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司恶难得再拎出来用用的霸道情绪,让琳琅不得不找来常义把这事情问清楚。
“这个——这个——”,这个了半天,常义还是没有一句完整的话,更不要说是琳琅想要的答案了。
白眼一翻,直瞪向常义。
“你就不能爽快一点吗?婆婆妈妈的跟个娘们似的很好玩儿吗?”。
“当然不好玩”。这句话,常义倒是回得很快。
“那就说吧”。坐下来,翘着二郎腿,她等着他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说?
无形的冷汗直往下冒,这事儿,堡主大人可是说好了要保密的,虽然,他也是万分不明白为什么天下人都知道了,却独独要对当事人之一保密。不过——堡主大人的命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
“这个——不知道”。嗫嚅了半天下来,最终却是一句不知道,可想而知琳琅听到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唇儿一扯,逸出口的是两声假得要命的笑,“常义,你大概是想我跟小莲好好聊一聊吧”。至于聊什么,不用说也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一提到自家的宝贝妻子,常义的神色又严正许多。
“你要跟小莲说什么?”。他有什么坏话落在她的嘴里吗?没有吧——
“没什么”。琳琅无所谓的耸耸肩,“无非是聊一聊,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说这个谎,你说小莲会喜欢一个不诚实的丈夫吗?大概不喜欢吧”。
不是大概,是一定不喜欢。
小莲那丫头的心儿太纯善,容不下一丝一毫的“灰尘”。
常义的脸色顿时一片铁青,双拳一握,“琳琅,别为难我,是堡主交代不能告诉你的”。
眼儿一眯,头顶冒烟。
“好啊,他现在倒是把我当成外人了,把女儿,儿子都留在堡里,倒是把我赶到香满楼来,他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好了,不需要这样的拐弯抹角”。前一刻还好好的两个人,下一刻,她却发现自己被孤立了。
自那之后,她连夏侯司恶的面都没有见上一面。
那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可恶。
害得她因为苦头陀的一句话,就慌成什么样,他倒好,莫名其妙的做起莫名其妙的事情来了。
“琳琅,你不要误会堡主——”。常义真是有口难言。
“我有什么好误会他的?”。她是吃饱了没事干还是怎么样?好好的干嘛去误会他,她有一女二子好不好,现在呢,她只有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儿子女儿全都被他留在堡里,女儿大了,会自己到处跑到处玩去了。
儿子还小,小到还不知道要找娘,哪怕——就是小肚子饿得慌,也还有奶娘在旁,压根就用不上她了。
更不用说那个已经三十几岁的大男人,更加不需要她了。
好啊——
现在利用完了,一脚可以踢开了。
多么干脆,多么利落,一点情面也不留,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
“琳琅,堡主这么做真的是为了你好,这些年来,你为堡主付出的着实够多,所以堡主——”。才会想给她一个全天下女人都想要的婚礼,让她开开心心,情愿的成为夏侯家的人,不再有二想。
“常义,我不想为难你,如果你真的不能说,那就不要说吧”。敛下了眉,她挥了挥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什么样的场面没有遇到过,她倒要瞧瞧,夏侯司恶突然一时兴起想要玩什么花样。
“可是——”。常义苦笑,她现在这样,就已经是在为难她了。要是堡主大人知道琳琅现在的心情,怕不直接一掌劈了他。
他会连反手的机会都没有。
唉,琳琅简单就是要害死他了。
她不能去夏侯堡,因为,常义身前身后的跟着她。
试过一次两次之后,被常义拦了下来,现在,她就是连试的欲望都没有了。幸好,之前有先见之明的保留下了香满楼,不然的话,现在她不是连个安身之地都没有了吗?
如常的开店,如常的营业,这世道不好,生意也有影形,时好时坏,幸好,因为是夏侯堡所处之地,所以,比其他地方来得安乐,不会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事情。
近几个月来,小镇上多了不少的居民,据说都是为了图个安静都搬到这儿来的,在这里,不会时不时的遇到不公平的事情,不是被人打,就是被人敲诈,不然的话,就是无缘无故的受冤——生活若是日日如此,他们也真的活不下去了。
“小张,快去厨房看看楼上客人的吃食准备好了没有”。
“是,马上去”。
一个吩咐,一个回应,下一刻,小张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大堂进入后院,到了厨房。小莲怀孕,所以,常义死都不肯小莲再进厨房,现在,厨房只剩大陈大娘一个人在料理。前些日子,琳琅已经贴出招厨子的告示,这几日是有不少的人来应征这个岗位,只不过,炒出来的菜,都不合琳琅的意,她想再挑挑。
一个厨子可是生意好坏至关重要的一环。
如果菜色没有什么特色的话,也就没有理由去留住客人。
更加别妄想人家再走第二回。
大娘和小莲的手艺在这小镇上可是响当当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所以,香满楼这个招牌可是端得出去的。
二楼今天来了一位稀客,正是长相如是琳琅大哥的白云龙,想那白云山庄是何等的气派豪华,自家的厨子都不知道有几个了,想吃什么都行。哪需要到外头馆子里来吃。
琳琅可不管白云龙是因为什么原因来这儿吃饭。
是因为夏侯堡的名声也好——如今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香满楼和夏侯堡的关系。
是因为一时顺路到了这儿想进去坐坐也好。
她都乐意欢迎,不管他坐上多久她可都是欢迎,而且,这一餐,言明是她请的,上次去吃了那流水席,还没有谢过一声呢。如果是白云娘来了,她倒是可以直接无视,至于白云龙,琳琅完全像对待自家兄长一样的款待。
菜,马上上了桌,由琳琅亲自布菜。
“白庄主,这可是小店的招牌菜,龙戏凤嬉,您尝尝看”。满脸的笑,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
这菜名可是大娘和小莲花尽心思取出来的,其实,这龙戏凤嬉,就是一道极普通的家常菜,不过——却让人回味无穷。
家的味儿,是到哪都不会嫌多的。
“好吃”。白云龙赞道。
“那就多吃一些,今儿个小店的招牌菜都端上来让白大庄主好好的品尝品尝,以后要是想着这味儿,千万记得再到小店里来坐上一坐”。她就可以再见到大哥。
想想都美。
她可没有想到,白云龙会在庄外用餐,当然,之前因为没有太过在意,现在想想也是,白云山庄可是商场上的大家,做生意,跑饭馆酒楼可是常有的事情。
如今香满楼可是小镇上数一数二的餐馆。
真要请客人吃饭,她们这里可谓是最好的选择。
一想到这个,琳琅笑得更开怀了,真好,以后可以再多见见“大哥”了呢。
楼上,老板娘正在热情款待客人。
楼下,某个几日没有见面的男人入了香满楼。
常义眼尖,立刻迎了上去,心里,可着急的紧,要是堡主大人知道,琳琅在招待白云龙心里一定老大不爽。
“堡主——”。
“嗯”。今天,夏侯司恶是一人前来,怀里没有抱着两个小家伙,手里也没有牵着宝贝女儿,应了一声,双眸一扫,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人影,才看向常义。“她人呢?”。
她?
自然是在楼上。
“琳琅在楼上招呼客人”。
招呼客人?
夏侯司恶眉头一锁,店里有了伙计自然可以招呼客人,平日里已经不需要她出面,帐房也请了,唯一要做的就是偶尔对对帐,看看店里的情况罢了。她何时开始帮起忙,招呼起客人来了。
“是什么样的客人需要她亲自招呼”。找了一张空桌,夏侯司恶侍了下来,“去叫她下来”。
“是”。常义应是,不过,并没有立刻上楼,而是面有凝色再次出声询问,“堡主,现在见琳琅真的好吗?”。他以为堡主会等到大婚当日才会见琳琅。
谁人不知道夏侯司恶富可敌国,成为他的妻子,那样的排场,自然更是不可忽视。这些日子,他就是在忙着处理这些事情。
他想要给她一个,她最想要的婚礼。
以后,她的眼中除了快乐之外,他绝对不允许再有别的表情。
“我是来接她回堡的”。聊聊几字,已经解释一切。
常义不再多嘴,上楼唤琳琅,不过,等到常义下来好一会,琳琅才慢吞吞的下了楼,看到夏侯司恶,面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事实上,她心里的火早就烧上了头顶。
这可恶的家伙,尽然一脸怡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难道,他就没有什么话想要说的吗?
“你来了”。
就这样?
“我来带你回去”。
“回去?”。鼻子一皱,只差没有冷哼一声,“回哪去?这里就是我的家啊”。真的哼出来的了,无视大堂上的客人,琳琅在他的身边落了坐,不过,是坐没坐相的坐着。“夏侯堡主不是很忙吗?怎么,这会倒是有闲工夫出来闲晃了”。
“你怎么了?”。
“你说呢?”。
白痴,这个问题还需要问吗?琳琅差点没有失控的上前抓着夏侯司恶狂咬一通。“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要上楼去招呼客人了”。
招呼客人?
又是招呼客人。
薄唇一抿,夏侯司恶的黑眸看向常义。
“楼上是什么人?”。
“白云山庄的庄主白云龙”。常义据实回道。
“从明天开始,不准他再踏进香满楼一步”。
“是”。
三言两语,就决定了一切,琳琅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瞪着夏侯司恶,因为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开着门就是要坐生意,凭什么把人家拦在外面不让人家进来”。最重要的是,白云龙不进门,她看谁去?
总不能,让她上白云山庄看人去吧!
“你没有必要去招呼他”。
“我喜欢”。扬起下巴。
“我不喜欢”。眯了眼。
哼,谁管你喜不喜欢,琳琅心中暗骂,他都不管她是不是喜欢他的决定就下了决定,那么,她干嘛还要去理他喜不喜欢。
“你——”。你字才刚一出口,夏侯司恶便探出手,将她扯往怀中,下一刻,身形一闪,两人已经离开大堂,回到后院的楼里,琳琅的屋里。常义当作没有看到,回头,继续做事。幸好,堡主大人的轻功着实高明,所以,大堂里的人压根就没有发现,有人突然离开,只不过,有人会奇怪,刚刚的争吵声怎么突然不见了,一回头唯一发现的尽是自己眼花,刚刚明明还坐在那儿的人,不见了——
“你放开我——”琳琅用力的挣扎,她的气还没有消,不会这么快给他好脸色看的,可恶的男人。
“不放”。他说到做到,力道更紧,她就是想挣也挣不开。
“夏侯司恶,你到底要做什么?”。琳琅气脑的锤向他的胸,“凭着自己的喜好做事,让常义看着我不让我回夏侯堡,不让我看小语儿,不让我看云儿和雷儿,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像是哭音。
夏侯司恶心中一紧,立刻松开一只手,轻巧的托起琳琅的下巴,看着她泛着莹光的眼眸,心里的疼痛更甚。
“别哭”。
“我才没有哭”。大吼声。
“好好好,你没有哭”。轻轻的将她的小胸袋按回自己的胸怀之间,夏侯司恶像哄儿子一样的哄着怀中的小人儿,“今天我特地回来接你回堡里,明天,就是我们的大婚之日”。
呃——
脑袋有半刻的空白,琳琅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
“你——你是说——”。是她听到的那个意思吗?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我们要成亲了”。他低下头,在她的额际轻吻一记,柔声解释。
成亲?
她没有幻听?
琳琅瞪大眼。
“可是——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啊”。她喃喃道。他是哪里想不开了,之前可是一点也不想成亲的啊。
“我要你更好”。他,更加温柔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