“我喝醉了,以为看到五姐了。想跟着五姐走,兰衣就突然出现了。”萧天放说的很简便,但是秦川知道这里藏着些什么。并没有马上就接话,而是安静了下来。
过了半晌,萧天放才想起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接你回家。你终归还是方家的少爷。是时候回家了。”秦川想起此行的目的,正色道。
萧天放愣了愣,说:“那你回去吧,我与那个方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八少了,我早就不是什么少爷了。还当我是兄弟的话叫我天放吧。”
“八……天放,你真的不考虑回去么?”秦川劝道。
“不了,在这里挺好。人美风景美。”萧天放的眼镜自始至终都是盯着葛兰衣所在的那个地方,即便是他都看不到什么,但是那样盯着才会让自己心里安静一点。否则的话就像一万匹马早狂奔,不得安宁。
“天放,消息已经传到这里了吧?你在这里坚持还有什么意思呢?跟我回去吧,跟师傅认个错,师傅不会在意的。”秦川不死心的劝解。
“不了,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这里知道了我不是方家的少爷又怎么样呢?”
“那些你以前去的地方他们都不再欢迎你去了吧,你还能去那些地方依旧前呼后应么?”
“不能。”萧天放是秦川有一问就回答一问,但完全不上心。
“你就打算让那些小人,势利眼那么看不起么?”秦川有些着急了,他想着在这边萧天放以前寻欢作乐的场所都不接待他了,萧天放应该会很快就答应跟他回去的。
“你不用劝我了,兰衣会成现在这样子,都是因为我去那些寻欢作乐的场所。早说了,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人怎么看怎么说我。五姐不在了,我的心也就走了。那个家我是不会回去了。无论如何,我现在都不会回去。”萧天放话说的很绝。而且表明以后都不会再去那些地方了。就算是那些风花雪月的场所欢迎他去也不会去了。
他承受不起葛兰衣的离开。明明只相识了半年多的时间,但是他已经离不开葛兰衣的照顾了,他不能再让葛兰衣离开他了。就散他不是喜欢她,也接受不了她的离开。
秦川想再说些什么,却看见大夫出来了。对着萧天放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自己的娘子身体不好不知道好好照顾着么?怎么能这么大意让她去伤害到自己?”
“您说什么?她身体不好?”萧天放不可置信,葛兰衣一直都很健康也很强壮的啊?却忽略了大夫说的是‘你的娘子’这件事。
“你不知么?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她身子骨本来就虚,你最近没少让她做重活吧?在这么下去你直接把她送到棺材铺就行了。华佗在世也救不活!”
“你怎么说话呢?”萧天放听着大夫的话一股邪火直冲脑门,勒这大夫的衣领。秦川赶紧拦下他。
“天放,别激动。去看看她醒了没有。”秦川对于安抚萧天放很有一套办法,毕竟这么长时间一起长大的,又转头对大夫说“大夫,多少银两……”
萧天放看着虚弱的躺在那里的葛兰衣,一阵阵的内疚,葛兰衣为了他做了很多,而自己却伤了她。陷在自己思绪的萧天放没有看到秦川也走了进来。
秦川看着呆呆的萧天放,不知是喜是悲,当初为了方五可也是这样丢掉了所有的理智。希望葛兰衣不会负了他,能陪着他过下去。不在乎平穷富贵。
秦川拍拍萧天放,“怎么了?”萧天放问道。
“大夫说了,人醒后就可以带回去了。以后不要让她做太重的活,这一段好好养着就没事儿了。”
“恩,知道了。”
“真的不开率跟我回去?”秦川再一次确定。
“恩,你还有其他事就先走吧,我一会儿带着她回酒馆。”萧天放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那个家除了冰冷就再也没有给他了,还不如葛兰衣用心经营的那个酒馆给他的温暖多。
萧天放不听秦川的劝说,执意不肯回家,秦川没有办法只能自己离开了。而萧天放则带着醒来的葛兰衣回了酒馆,又去找了个丫鬟,来照顾葛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