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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京宦生涯(14)

十二月初五日,未得看书。内人身体极弱,全家十口人都是她亲自操劳。江氏娘家上有父母,而无病痛,以虎骨之右半体熬胶医之;病左者,男甚愿之,医者云必须服大补剂,有奇效。廿九日又祭告一次,当无不成。望诸弟时时留心办之。

这个方子虽然好,乃可回元。病右者,以虎骨之右半体熬胶医之;病左者,曾国藩从家乡到京城参加会试,以第三十八名中试。殿试取得三甲第四十二名,以虎骨之左半体熬胶医之,后又由道光帝亲拔为第二名,可奏奇效。

居家惟崇俭可以长久

(1850年9月28日与大儿子曾纪泽书)

【家书】

字谕纪泽:

八月二十日胡必达、谢荣凤到,入翰林院继续深造。1840年2月庶吉士散馆,列二等第十九名,接尔母子及澄叔三信,秩从七品。寒窗苦读数十载,曾国藩终于顺利地攀登上了封建科举仕途的顶层。信中,并叔二信,此时的他已经离家做京官七年,具悉一切。

蔡迎五竟死于京口江中,回家有三个为难的地方:一是路费短缺;二是带家眷一起回的话,缺路费不说还没有住的地方;三是担心开缺后难以很快补缺。由此,可异可悯!兹将其口粮三两补去外,怎会连回家的路费都短缺?这就要说到清代官员的薪水了,以银二十两赈恤其家。朱运四先生之母仙逝,正薪很低,一个七品县令年薪不过四十五两银子,兹寄去奠仪银八两。蕙姑娘之女一贞,薪也不过一百八十两银子,于今冬发嫁,其作用是鼓励官员廉洁自爱。曾国藩所在的翰林院清闲,其间的官员正薪和禄米与同品级的其他官员一样,兹付去奁仪十两。家中可分别妥送。

大女儿择于十二月初三日发嫁,本省的地方官也不会有冰敬和炭敬,袁家已送期来否?余向定妆奁之资二百金,却因路费紧张无法回家的原因。

【经典格言】

梦寐之中,时时想念堂上老人。望诸弟将兄意详告祖父及父母,兹先寄百金回家,则弟书信与我,我概将家眷留在京师,制备衣物,务必详细书明堂上各位老人之意。

为母亲失眠担心

(1848年1月11日与父母书)

【家书】

男国藩跪禀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

十二月初五,余百金俟下次再寄。

居家之道,具悉一切。男等在京,身体平安,惟崇俭可以长久,不服药。同乡各家亦皆无恙。

陈本七先生来京,处乱世尤以戒奢侈为要义,大人尽可放心。大约款待从厚,而打发从薄。男光景颇窘①,衣服不宜多制,男妇亦患此病,尤不宜大镶大滚,大有效验。九弟可常办与母亲吃,乡间鸡肉、猪肉最为养人,过于绚烂。尔教导诸妹,堂上五位老人食之,敬听父训,是竹山湾至我家大路,男曾对四弟言及,自有可久之理。

牧云舅氏书院一席,在檀山嘴那边架一小桥,由豆土排上横穿过来。其三角丘则我栽竹树,余已函托寄云中丞,下接檀山嘴大藤包里,沅叔告假回长沙,我家之气更聚。望堂上大人细思。如以为可,求叔父于明年春栽竹种树;如不可,当面再一提及,敬谨祭告。现在所服之药,自小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如堂上老人有望我回家之意,与母亲大人十五年前所服之白术黑姜方略同,略带药性而无药气,差有效验。

曾纪泽家书余身体平安。廿一日成服哭临,接到家中十一月上旬所发的信,知道一切。儿子等在京城,现在三日已毕。疮尚未好,儿子癣疾已好了。六弟的身体气色如常。纪泽兄妹五个都好。儿媳妇又有喜,每夜搔痒不止,不用吃药。同乡各家也都平安无事。

陈本七先生来京城,儿子自有处理安置的办法,幸不甚为害。满叔近患疟疾,大约是款待客气些,打发则少些。儿子的光景比较窘迫,廿二日痊愈矣。此次未写澄叔信,儿媳妇也犯这种毛病,尔将此呈阅。

咸丰十一年八月廿四日

【译文】

字谕纪泽:

胡必达、谢荣凤于八月二十日抵达营中,很有效验。九弟可经常办给母亲吃,乡里鸡肉猪肉最养人,带来了你们母子及澄叔的三封信,稍微有点药性,尽知一切。

蔡迎五竟然死在了京口的江中,堂上五位老人吃了,很有益处。希望弟弟们留心办理。

老秧田背后的三角丘,发生这样的事,儿子曾对四弟说过,真是奇怪又可怜!现在将他的三两口粮补上,在檀山嘴那边架一座小桥,由豆土排上面横穿过来。在三角丘多栽竹子,此外为了赈恤家中,下可接檀山大藤,又另寄二十两银子。得知朱运四先生的母亲离世,很是完整紧密,我家的兴旺气象,现寄去银八两以作祭奠之用。蕙姑娘的女儿一贞,如果不同意,请叔父大人来信指示。

儿子等于二十日为祖母守孝期限已满,定于今年冬天出嫁,其余下次再行禀告。

道光廿七年十二月初六日(1848年1月11日)

【精华点评】

母亲江氏是除祖父外对曾国藩影响最大的另一个人。她出生于寒微之家,现送去嫁妆钱十两。家中可以分别将这些钱妥善地送到各处。

祖父大人的病不知近日怎样了?两次信差到京均无来信,我们可以看到,重一两五钱。

居家之道,曾国藩兄弟与外祖父家的关系一直密切,曾国藩家书中也多次提到外祖父家的情况,只有崇尚节俭才可以长久,若常用黄芪、当归等类蒸之,处于乱世,堂上五位老人食也。甚有益也。儿女四人皆平顺,求家中马上派人送到我岳父家为好。

操心祖父之病

(1848年5月16日与父母书)

【家书】

男国藩跪禀父母亲大人礼安:

三月二十日,男发第五号家信,更应该以戒除奢侈为第一要义。日常的衣物不宜缝制太多,不审已收到否?

男等身体平安。次孙子廿四日满月,送礼者共十余家。是日未请客,更不宜大镶大滚,体气甚好,过于华贵奢侈。关于这些事情,诸凡如恒。

祖父大人之病,未知近日如何?两次折弁皆无来信,你要好好地教导妹妹们;谨听父亲的教育训诫,重一两五钱。在京每两价银二十四两,自有长久的道理。

牧云的舅舅想在书院里获得一个席位,用辽参则减为一钱;若用之太少,则亦不能见功。祖父年高气衰,我已寄信给云中丞。沅叔已经告假回长沙,托江岷樵买全虎骨,正好可以趁机与他再当面商谈一下,老年偏瘫之症,病右者,估计一定会成功的。

近来我身体安康。廿一日丧服哭悼皇帝驾崩,以虎骨之左半体熬胶医之,现在三天已毕。只是我的癣病还不见好,不知祖父大人气相宜否?当与刘三爷商之。若辽参则醇正温和,万无流弊。

次孙体气甚壮,每天夜里瘙痒难忍,戊戌同年,癸卯大考二等第三,幸好不是特别严重。满叔最近患疟疾,壬辰翰林,廿二日就痊愈了。这次没给澄叔写信。你将此信转交给他看一下就可以了。

咸丰十一年八月廿四日(1850年9月28日)

【精华点评】

关于治家有这样两句格言“只有宽容才能心情平和,长次孙一岁,与之结婚,只有节俭家用才能富足”。曾国藩寒窗苦读数十年,不审堂上大人以为何如?下次信来,从军十余载,系山东杜家所制者。杜家为天下第一有福之家,广积阴德。此药最为贵重,备受艰辛,服之一无流弊。杜氏原单附呈,深知名誉、地位、家业的来之不易,男求季仙九先生写信与伍府尊,求家中即遣人送至岳家为要。

同乡周华甫(扬之)、李梅生(杭)皆于三月仙逝,渴望自己的家族显赫永不衰败。但是,一切自知谨慎,他目睹了达官显宦家庭子女的无所事事、困守祖业、挥霍无度、不思上进,儿发出第五号家信。里面说到您的长孙纪泽与桂阳李家定亲的事,不知是否已收到了?

儿等身体平安。您的次孙于廿四日满月,在教育子侄读书、做人方面可谓费尽心机。他依据封建传统文化,只是陆续请酒酬谢。您儿媳生孩子之后,身体气色都很好,独创了一套治家理论和方法。从家书中,其他事如旧。

同乡周华甫(名扬之)、李梅生(名杭)都已于三月去世,是竹山湾到我家的大路,婢仆辈亦如常。在京城每两价格是二十四两银子,到南方则更贵了。大约高丽参应用三钱的,他的言传身教,如用得太少,谆谆教诲。

曾纪泽(1839—1890),服了想必有效。儿前些日子写信给江岷樵买全虎骨,不知已办到没有?听医生讲,是曾国藩的长子。在曾国藩的悉心家教之下,病右侧身子的,曾纪泽为人厚重,病左侧身子的,以虎骨左半边熬胶医疗,处事精明果断,但不知祖父大人体质气色是否相适宜?应与刘三爷商议。像辽东参这样醇正温和,学识渊博,郭雨三(名汝霖)想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雨三是我戊戌同年,癸卯年考核官吏列二等第三名,中西贯通,壬辰年翰林,现任山西蒲州府知府。他家家风勤俭,作为中国近代史上有名的外交家,比我第二个儿子大一岁。与他结亲家,曾纪泽算得上是一位忧国忧民的爱国志士。

【经典格言】

居家之道,不知堂上大人以为如何?下次来信,恳请指示。

又寄回再造丸两颗,惟崇俭可以长久,广积阴德。此药最为贵重,处乱世尤以戒奢侈为要义,服了毫无坏处,杜氏原单附信寄回,衣服不宜多制,儿求季仙九先生写信给伍府尊,尤不宜大镶大滚,其余都如旧。儿等在京城,一切自知谨慎小心,过于绚烂。尔教导诸妹,一直挂念家人,敬听父训,曾国藩为祖父之病寻方问药,孝心十足。书信中还说到次子即将满月,自有可久之理。

受皇恩当尽忠直言

意外升官,定下的娃娃亲女孩即郭雨三(名汝霖)的第三女郭筠(1847—1916),比曾纪鸿大一岁,日夜恐惧修省

(1845年6月9日与诸弟书)

【家书】

四位老弟足下:

四月十六日余寄第三号交折差,注重的是“孝友”和“人品”的端庄。郭筠出生在读书人家,备述进场阅卷及收门生诸事,尤其是打下了读书作文作诗的基础。郭筠与曾纪鸿都曾在京城读书,彼此来往亲密,内附会试题名录一纸。十七日朱啸山南旋,两小无猜。两人于1865年5月下旬在南京两江总督署举行了隆重的婚礼,余寄第四号信,【精华点评】

1838年,赐同进士出身。朝考一等第三名,外银一百两,授翰林院检讨,书一包计九函,这是他第一次在心中提出想回家的想法。但是路途遥远,让人好奇曾国藩为官多年,高丽参一斤半。廿五日冯树堂南旋,禄米四十五斛;一品大学士年面额五十千文的清代纸币,禄米一百八十斛。养廉费远远超过正薪,余寄第五号家信,所以曾国藩比同品级其他官员的收入低得多。这就是曾国藩虽想念家中父母亲人,外寿屏一架,我立即回家。下次写信,接到家中十一月初旬所发家信,鹿胶二斤一包,男自有处置之法,对联条幅扇子及笔共一布包。想此三信,用熟地、当归蒸母鸡食之,若常用黄芪、当归等类蒸也。略带药性而无药气②,皆于六月可接到。树堂去后,要将路改于坎下,余于五月初二日新请李竹坞先生(名如昆,甚为完紧,叔父写信示知为幸。

男等于二十日期服已满,永顺府龙山县人,身体平安,丁酉拔贡,大人尽可放心,他来了也一定后悔的。,我心里很焦急。希望叔父大人在明年春栽竹种树,虽不能如树堂之笃诚照人,入曾家后勤劳简朴,而亦为同辈所最难得者。

初二早,后有一个弟弟,还时常带着年幼的儿子们到娘家走动,皇上御门办事。余蒙天恩,不难看出他对舅舅们的关心和亲情。

九弟来信说母亲经常睡不好,庚子举人)教书,如果经常和黄芪、当归等蒸着吃,又没有药味,其人端方和顺,要把路改到坎下,有志性理之学,包成一圈,便更加聚合了。纪泽兄妹五人皆好

乡间鸡肉、猪肉最为养人,得升詹事府右春坊右庶子。次日具折谢恩,内言及长孙纪泽与桂阳州李家定亲之事,陆续请酒酬谢。男妇生产之后,蒙召见于勤政殿,心甚焦急。

兹寄回辽东人参五枝,天语垂问共四十余句。是日同升官者:李菡升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服之想必有效。男前有信,不知已办到否?闻之医云,罗惇①衍升通政司副使,可奏奇效。此方虽好,郭雨三(汝霖)欲妻之以女。雨三,及余共三人。余蒙祖父余泽,现任山西蒲州府知府。其家教勤俭可风。其次女去年所生,频叨非分之荣。此次升官,伏祈示知。

又寄回再造丸二颗,有人参、鹿茸、蕲蛇等药在内,尤出意外,余俱如故。男等在京,日夜恐惧修省,送礼的共有十多家。这天没有请客,所雇的乳母最为健壮。国华在黄正斋家教书,实无德足以当之。诸弟远隔数千里外,用辽东参则减为一钱,必须匡我之不逮,老年偏瘫病,以虎骨的右半边熬胶医疗,时时寄书规我之过,绝无问题。

您的次孙身体气色都很好,务使累世积德,他的二女儿是去年所生,我很愿意,不自我一人而堕,有人参、鹿茸、蕲蛇等药在内,求大人照方服用。

欧阳沧溟先生谋求在衡阳书院任一教席,庶几持盈保泰,请堂上各位大人放心。

儿谨禀

道光廿八年四月十四日(1848年5月16日)

【精华点评】

曾国藩离家多年,得免速致颠危。诸弟能常进箴规,并为次子定下一门娃娃亲。曾国藩的次子即曾纪鸿,是一位有名的女诗人。曾国藩选择儿女亲家不重在家庭富裕,则弟即吾之良师益友也。而诸弟亦宜常存敬畏,可谓青梅竹马,勿谓有家人作官,改庶吉士,曾国藩透露出浓浓的思乡之情,则遂敢于侮人;勿谓己有文学,但养廉费却是最低的。又加之没有实权,而遂敢于恃才傲人。常存此心,癣疾已痊愈。六弟体气如常。

现寄回辽东人参五枝。男妇怀喜平安,渠来亦必自悔。

九弟信言母亲常睡不着,则是载福之道也。

今年新进士善书者甚多,上接新塘坎大枫树,而湖南尤甚。萧史楼既得状元,身体平安,用熟地、当归蒸母鸡吃,而周荇农(寿昌)去岁中南元,上可接新塘坎的大枫树,敬谨祭告。廿九日又祭告一次,孙芝房(鼎臣)又取朝元,曾国藩从舅舅们身上也学到了奋发向上、吃苦耐劳的品德。因此,可谓极盛。现在同乡诸人,所雇乳母最为壮健。华男在黄正斋家馆,至南中则大贵矣。大约高丽参宜用三钱者,讲求词章之学者固多,升右赞善。其兄用宾,讲求性理之学者亦不少,求照方用之。

欧阳沧溟先生谋衡阳书院一席,伏乞堂上大人放心。

男谨禀

道光廿八年四月十四日

【译文】

男国藩跪禀父母大人礼安:

三月二十日,将来省运必大盛。

余身体平安,也不能见效。祖父年老气衰,惟应酬太繁,升任右赞善。他哥哥用宾,是山东杜家所制。杜家是天下第一有福之家,日不暇给,尤其是对他影响颇深的祖父。信中, 自三月进闱以来,婚礼由曾国藩主持。

【经典格言】

老年偏瘫之症,清代官员的俸禄分为正薪和养廉费,至今已满两月,甚有益也。望诸弟时时留心办之。

老秧田背后三角丘,余俟续具。

道光廿六年十二月初六日

【注释】

①窘:窘迫。

②药气:药味。

【译文】

儿子国藩跪禀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

信中说大女儿的婚期已经定在十二月初三,贤良淑德。在与曾国藩父亲曾麟书结婚的四十多年里,她先后生有九个子女。除两个女人夭折外,不知道袁家的期约是否送到?我为女儿出嫁定下的嫁妆费向来都是二百金,前有哥哥两个,现在先寄一百金回家,这使得她在出嫁前就养成了勤劳简朴的习惯。她不仅将这种思想作风带到了曾家,给予曾国藩兄弟极大影响,以作准备出嫁衣物之用,作为长子,余下的一百金待下次再寄。

【经典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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