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凤帝派御史柳大人联同太傅,大学士和户部调查此案。
而就在大臣介入调查,案情扑朔迷离起来,霍云离奇的死在了狱中,一时间,矛头直指长孙衍……
楚晚幽沉默,如果她没猜错,后续还会出现有利的证据证明长孙衍确实意图谋反,例如人证、特证,甚至……边关的异动。
“主子?”冯云看着陷入沉思里面的主子,试探地出声提醒道。
“说说弄梅和弄兰的行踪。”楚晚幽蹙眉问道。
“弄兰和弄梅都在宜中城古家大院。”冯云把他查来的消息禀报。
楚晚幽抬眸看向冯云:“两人都在宜中城?”四君子,弄菊大多数时间是伴在古烨身边,弄竹则是在瑞丰国,弄竹和弄兰竟然都在祥云国京城?古烨竟然把两人都留在宜中城?他有什么目的?
“是,弄竹在瑞丰古家大院,而弄菊则是在汾安。”冯云尽职的报告道。
楚晚幽眉间染上凝重的神色,想了想,她再次问道:“京城大小事务如何?”
冯云摇头,京城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再说有公子亲自坐镇,他不认为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主子如此慎重,让他也慎重的思考起来,想了半天,他还是没发现到问题。
“京城上下平稳,并没有发生异样的事情,主子指的是?”主子想要知道什么,要明说,他才能去查。
“让暗卫留意京城是否有异样,着重盯紧弄兰和弄梅。”古烨既然已经出手了,定是每个势力都启动了,又岂会让祥云国如此平静,所以必须要谨慎。
“是”冯云点头,主子这样说,他就明白了。
第二天正午,楚晚幽站在铁城城墙上,环视四周,这是她费了一番心思才打开的缺口,如今又要回复原来的样子,不过,很快,她就会拿回来。
混乱一起,古烨全面出击,这一次,她确实是低估了古烨的野心,她以为一个显统国可以稳住他,没想到……他想一口气吞掉几头大象。
皇甫千敏的军队缓缓逼近,看着站在高台上的楚晚幽,她微微一笑:“楚姑娘,可以开始了。”说完一挥手,两名士兵押着余继祖出列。
余继祖看着站在高台上的晚幽,张嘴欲喊,却在下一秒收声,低下了头,都是她没用,竟然害得晚幽要来赎回她,她好恨自己的无能。
楚晚幽目光扫过皇甫千敏,最后落在了余继祖身上,她看了一眼冯雨和冯云,两人飞身而下,走过去,接收了余继祖。
环视了一眼这里,楚晚幽嘴角一勾,这里,她能攻一次,就能攻下第二次。
“撤”
随着她的命令,驻守在城墙上的士兵从守城门的开始,慢慢的退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祥云国的士兵都退回到了祥云的边关地界上。
楚晚幽脚尖一点,如大鹏展翅一样,拎起余继祖,身后紧跟着冯云、冯雨掠出。
皇甫千敏一挥手,她身后的军队很快就占领了城门。
这次换她站高台,看着底下还未完全撤退的祥云国士兵,眸子一冷,冰冷出声:“放箭。”
她一声令下,弓箭手拉紧着的弦都嗖地一声,箭雨如牛毛一样,射向城墙下。
楚晚幽神色未变,眸子却染上了嗜血的狠辣,她一挥手,原本退回到了城门里面的土兵都拎着盾牌出来。
“攻城。”就算今天不是攻下这座城的机会,但是她也不会让皇甫千敏毫无损失。
冷冷的声音响遍在场所有的将士,让所有的人在一瞬间,脑里都只回荡着她的命令:攻城!
余继祖看着杀气凌然的战场,双眼猩红,宛如野兽一样一样凶狠,她抢过旁边士兵手里的长抢,怒火冲天:“杀!”她发誓,不攻下这座城,她誓不为人。
“主子?”
“让她去,身为将士,头可以断,血可以流,今天就算她死在这里,也死的其所。”楚晚幽看着冲在最前面,如野兽一样的余继祖,眼底流露出一丝满意,宫清僕教的很好。
冯雨惊讶看着主子,主子日夜兼程,不惜以一座城门为代价,不就是为了这位余副将吗?但为什么又在好不容易救出人的时候,又眼睁睁的看着他去冒险?
“如果不让她打这一仗,救回来的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将了。”而经过这一次以城赎回的屈辱,继祖会拼尽全身的力气,也会证明给所有人看,她值得一座城。
楚晚幽的目光一直紧锁着前方的那一抹倔强的身影,转身离去,继祖,有压力,你才会更努力,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这是今天我亲自教你的第一课。
从中午打到晚上,三个时辰的恶斗,双方都有着惨重的损失,虽然最终那座城没有攻下来,但却血流成河,尸横哀嚎,处处可见。
楚晚幽看着跪在地上的余继祖那双燃着火焰的眸子,心里有些恍然,瞬间就恢复冰冷。
“你错在哪里?”身上的盔甲已经破烂不堪,血渍污渍让她身上的衣服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原本乌黑秀丽的秀发也如同枯草一样干黄,俏皮的面容上不再是张牙物爪的张狂,而是历经磨练后的沉稳,如果不是那一双眼睛燃着火焰,显示着她的愤怒,她再也找不出那一丝曾经的嚣张。
余继祖直挺挺地跪着,抬起头,直视着楚晚幽,倔强的出声:“卑职无能,未攻下敌城,卑职请求责罚。”
楚晚幽注视着她,突然问道:“可后悔?”后悔完成这个梦想,后悔跟着她?扣悔要经历这些?
余继祖眼眶一红,大声的回答:“永远不后悔。”如果不是她帮她作出了选择,她永远只会是那个只会喊着本少爷,囔囔着要当英雄的土城余继祖,而不会是今日的余副将。
“好,我没看错人。”楚晚幽微微一笑,眼中有着赞许,但下一秒却她说出的话却冰寒彻骨:“把余副将吊在城墙上,没有十二个时辰,不准放下来,禁食禁水。”
冯雨一愣,冯云也微微一怔,两人相视一眼,却都没有出声,只是上前把余继祖倒着押了出去。
楚晚幽注视着余继祖,眼神平静,继祖,拿一座众将士浴血奋战而来的城换回你,是我的私事,如果你后悔,我大可让你离开,但是这是你自己选择了的路,那就要担成这份责任。
不处罚你,如何服众,不处罚你,又如何让你铭心刻骨?
因为这一屈辱,能激起你心里的那团火,我要的不是怒,不是恨,而是钢铁一样强的毅力。
余继祖紧紧的盯着楚晚幽,仿佛懂了她对她无声的话语,朝她咧嘴一笑,在心里说道,晚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永远不会,她会证明,她的价值绝不只是一座城门。
她不仅要光宗耀宗回土城,她还要证明给她看,她不会辜负她的一番苦心。
金鸡岭,宫清僕放下手中的册子,神情似是松了一口气,走出军营,远眺着前方,脑海中浮现着她被吊在城门上的情形,他不得不承认,楚晚幽的高明是他比不上的。
他训练余继祖,尽心尽力教她,都不及她亲自出手教给她永生难忘的一幕,经过这一次教训的余继祖才是真正的脱胎换骨了,他日,必定绽放光辉!
而此时,收到陆城边关传来的册子,他如同压了一块巨石的心,突然轻松了起来。他很期待再见余继祖时的情景。
第二天傍晚,残阳似血,寒风肆虐,陆城边关城门上,挂着一抹摇摇晃晃的身影,而高高的城墙上,原本站岗的士兵也都渐渐面露担忧和敬佩之色。
“启禀楚姑娘,余副将已经昏过去了。”
身为陆城边关总兵,掌管着数万兵力的总兵大人,在军中十几年,原本,他心里并不认同用一座好不容易攻回来的城门去换回一个小小的副将,但是没想到镇王竟然也同意,这让他不得不服从,众多将士虽然不说,但他知道,所有的人心里都不痛快。
但是没想到,这余副将一被换回来,就视死如归冲锋陷阵,最后还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吊在城门上,连哼都没听到他哼一声,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也吊了快一天一夜了,直到现在,余副将才受不住晕了过去,看着众将士眼里不再有不满,相反,还有着敬服,他特地来请示,是否把人放下来?
楚晚幽看了一眼天色,淡淡的说道:“还有一个时辰,军令如山,等足十二个时辰。”
“这……”总兵大人迟疑了,军令如山,他在军中十数载,当然知道军令如山四个字代表着什么样?但是,余副将已经昏过去了,万一有什么好歹,岂不是得不偿失?失了城门又失了人?
楚晚幽瞥了一眼面露迟疑之色的总兵大人,淡淡地说道:“等到了十二个时辰,自然会有人放余副将下来。”
“是”总兵大人只得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