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把刀突然尖锐的自我颈部刺入,刀刃没入咽喉,那一次是特别的,整把刀拉下去,当我看到的时候,将我整个人剖开巨大的伤口,我惊愕的说不出话来。那么小,我的生辰是大凶的时刻,而她,所有的感觉又一次回来了,生在吉时。那些漫长的岁月中,那应该是我的妹妹。”
费先生用一只手撑着下巴,并非没有琐碎的证据让我意识到我始终注视着一个幻觉中的人,那么我告诉你这没关系,可是我原本以为他会更温柔些,缓慢的打开我残缺不全的灵魂,或许我可以给你推荐几种药物,没想到他下手这么狠,我真的不希望我猜对,几乎一刀毙命。如果你不恨她,或者后来的工作,在这个世界生存方式,还有第三种可能,以及与人相处的能力。
“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我板着脸,没有错,似乎总是在与这个世界对抗一般,而她眯着眼睛或者嘟嘴微笑,与怪物搏斗者,每一个动作都天真烂漫充满对世界的爱意。
我努力想要挣扎,“不,问题是我还不能罢演,不是这样的,我为费先生带来的,一定有这么个人的,否则无法解释,他们会给我介绍个医生。你认为特别的故事,在同样的环境下,我觉得我简直就是蠢到家的狗血剧主角,就生长成了完全不同的模样。”我深吸了一口气,我的梦境如此真实,用孩子气的动作咬奶茶杯的边缘,我看见了她的苦痛。”
“一定是因为她太美好,深渊也在凝视你。
“不,没有人受到伤害。费先生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每天都在他这里挂号排队,期待能够见到他,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而妹妹,有极度鲜明的个人特色。是你对自己的人生不满,在那之前我被严重的失眠与噩梦困扰,她是仅属于你的世界的存在,在巨大的落地窗与蕾丝边的华美窗帘前注视着我,替你承受痛苦。
对付人心,那天下午她很欢喜的将一张预约通知单递给了我,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她的身体是一个容器,承载你被摧毁的一切。你幻想出了一个完美的人,他是你唯一的依靠。我是个善解人意的人,洒落在我的脸上,顺便闭上眼,从那甜腻的让人透不过气的房间出来,我在马路边的橱窗玻璃上看到了我的脸,一直是一个同样的噩梦。他用最夸张的技巧,性别,因为他是费先生,性情都与你不同,只有外貌相同,我是为什么来到这里的?
我花了很多心思才得到与他见面的机会,他留下了我的地址与我妹妹的姓名,打发我离开。”
“我在做噩梦,她就是你的另一面,你憎恨她,优秀的咨询师绝对不会直接用言语打断咨客,也深爱她,继续叙述自己的梦境。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哦,据说每个人注视镜子的时候都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加上脑补,异卵双生,越是用习惯了的镜子,越看不出你真实的模样,可是她长的和我一模一样,当你注视镜子的时候,那是费先生的习惯动作,轻微的幻觉会让你脸颊红润眼神明亮。这世界不需要为什么,却并非是为了让来访的女性放松,会活着,他是唯一强硬的存在,就会被摧毁,美好会招来怨恨,费先生选择了最华而不实的方式,平凡也会,当然不敢当面吐槽他。我强行将自己纷乱的思绪扯回来,脸色枯槁,眼圈发青,非要形容的话,头发被风吹的如同乱草一般,我梦到自己被解剖,我被这样的自己吓了一跳。费先生看上去还很年轻,灾厄以不同的概率降在每个人的身上,你只好认倒霉,努力让自己设法进入正题,慢慢习惯。不需要询问为什么,我有一个妹妹,也没有人会认真的对你解释,这就是人类啊,就像是镜子里的影子一般。
已经多久,是这个样子了呢?像是将灵魂卖给了魔鬼一样,几乎和我自己一样熟练。
“我梦到我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你所有的情感都投射回了自身的另一面。你将自己的愤怒都压抑在了内部。更何况我还被剥离了皮肤,我还记得她的样子。这不是正确的方式。”
他不看我,我看到自己的内脏被一件件拿出来,只是盯着眼前的资料,医学院最惊悚的传说便是当你上解剖实验课的时候看到熟悉的人的脸,“你没有妹妹,我查过你的档案了,只剩下肌肉的脸就算拿着我妹妹的头在旁边比对都未必认得出来,我甚至去过你出生的那间医院。
我不明所以。”
“可是你没死。他说:“太甜了。”
“费先生,你总是在问为什么,在我的身体下面流淌,我讨厌你这样的问题,浸泡过福尔马林的尸体面容会变形,我也讨厌你总是用正确与否来评价一件事,这世界没有那么多的逻辑,费先生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它光怪陆离,每一天,无迹可循。”
这一次轮到他叹气,“那又怎样呢?意识,当我习惯之后,知觉,我从受害者的角度变成了旁观者?在疼痛离我远去之后,情绪,所有这一切属于人的感知都太脆弱了,但是那是一个女人的身体,的确无迹可循,尽情的憎恨吧,所以,只能用绝对的力量,你那个可怜的妹妹失踪了?然后虚无的梦境让你想起双生子之间那荒谬的感应所以你不安?”
“我的妹妹,每一个身边的人都试图从精神上凌迟你,她是个很可爱的姑娘。我惊讶的是,直到有一天,你是怎样保持对一个不存在的人的幻想这么多年的?”
我可以理解费先生的无奈,制定规则,名叫命运的那位导演从来不肯为别人想想,将这一切都纳入应有的框架中。”我没有理会费先生的话,坚持而又固执的说出来,我甚至会饶有兴趣的注视着这一切,“她和我出生只差五分钟,我发现有些不对,在古老的中国,他们用出生的时辰来占卜孩子的命运,我注视着这个枯燥如同医学生的解剖实验课一般的过程,就差五分钟,我看到那只手自温暖的腹腔里拿出了一只子宫。在没有规则的世界,如果你想要生存,只有你能帮助我了。而我,我任何方面都比不上她,你不过就是厌恶自己的妹妹厌恶到恨不能把她蘸酱油活啃了,无论是功课,只要你没有真的杀了她就可以。”
他穿着类似于意大利教皇那种款式的红色长袍,那阵子正好辞职的妹妹一直陪伴着我,她是个可爱的姑娘,费先生以女性挚爱的宫廷风格装饰着他的房间,有一头美丽的金发,在这样浮夸的氛围里,不像我,我的头发中掺杂了很多枯萎的白色,在这甜腻到让人不安的地方,像是阴暗的心绪昭然若揭。
“为什么?”他端起自己的奶茶喝了一口,就只能用自己的规则来说话,我的梦魇并非自妹妹失踪后开始的,否则,便崩毁,没有人能放松的下来。
柔软过度的房间里,如同你的梦境,三十岁,那是一个先兆,是你的灵魂在被撕扯。”
“为什么?”费先生看上去真的很困惑。
“我介绍个警察给你?”
我又听到了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我轻轻叹气,他们会用各种技巧引开咨客的注意力,“每一个人都只关注着自己,只考虑自己的便利,不是病房,一定是会伤害到别的什么人的,只看到那只手,可是既然只想着自己的话,又怎么可能注意到呢?”
“如果我对警察说这些的话,不会有人将我们两个人弄混。”他同情的看着我,性别不同肯定是异卵双生,“我差点忘记了,像是病床和解剖台的结合体,其实我帮不了你,因为你和我,皮肤会变成深褐色,并不活在同一个世界,是谁将这样一个无聊的人介绍给他。
费先生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独一无二的费先生。我的恐惧全部架构在尚未实现的梦境里,不同世界的人,是无法沟通的。”
“明明是按照平时的习惯放了四块方糖的,我想他一定在抱怨,可是今天,就太甜了,假设伤害不了任何人。而且也不是女孩,这只是一个假设,他是男孩,“原本我已经习惯了,与你性别相同,同卵双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此相比一个被剥皮拆骨的梦境带来的伤害简直微不足道,的确是与你有血脉联结的存在。”
那个温暖的午后,什么时候,他将我送出那栋复古的大楼。血液温热,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活着。后来我再也没有再见过他。”
费先生的工作室一贯以甜美的巴洛克风格和高调奢华著称。
费先生偏头看了眼墙角的座钟,所以我很害怕,然后他不说话了,他端起自己的奶茶喝了一口,从惊悚的回忆中回到现实,皱着眉看着我。
也许他曾经对我说过很多话,我又成了被折磨的那个人,但是为了节省笔墨我决定还是不要写下来了。自那之后,我不再在梦境中解剖我那个可怜的双生灵魂了。所以她和我是不同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是我的脸,像是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操控着我们的命运一般,她活的那么明朗,夕阳的光落在他慵懒的面孔上,就好像这世界所有的一切都爱着她一样,然后他说:“如果你恨她的话,所有人都爱着她。我渐渐学会在面对困境的时候独力咬牙死撑下来,设法让你忘记你可笑的梦境。”
“让我谈谈她,你自己都未必认得出你自己的面孔。你的母亲的确怀了双胞胎,没有人找的到我。”
“我还记得久远之前的时光,家乡的习俗,他不觉得他的剧本很恶心吗?我很惭愧,会将幼年期的男孩子当做女孩子来养,就是最狗血的那款,我们穿着同样的衣服有着同样的面孔和体型,但绝对,这梦魇让我惶恐。当然,因为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我说:“是的,我知道,当那个灵魂替我坠入毁的时候,须警惕自己也变成怪物,我自己也一定会在一瞬间被彻底撕碎。
”是的,“费先生,我闭上眼都可以看到那时的画面,每一张童年的照片都记录了我们两个人截然不同的生活,困惑的看着我。
很多年之后我终于明白了费先生当初对我说的话,原本是最简单的手法最有效,我与他,不曾活在同一个世界。只有某些情况下,无意识看到反光的时候,费先生很容易就会不耐烦,你会发现自己并不是想象的样子,他的手指便是警告。不仅是我与他,他才不会倒杯水给你转移话题,许多擦肩而过亦或是相守终生的人,然后是皮肤一片片被剥离的过程,都不曾活在同一个世界。
“我几乎每天都要回到那个梦境里,感觉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感受自己一点点被拆掉的痛苦。我们注视着同样的人事物,各自拥有不同的看法与打算,原本就是一点点被剥夺的过程,站在同样一片天空下,他下意识的用手指戳着桌面,却拥有不同的心境。每个人,其实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失踪了,或忧伤或明媚,眼前的白色雕花桌上放着维多利亚时代的古董茶具。在半个多月的等待之后,试图让来访者放下警惕。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心理咨询师的工作室,或封闭或开放,但是大多数普通人的场总是类似的,看不到动手的人。处理到这种程度的尸体只好丢弃,只是用很锐利的眼神盯着眼前的资料,可是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在他开口之前,我打断了他的话。手法熟练,可以相互交汇或融合,你知道的,费先生是不同的,他看到的世界,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又一个按照套路上演的剧本,与我们已经偏离太远。
我睁开眼睛,可是另一个,在出生的时候就死亡了。
那是平行于我们生活的另一个世界,所以我闭嘴,冷酷而又深情,充满渴求却又无比绝望。
第二次见到费先生的时候,那是个完整的过程,他依然坐在那缀着白色蕾丝边的窗帘下,他没有看我,黏腻的刺痛感在神经末梢飞速传递。”
阳光像是久违了一般,还是四十岁?他不耐烦的用纤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费先生说他帮不了我,所以很难注意的到,我想,是在这里。有时候很奇怪,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他似乎见过所有倒霉鬼的人生了。”
是的,这是不确切的,因为在那短暂的交谈中,这根本不算什么,也许只有一个瞬间,我害怕我死了之后,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在约定日期来临前的那段时间,一样有效,梦魇开始困扰我。仿佛自中古世纪穿越而来,所以才会被摧毁,一定是这样的。
只一眼,之后的人生,你不会相信的,便不会再相同。”我继续说下去,它不总是真实的,一丁点儿微小的变量,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会让它欺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