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滚滚的战场,鼓声隆隆作响,豪情万丈之情顷舍而出,那鼓声透着阵阵的激昂,仿如戮杀的先锋队般急速带动着战事的节奏。
武器交织,血光一片。
音国军队与黑风国军队在山坡上敲的鼓声愈发强劲,那挥旗手再次挥动着手中的旌旗,联军变如破竹之势冲入七国阵营里,瞬间使七国的军队分裂成两侧,腹背受敌。
此刻,在一旁的左司恒按耐不住,连忙靠进裴偌紫,嗓音却仍旧沉稳。“裴公子,现时仍不可用那战术吗?”看着七国的士兵不断被屠杀,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奔到脚下的战场了!
裴偌紫沉吟了一刹,优雅的旋身,美眸环视在场的几位将领,神情仍是自信飞扬,在仍未见木羽绪时,漂亮的眸子轻微的黯然了一瞬。“只有木军师到来,那战术方可实行。”连武器都没有,有战术有啥用啊!那木羽绪也真是的,不就叫他把弹药运到这,他竟连个鬼影都不见!该不是半途被敌人所袭击了吧?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忽然有一丝慌乱,毕竟在战场上的人都是有血有肉的生命。而且,秦言亦在乱军之中……
“可是,目前的情况对我军非常不利……如果再次下去,怕是会惨败……”威武的随即蔡忒过接话,粗壮的双拳握得紧紧的,眉宇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蔡将军,行军打仗最重要是沉得住气。”裴偌紫轻扬嘴角,露出澹然的微笑,那自信的容颜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让人不由的相信她所说的话语。
片刻后,那抹千呼万唤的高瘦身影风尘仆仆赶来,他那斯文的脸庞上洋溢着满满的笑意,手中要小心翼翼的拿着两颗黑色的物体。他快步走近裴偌紫,还来不及喘气就慌忙道:“裴公子,炸药已全部运到。”他往后一指,只见那装满炸药的近百辆马车已停靠在星蓝坡上。
裴偌紫微露慵懒迷人的笑,嘴角微微上翘着,手中的扇子随意的开启着。“好!做的好!谢谢木军师!蔡将军现在就有劳你了。”
“末将领命!”蔡忒恭敬的领命,黝黑的脸上缀丝丝的兴奋,那粗犷的身躯如疾风般旋身,领着早已待命的将士们,直冲血光分飞的战场。
随着蔡忒所带的军队融入战事,本是溃不成军的七国军队立马来了劲。那混乱的军队火速的组成一了三角形阵型,那步兵的攻尖部分皆被盾兵所取代,后面紧跟着的是精神抖擞的弓箭手,个个都以相等的距离紧挨着身边的人站立,手中握着黑漆漆的弓箭,弓上搭着长箭,背后背着一袋长箭,在烈日的照耀下反射出骇人的寒光。
星蓝坡上响起了磅礴的鼓声,那宛如雷鸣闪电的强劲的鼓声,让七国的将士们恢复了骁勇善战。寒光四射的箭错落与联军之内,哀号之音震耳欲聋。盾兵掩护着弓箭手,有部分的盾兵以凌厉的步伐,直插联军的心脏位置。
正当七国士气大震之际,一阵悠扬的笛声,袅袅升起,好似人站在十里云海之颠,周围是万丈霞光流转,眼帘底下便是浩淼烟波的层层云浪……然而,就在瞬间那悠扬动人的笛声随即转换,音调忽然变得阴冷,如寒风般呼啸,杀气腾腾,透着阵阵的邪气,仿佛会摄人魂魄般。一股类似于剑光的光芒,直卷入战局,笛音在瞬间便交织成一道锋利剑网,无形中漾起的森冷剑气竟让在场的士兵们疯狂的对砍着。
而对砍的方式几乎只有一种——腰斩!
那满地里爬着的半截活人,似乎丝毫都没觉得恐惧,那一张张凄厉的面孔五官却因过度的痛苦而扭曲得易了位,空洞的双眼中溢满死亡阴影,却不闻任何的惨嚎。
半截半截的身子有的犹不死心地抓住自己的抵住上半身有的拖著一地殷红的血与花花绿绿的大小肠爬来爬去,找到武器后,仍是癫狂的砍在旁边未断气的半截人。
这种情景光是看着就让人惊怖,不由得想吐。
而造成这宛如修罗地狱般景象的金色面具男,殷红的唇畔尽是是冷冽邪恶的笑意,琉璃眸子闪烁着嫉妒残忍的鲜红血光,冷然的神情更是毒辣寡绝,看得出来他像是很满意眼前所展现出来的活地狱般惨绝人寰的凄厉景象。
裴偌紫稍微怔了怔,美丽的杏目盛满了不可思义,凝神睨着眼下那宛如烈狱的情景,没由的一股想吐的感觉涌上心头。
太残忍了!就算是战争也实在太残忍了!
他竟然会这么邪毒的音攻,难怪他被誉为魔神了!纵然同被誉为天才将才,可楚天昂在品质与手段上明显高他几个档次了!
裴偌紫本想狠狠的瞪他一眼,但双方的视线在半空交织之际,他看似神情怡然带笑,姿态潇洒自如,朝着她轻轻颔首,甚显优雅洒脱,细长的丹凤眼湛湛有神,嘴角慢慢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带着一丝丝邪气,让人捉摸不透。他的薄唇似乎在动,但由于相隔甚远,她根本无法听见。
而,她也不屑与这个杀人如麻的男人有任何交集!
混乱污秽血腥的战场内,端坐在马被上的秦言略为端详着裴偌紫方才给予他的古琴,琴身通体沉暗无华,但却泛着淡淡的光泽,更显雍容华贵。
“叮……”白皙如玉的指尖在琴弦上试了个音调,只听见音色饱满,清澈悠远。他温柔的轻轻一挑,琴声随即柔和缠绵,像是顺着飞瀑往下,湍急的水流渐渐平和下来,只是细微的潺潺声,偶尔有泉水叮咚,或是鱼跳跃出水面的声音,再往下,流水易发平缓了,没有了声音,水面渐宽,画面最后定格在碧水长天上。
瞬间,在场厮杀的士兵们猛的一阵恍然,清醒了大半,痛苦的惨叫声骤地响起。
金色面具男眺望着战场上马被上抚琴的少年,只见那普通的铠甲掩盖不了他身上流露出来的华贵,那双炯炯身神的眸子蒙上一层轻轻的朦胧,因无法看见银色面具底下的神情,一股不悦骤得涌上金色面具男的心头。
那少年竟然也懂音攻,难道他是音国人吗?可是,放眼音国没几人的音攻能压制得住自己。难道他是‘他’?但,‘他’不是被烈火活烧致死吗?不可能是‘他’,毕竟当时连‘他’的尸体都亲自检验过。
金色面具男怀着浅浅的疑惑,向一旁高大雄壮的男子使了个眼色,那男子立即抢过战鼓,隆隆的猛敲,在精装良备的铁骑兵从联军后方涌入,那凶猛的架势让七国士兵都不由的后退了几步。厮杀声再度响起。那刀枪不入的铁蹄战马与精良无双的盔甲兵是音国强大的军力形式,那铠甲是经过将近二十年开发研究的结果。
随着那诡异的鼓声,音国的军队势如破竹之态直冲而来,秦言秦言左手抚着琴,右手紧紧勒着缰绳,防止自己不甚落马。他对她说过,他一定会平安回去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遵守与她的约定。他镇定的摆阵迎敌,可似乎他如何摆阵迎敌,都摆脱不了音国的制约,每每被困而无法挣脱,那三王子摆的什么阵势啊!明明看起来像混乱的移动,但偏偏却能相互呼应,仿佛是以万千将士造就的迷宫般,一旦对方踏入内便永远无法逃离。
刚赶到秦言身边的蔡忒,与秦言对视了一眼,大声的吼道:“我负责掩护你!放心抚你的琴。”这清瘦的少年虽是沉默寡言,但却身怀此绝技,不得不让这位久经沙场的猛将产生惜才之感。
秦言轻轻的颔首,紧抿着唇,乌黑的眸子沉淀着澄净,琴音愈发动人,渐渐的淹没了那邪气的笛音。
裴偌紫微微的拧着秀眉,惊诧之意现与光洁的脸蛋上,那阵势貌似叫天干八卦阵吧。这阵法是她很无聊时在一本古书内的翻看过。她竟然有幸目睹此失传已久的阵法,真是太不神奇了!这音国三王子果然具有运筹帷幄,雄滔伟略的真本事啊!
所谓八卦阵,是以乾为天,坤为地,坎为水,良为山,震为雷,巽为风,离为火,兑为泽。此阵以天地万物生长之理为奥秘,以星象移动为基理,其中蕴涵八千多种变化,每一种都暗含一套哲学。
而天干八卦阵是由天干、八卦阵相辅而成,环环相扣,变幻无穷。
若人进入此阵内,那只有一条路可走——死路一条!
裴偌紫目不转睛的瞪着被围困的某一黑点,缓缓的收拢着扇子,严肃的对身侧干着急的左司恒道:“左将军,现在全靠你了。请记住,投放炸药时要千万要小心,免得连自己都伤到了。”要是被炸药炸伤了,那后果并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看着目前这仗势,她是非要兵行险仗了。音国经过改良的铁蹄,无论是战马和人都看似刀枪不入,现在惟有炸药这一必杀技了!幸亏,她本来就打算来对付战斗力无法得知的音国军队。不然,她根本就没有胜算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