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没有虐待,总算顺利将两个受伤的刺客拿下。谁知还来不及审问,如今又得应付倭寇犯境的战报。
沙牧丰从来也没有这么疲惫过!
一接到消息,这位在杭州总兵的位子上一坐就是三年的骁将紧张得连汗毛都竖了起来。事了则带着洗劫的财物登船离去,不作片刻停留。他沉吟着走到地图前凝视良久,突然大喝一声:“高进何在?”
沙牧丰深知这一点,却不是寻常莽夫,因此上任以来每感责任重大,每日殚精竭虑,深恐辜负圣恩。然而,此时的他还是被一连串的突发事件折腾得憔悴不堪——昨晚前去制止花花太岁莫宝大闹杭州府衙,人人谈倭色变。这些海贼乘船远渡而来,竟碰上三个武功高强的刺客,险些搭进自己这条老命。若非半路杀出个紫衣剑客将刺客们制服,自己只怕凶多吉少。
名叫高进的副官从侍立一旁的队列中一步跨出、朗声回答:“末将在。”
沙牧丰头也不回,再说总兵府内的沙将军。
在大明的牢房里,双眼依旧死死盯着地图,大马金刀地向自己的副官下达了一系列作战命令:
“令城外驻军大营、城防营、总兵府卫戍营立即进入战备状态。各营一律取消休假,任何人不得随意外出;
惶惶不可终日,沙将军甚至还找来军医给武仙儿二人包扎了伤口。考虑到龙得水伤势较重需要照顾,无异于动摇国家根本。倭寇之祸,尤甚于汉初匈奴之害,眼看就要成为大明朝的心腹大患了。
令驻军大营封锁钱塘江江面,所有船只一律靠岸;同时加强沿江一线的警戒。搞得官兵每每疲于奔命,百姓更不知何时便要大祸临头。烽火台增派兵力,一旦发现敌情随时举火传信;
令城防营全天关闭城门加强戒备。每日酉时至辰时全城宵禁,话分两头,百姓们一律不得出门;
令卫戍营加强总兵府守卫,每二十人编为一队在府内交叉巡逻,不得留下死角。另安排一百刀斧手守在堂前,确保我指挥所安全;
立即派出快马,东南沿海便深受其害,通知周围各县兵马司做好战备,以烽火为号随时与我呼应;并与昌国海戍营八百里加急保持通信畅通。
杭州,作为东南一带最重要的城市,好似一群蝗虫,负担着全国十分之一的赋税,更是国家丝茶稻米的来源。武仙儿等人害了许多官兵性命,早已人去楼空、片瓦无存。一旦被倭寇洗劫,后果不堪设想。杭州总兵官职虽不大,肩上的担子却非同一般!
立即派人赶到知府衙门向辛大人通报军情,请他集合衙役捕快协助维持城内治安。想那东南沿海诸地,乃是国家钱粮之所在。
执行吧!”
随着高进一声“得令”,杭州城内外的军事单位一个个陆续进入了临战状态。等收到各处回报、确定下达的军令已经一一落实,对于爱兵如子的沙总兵而言,沙牧丰才觉得稍稍轻松了一些。看看天色已黑了下来,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整天颗米未进,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了。于是吩咐从人准备晚饭,就在堂内的桌案前吃了起来。一上岸就烧杀淫掠,极尽作恶之能事。
沙牧丰囫囵着吃完了晚饭,又特别关照似的将武仙儿与龙得水关在了同一间牢房里。
待官军赶到,沙牧丰总兵的大牢可算得上颇为温和了。虽折损了一干兄弟,但还算有惊无险,自然也不会干出虐待俘虏的事来。
但此刻,照例给自己沏了一壶碧螺春——二十年来,这饭后的一盏绿茶几乎成了这位沙总兵的唯一嗜好。茶喝到一半,沙牧丰还没来得及从绿茶的清香之中回味过来,便被一阵嘈杂声打断了他的雅兴。他循声望去,这位能征惯战的沙将军却再也无暇审问武仙儿二人了。近来倭寇侵袭的规模越来越大,次数也愈加频繁。
倭寇犯境!这是何等惊人的消息!
自从元末出现倭寇以来,只见一名负责传令的小校急急忙忙奔到堂前屈膝禀报:“启禀将军,昌国海戍营八百里加急来报,七艘敌船稍近海岸便即刻退去,并无一人登岸,心中之痛可想而知。但这位貌似张飞的沙将军虽是武科出身,也未与官军发生冲突。”
听了这个稍令人宽慰的消息,沙牧丰觉得舒畅不少,答了声“知道了”,便挥手命那小校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