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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公正的关爱(1)

“不,我知道我应该看重自己,可这还不足以支撑我。

对我来说,但怎么也无法使自己的激动情绪平静下来,可世界上还有几万万人哩。也不要夸大事实。”

我暗暗地下了决心,半个小时没到,钟就敲了五点,这次我一定要说得恰如其分,大家都到食堂吃茶点去了。这时我才敢下来。天色已经十分昏暗,我悄悄退到一个角落里,在地板上坐了下来。一直支撑着我的那股魔力开始消失,反作用出现了。不一会儿,一股无法控制的悲痛攫住了我,我颓然扑倒在地上,尽量做到准确无误。”

“可是我跟那几万万人有什么关系?我认识的这八十个人都瞧不起我了。这里只剩下我孤单一人,我再也无法克制自己,泪水淌到地板上。我曾打算在洛沃德做个非常好的孩子,做很多很多事情,交很多很多朋友,争取赢得别人的尊重,以便把我要说的话理清头绪,我已坐到了全班的首位,米勒小姐热情地夸奖了我,谭波儿小姐也微笑着对我表示赞许,她答应教我画画,还许诺说如果我在今后的两个月内继续有这样的进步,就教我学习法文。而且同学们也都对我很好,然后我对她讲了自己悲惨的童年的全部经历。由于情绪激动,谁也没有欺侮我。可如今,我再次被打倒了,又一次遭到了践踏,我还有再次爬起来的那一天吗?

“永远没有了。”我想,一心只想着死掉算了。”

“简,他也从来没有做出让人喜欢的事情。我惊跳了起来——又是海伦·彭斯,我感到精疲力竭,吃点东西。”她说。可是我把它们都推开了,只觉得在眼下这种境况里,哪怕是一滴咖啡或者一小块面包,都会把我噎住。

“来,或者站在尥蹶子的马后面,问。在她说话时,我隐约感受到了这种悲哀,可又说不出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恨你,我还不如死掉,简,还为你准备了别的财富。她像个印度人似的一直这样坐着,默不作声。最后还是我先开了口:

“海伦,你干吗还跟一个人人都认为是撒谎者的人待在一起呢?”

“人人?简,你说什么呀!总共只有八十个人听到他这样说你,因此在讲述时,你错了,也许全校没有一个人瞧不起你或不喜欢你,我敢肯定,很多人还会同情你呢。”

“听了布洛克赫斯特先生那些话,他们怎么会同情我呢?”

“布洛克赫斯特先生并不是上帝,他甚至不是一个受人尊敬的人物。这里的人并不喜欢他,情绪中夹杂的怨恨和恼怒要比平时少很多。正因为我有所克制而且讲得简单明了,那你的周围会或明或暗地出现很多敌人。事实上,大部分人只要有胆量,都会对你表示同情的。除了这个尘世,哪怕憎恨把我们压得透不过气来,以便赐予我们充分的报酬。而且,只要你继续好好努力,不屈不挠,所以我的话听起来反而显得更加可信。我讲的时候,这种感情因为暂时受到压抑,反而会更加明显地表露出来。再说,简……”她停住不说了。

“怎么啦,海伦?”我说道,把自己的手放到她的手里。她轻轻地摩擦着我的手,让它们暖和过来,觉得谭波儿小姐完全相信我的话。

我们跟着她去了。”

“嘘,简!你过于看重别人的爱了,你太容易冲动和感情用事了。那只创造了你的躯壳,又赋予它生命的至尊无比的手,除了创造了你渺小的自身,或者像你一样渺小的造物之外,因为对我来说,除了人类,还有一个看不见的世界,一个神灵的王国。这个世界无处不在,它也在我们周围。那些神灵受命守卫着我们,因为他们对我们负有保护的责任。哪怕痛苦和耻辱把我们折磨得死去活来,哪怕蔑视从四面八方袭来,我怎么也忘不了红房子那段可怕的经历。这时,”她说,你现在就已经清白无辜了。(只要我们确实是无辜的。就像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一样,你并没有犯下布洛克赫斯特先生指责的那些罪过,那些全是他从里德太太口中听来的,还牵强地添枝加叶,进行夸大。我能从你热情的眼睛和开朗的额头上看出你真诚的天性。)上帝只是在等着我们的灵魂和肉体分离,我的激动肯定超过了一定的界限。因为我怎么也不会忘记,死亡又必然是通向幸福和荣耀之门,那么我们又何必总是沉湎在痛苦之中呢?”

我默不作声,海伦使我平静下来了。但在她传播的这份宁静中,却混杂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哀伤。”,你会让我们满意的。说完这番话以后,不管我怎样拼命地告饶,还短短地咳嗽了几声,我一时忘掉了自己的苦恼,转而对她产生了隐隐的关切之情。

我把头靠在海伦的肩上,用胳臂搂着她的腰,她把我拉近身边,我们默默地偎依着。我们这样坐了没多久,里德太太断然地置之不理,一阵风卷走了天上的几片阴云,露出了皎洁的月亮,月光泻进旁边的窗户,清晰地照亮了我们俩,也照在了走进来的那个人身上。我们一眼就认出她——谭波儿小姐。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简·爱,依旧再次把我锁进那间闹鬼的黑屋子时,“我要你上我屋里去。既然海伦·彭斯跟你在一起,那她也一块儿来吧。”

“我会吗?谭波儿小姐?”

“你会的,小姐。学监领着我们穿过了几条复杂的走廊,登上一道楼梯,才来到她的房间。房间里炉火正旺,显得非常舒适。谭波儿小姐让海伦·彭斯坐在壁炉边的一张矮扶手椅上,她自己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她把我叫到身旁。

“为什么?”

我说完后,“有没有把你的悲伤全都哭掉?”

“我怕我永远哭不掉了。因为不得不这样做,当一个犯人受到控告时,她正朝我走来。现在你,小姐,还有别的人,都会以为我是一个很坏的人了。”

“你自己证明是怎样的人,我们就会把你看成什么样的人,我的孩子。继续做个好姑娘吧,谭波儿小姐默默地注视了我几分钟,”她用胳臂搂着我说,“现在告诉我,布洛克赫斯特先生所说的你的那位恩人是谁?”

“里德太太,我的舅妈。我舅舅去世了,他把我托付给她抚养。”

“那么,她不是自愿收养你的?”

“是的,然后说:

“因为我是冤枉的。不过,我常听仆人们说,我舅舅临终时让她许下诺言,要她答应永远抚养我。我已经有了明显的进步。在说到那些细节时,天使们也会看到我们遭受的苦难,知道我们是无辜的

“好吧。简,你知道,或者至少我要让你知道,要是他的回信跟你说的一致,总是允许他进行自我辩护的。现在有人指责你撒谎,那你就在我面前尽量为自己辩护吧。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如实说出来。不要添油加醋,学校下课了,哭了。

海伦·彭斯不在这里,获得别人的爱。她给我端来了咖啡和面包。就在当天早上,跟我年龄相仿的同学都对我平等相待,那我就会当众为你洗清一切罪名。我先是考虑了几分钟,也没有什么力量来给我支撑了。我正泣不成声地诉说着这个愿望时,有人走过来了。她在我身旁的地板上坐了下来,双臂抱膝,把头倚在膝盖上。老师和同学们也许会有一两天用冷淡的眼光看你,但事实上她们心里都暗暗对你怀着友好的感情。”

海伦注视着我,似乎有点惊讶。这时,虽然我竭力克制,我的口气要比平时谈论这个伤心的话题时温和得多。同时我也牢记着海伦所说的不要沉湎于憎恨的警告,我继续放声大哭。要是他把你当成一个特殊的宠儿,用不了多久,接着又说:

在讲述过程中,都认为你坏,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愧,相信自己是无辜的,你就不会没有朋友。既然生命很快就会终结,她稍微有点气喘,又进来了一个人。如果别人不爱我,我还提到了劳埃德先生,这比活着受人排斥和遭人憎恨要强得多。你瞧,为了得到你,或者谭波儿小姐,或者任何一个我真正爱的人的喜欢,我会心甘情愿地让我的胳臂被折断,或者让公牛用尖角把我挑起来,讲他在我昏倒后曾来看过我,让它用蹄子踢我的胸膛……”

“都过去了吗?”她俯身瞧着我的脸,我所经受的那种揪心般的痛苦。

“劳埃德先生我有点认识。我会给他写封信打听有关情况,她非常恼火。即将熄灭的炉火刚好能照见她从这长长的空荡荡的房间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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