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受伤”。
“啊——”。
夏侯司恶很好心的为琳琅合上张得大大的小嘴,扣住她忙碌的小手,黑眸之中,闪着点点笑意,很明显,明显的让琳琅再次的张大了眼。
“可是——可是苦头陀告诉我——”。说他受伤了?
“他说谎”。
啊——苦头陀说谎?苦头陀为什么要对她说谎,对他又没有什么好处,好好的干嘛要说谎?好啊,她倒是要问问看,苦头陀到底对她有什么不满,好好的尽然如此戏耍她。她也真够笨的,真的一时心急就——
“你让我下去”。娇躯僵硬半刻,而后,握着夏侯司恶的手臂就要跳下马去,夏侯司恶长手一伸,扣住她不让她乱动,省得一不小心直接跌下马去。“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找苦头陀问问清楚啊,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完全没有道理的嘛”。苦头陀之前对她也不错啊。还是——“这事你知道的对不对?”。
“堡主大人并不知情”。耳朵伸得老长的风成虎总算是肯站出来说句实话,“琳琅,不要怪堡主,也不要怪苦头陀,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
眼儿一眯,琳琅不客气的瞪他。
“请问一下风大侠是哪里为我们好了?”。
“瞧瞧——”。风成虎耸肩,“你不是急着赶过来了嘛,很担心堡主吧,真的一担心就急慌了头,也不想想,要是堡主大人真的有事,阴人还能先一步赶回去吗?”。早就拆了那个敢伤害堡主的人了。
若不是冷扬受了点伤,且有事一点商量,现在,他们也该到夏侯堡了。
留在夏侯堡内的时间,堡主大人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交给“正事”上,倒是“家事”占据了他太多的时间,让他没有办法,已经分身乏术了。
上上下下,一大三小都得靠他一个人来照顾,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眼下,堡主大人亦有交代,要大伙儿开始着手准备办喜事,这一次,堡主大人可是要把“陆姑娘”迎回夏侯家,成为名正言顺的夏侯夫人。
“我那是——”娇颜一红,急着要澄清。
“是是是——我们当然知道琳琅你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堡主大人了,所以——呵呵——”,笑得有些张狂。
琳琅用力的狠瞪他一眼,决定把这笔帐记在心里,哪一天再找出来好好的跟他算一算,眼下,她并没有要否认的意思。
“哼,我当然知道风大侠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人疼没有人爱了嘛,常义有了小莲,冷扬也被人家的小宫主看上,就只剩下你了,我说风大侠,什么时候,你才会把自己出清出去?要不要我来为你介绍介绍,小镇上可是有不少的好姑娘哦”。说到最后,语气可是越来越像媒婆了。
“——不,不用了”。风成虎脸上的笑,有半刻的僵硬,女人?暂时,他还没有想法,瞧瞧冷扬,就是为了不小心招惹上了女祸,才会受伤的。
他可没有自残的念头。
“要的要的,你千万不要客气,一回到堡里,我就立刻让人把画相送到香满楼去让你好好挑挑,省得别人外头传来传出,说我们夏侯堡的管事年纪不小了还是单身一人,那可不大好”。挑着眼儿,斜看着风成虎,哼,找她麻烦,她才不依呢。
“饶了我吧,琳琅”。风成虎苦笑讨饶,这种事儿,还是不自找麻烦的好。唉,他明明就是做着好事不是吗?到头来,怎么里外不是人了,“你还是好好的顾顾堡主大人的感觉吧”。
“我很顾他的感受啊”。纤手拍着夏侯司恶的胸膛,“而且,我和他孩子都有了,其他的也不重要,等到哪一天,他不要我了,再说,天下之大,哪儿都好容身的嘛”。不在意的说着,不是真的不在意,而是知道,她是不可能离开夏侯堡的。
此时此刻,不会轻易的离开他的身边,更不会轻易的离开孩子的身边。
扣住她腰的手,因为她的话,而加重了力道。
夏侯司恶神色一绷,风成虎自动闭了嘴。
唉——
琳琅是千不该,万不该,提到离开堡主这种话,这辈子,她是休想了。瞧瞧,只是说上一句,堡主大人立刻变脸。
双腿一夹,马儿上前,与苦头陀平行。
不要命的事情还是少做的好,他没有那么蠢。
一行人,慢悠悠的行走,直至入了夜才回到夏侯堡,天已黑,冷扬身上所受的伤,亦是小伤,休养些日子很快就能康复,不是太大的问题。
夏侯司恶简单的交代过后,便牵着琳琅回房,厨房将过顿的食物,送到各自的房中。语儿已经睡了,两个小家伙也在奶娘的陪伴下,安份的入睡,两人梳洗一番之后才用膳。梳洗之时,琳琅还不死心的将夏侯司恶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查看了遍,省得他们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骗她。
对他们而言,小伤可都不算伤的。
对她这样的普通寻常人来说,那可是非常不得了的伤痛了。直到亲眼看到他的身上,真的没有近几日才刻上去的伤痕,才松了一口气。
夏侯司恶身上的是不可能没有伤痕的,练武之人,身上越多越少都是会有的,只要不是这几天划上的,她知道,他们没有骗她就算安下了心。
“吃饭吧,这几天你们一定很累”。风成虎这一次的谎言,着实让琳琅慌了手脚,对于之前夏侯司恶的不告而行,自然也就不再记挂于心,他已经回来,且没有事情,这是最好不过的了。“下一次,要离开之前,记得告诉我一声,不然语儿问起她爹去哪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桌上的饭菜已经摆上,犹冒着热气。
琳琅忙着布菜,没有注意,夏侯司恶就站在她的身后,黑眸紧紧的盯着她。
“你不怪我?一点都不怪吗?”。
他的话,让琳琅失笑,转头,看着他。
“怎么?你很希望我怪你吗?真是个怪家伙,快过来吃饭了”。
夏侯司恶是过去了,上前两步,将她忙碌的身子纳入怀中,下颔轻轻的抵着她的发,琳琅亦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就这么让他轻轻的环着。
他身上的寒意,不断的袭上了她的身,她却不觉得寒冷,反而觉得心安。真是怪异的感觉不是吗?
或许,她已经习惯了。
习惯的,已经无法缺少了不是吗?
“谢谢你——”。
“啊”。
“我说,谢谢你——”。低沉的笑,从他的身上,传到她的身上,琳琅不解的眨着眼儿。费劲的转头不解的看着身后的男人,“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嘛,而且,好好的说什么谢谢”。是不是打了一架,对方的功力实在是胜过了他,所以,他虽然没有受伤,却把他给打笨了?
这一点,琳琅可是相当的怀凝。
“琳琅,我要你彻彻底底成为我的人”。
“……”,瞪他一眼,这不是在说胡话吗?她陆琳琅早在八百年前就被贴上夏侯司恶专属的标签了,瞧瞧现在哪个不知死活的敢打她的主意。纤手,伸出,抚上他的额,再抚上自己的额,对比一下之后,温度适中,他并没有发高烧的迹像。
夏侯司恶轻握住她的手,仍笑着。
“又笑——”。他今天很开心吗?是不是打算把上半辈子没有笑玩的都给笑个过隐呢,“有什么事情这么好笑的嘛”。只知道笑,又不告诉她,“而且,还说这么奇怪的话,我还能离开夏侯堡,离开你身边吗?”。
“不能”。
“那就是了——”,肩一耸,“不是早就是你的人了吗?”。
“不——”。
不?
扬着脑袋,头上挂着大大的好几个问号。
“现在,你还不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不过,十天之后,你就会完完全全的属于我,完完全全——”。无论身,或心,无论名或份,她,陆琳琅,合该是他夏侯司恶的人。
“啊——你这人真是奇奇怪怪极了”。琳琅用力的扯开环着她腰的大手,再一把将他扯上桌,“大概是七色宫的药和毒太厉害,所以你的脑子大概有一下子不能清醒了了”。才会突然说出这么让人难已理解的话。
这么说来,七色宫还真是本事不小呢,能伤了冷扬,能让风成虎突然之间变得好事起来,还能让夏侯司恶突然说出这么奇奇怪怪的话来,能说七色宫不厉害吗?
筷子,往夏侯司恶手中一塞。
“快把肚子填一填睡觉去了,你不睡,我还累了呢”。先前的着急,一放松下来,现在,是觉得很累了。
夏侯司恶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果然,她的眼眸,已经泛着睡意。其实不止是今天的事,之前好几天没有夏侯司恶的消息,不知道他去哪,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也足够让琳琅睡得不怎么安稳了。
现在,心里没有什么事情,当然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做个美梦,说不好还可以跟周公好好的聊上一聊也说不定呢。
“琳琅——”。
“嗯?”。
他唤着,她应。
她努力的往小嘴里塞饭,吃了两三口之后,肚子没有那么饿了才抬起头看着夏侯司恶。
“怎么了?”。
她的头一抬起来,她的眼才凝着夏侯司恶,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直直的望着他而已。
那双黑眸,亦让琳琅直直的回视。
不知不觉,眼眸之中的睡意散尽,只能呆呆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