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仁硬生生地撞在门上,摸着鼻子一处被擦破皮的地方,双眉紧皱在一起,怒气中带着无奈和心疼。望着这扇距离太贴近的木板,不知屋子里的人儿是否在哭泣?
吉培培紧靠在门后,正为刚才有趣的问答题偷笑着。用袖子捂着嘴,转过身子,将耳朵靠了上去,倾听着外面的动静,猜测着某人是否会就此罢休?
“絮儿,我不明白你刚才的话意,是否还能再我解释一番?”司徒仁不死心地拍打着大门,让里面紧贴的耳朵感觉到嗡鸣声。
小脸皱巴巴地揉了揉耳朵,吉培培咬牙切齿地挥起拳头,准备出去给他两拳再说。可是刚准备开门,外面又传来他说话声音。
“絮儿,只要你能回到我的身边,无论你要让我做什么都好。絮儿,开开门,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司徒仁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无力地拍打着大门,眼神中闪烁着失望的光芒。
吉培培两手插腰,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嘴里小声地骂道:“娘的!知道现在何必当初呢?贱男人!”她不爽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干脆拉了一张板凳过来,靠着大门慢悠悠地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絮儿……你还在吗?”没听到里面有回应,司徒仁大声呼唤着。
“放心,还没挂呢?”吉培培哼哼着歌,闭着眼睛摇晃着腿,瞌睡虫顿时上了心头,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盹。
“絮儿……”司徒仁开始像和尚念经一般,絮絮叨叨地好些时候。
里面的吉培培将他的话当成了催眠曲,歪着脑袋,嘴角掉着口水,身子摇摇晃晃,眼看就要跌倒在地。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又将她从美梦中拉了回来。
“絮儿……你还在吗?”司徒仁已经将耳朵覆在了门上,喋喋不休一番未能听到任何答复,他轻拍着大门,又耐心地问上了一句。
“我……”吉培培一肚子怒火,好不容易才睡着了,又被这个唐憎给闹醒,她不快地站起身来,一脚踢倒凳子,冲着大门吆喝起来:“小子,你还让不让姑奶奶睡觉啊?天都快亮了,回去吧!回去吧!”
司徒仁从她话语中听出了不耐烦和怒气,本来还想继续说点什么,也只能将话先摆在心里。像战败的公鸡般低下了头,恋恋不舍地抛下最后一句话:“絮儿,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等你火气消一点,我再来看你。”
他的话还是没能换回一声回应,因为屋子里的吉培培已经摆开大字躺上了床,张开嘴呼呼地去与周公相聚了。
第二天晚上,
天气不错,朗朗晴空中,星星不停地眨着眼睛,月光皎洁温和,洒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照亮着漆黑夜里的小路和充满温馨感的吉祥庄。
又是午夜,吉培培嘴上连续打了几个呵欠,可却无法入睡。原因昨晚睡得太晚,白天起得更晚,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都准备下山了。起床以后过去给老娘请了个安,又去问了问逸凡关于娟儿的伤势,草草地填了填肚子,转眼就到了这个时候。
温度真是舒服,虽然没有下雨,不过有清凉的微风,感觉相当舒服。
院子里,小云已经为她摆好了新鲜的大葡萄,两人在用藤条自制的秋千上摇晃着,享受着月光带来的舒服感。
“姐姐,你真的不再给王爷机会吗?”小云塞了颗葡萄入吉培培的嘴里,目的明确地问道。
这是今天答应帮风凌问的,白日听风凌说王爷昨晚上来过,而且被主子拒之门外差不多大半个晚上,她和风凌都觉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伺候王爷多年,他然冷漠少语,但却从未对她有过太大的处罚,相反,有时候还会给一定的赏赐,放她一些时间到城里的街上买胭脂水粉。
吉培培不用脑袋想,都知道这是风凌的主意。不过司徒仁一向待小云和风凌不薄,就算帮说情也是理所当然。立场不同,想法也都不同,她心里能够理解,并无怪罪之意。摇晃着秋千,嚼着嘴里的葡萄,她慢慢悠悠地将目光转向了小云,傻笑起来。
“姐姐生气了?”小云知道已经被主子一眼看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问道。
“傻瓜!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和风凌毕竟侍候那小子多年,有感情是正常之事。不过,爱情和别的感情不一样,它没有等级之分,也没有身份高低之说。哪怕他是当今的皇帝,如果碰上个有我这般想法的女人,哪怕他一气之下打算要处死女人,也得不到女人一丝爱意……你懂吗?”吉培培打了个很贴切的比喻,她想告诉小云,无论什么样的身份,都有对爱人选择的权利,只是看自己是否愿意而已。
“可是,小云看得出,姐姐当初是喜欢王爷的。如果只是因为他娶了那个女人,而放弃这么优秀的男人,姐姐不觉得可惜吗?”小云也清楚地知道,王爷当初之所以娶蒙雨儿,是因为那是老太妃让他封主子为王妃的条件。府里上上下下谁都看得出王爷只爱主子一个,要说心里不好过,想必除了主子之外,对于王爷也是一种无神的煎熬。
“是啊!我承认以前是喜欢过王爷,不过都说那是以前了。以前我还对逸凡也有非份之想,对莫少风有幻想之情,对……”后面那个人物,吉培培不愿再说出口,那才是她伤口最痛之处,如同甩不去的阴影,笼罩着心的最深处,偶尔被一些往事翻出,狠狠地抽痛一次。
吉培培的话让小云不觉瞪大了眼睛,原来主子曾经对表少爷真的有想法。那现在表少爷住了进来,不等于近水楼台吗?可是,现在跟以前不同了,以前只有表少爷和王爷争夺主子的爱意。可现在呢?主子身边不仅有表少爷和王爷,还有那个风度翩翩的唐川,虽然主子一直说不喜欢这样的男人,但也难说有朝一日会日久生情,更何况他们有同样的喜好。
还有主子嘴里那个没说出来的男人,直觉告诉她,那个男人一直都被主子摆在心里重要位置,胜过表少爷,也同样胜过了王爷。可,那个男人到底优秀到什么程度,她真希望有机会可以见到此人。
吉培培又被嘴里的话拉入了回忆中,想想如果那日不跳楼,等那些八卦记者将一切编辑后再升腾炒作,不知她会不会物极必反,因此红得发紫。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闭上眼睛往后一靠,用力地摇晃着双脚,让秋千荡得高些。
朦胧中,她微微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了那张她曾恨之入骨的男人脸。他帅气迷人,双眸中带着磁性,不停地冲她放电,嘴里似乎还在呼唤她的名字,那么地诱惑,那么地清晰,让她有种想快些入睡能在梦中相见的冲动。
“姐姐……姐姐……”小云拨开葡萄递到主子的嘴边,发现她嘴角的笑意,有些好奇地喊着。
“啊……”吉培培如梦初醒,被喊声拉回了现实。张开嘴将葡萄吞了下去,对着小云眨了眨眼睛道:“如果可以多夫侍一女,那小子估计能有机会,不过相信他没法接受。”
“姐姐,你该不会……”对于主子的回答,小云无言以对。
由古至今,只有男人三妻四妾,要是女人再嫁都会惹得水性杨花的头衔。像主子这样的想法,老天!可能会把年龄大些的老人给吓晕过去,真是太大胆了!
“你啊!改变一下原来的思想,在我们那个时代,女人可以有好几个男人,男人也可以有好几个女人,只要成年了,没有结婚就不会触犯法律,感觉没了随时可以散场。如果能在新婚之夜找到处女,那个女人要不然脾气不好,要不然就是个工作狂,或者是没人要的剩女。”吉培培将现代社会的爱情状况简单地述说一遍,希望可以给她洗洗脑。
“这里可不行,要是洞房之夜看不到落红,一辈子都要受相公和婆婆的白眼,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所以妓院中的女人才会没有地位,常常遭受那些所谓良家妇女的白眼和唾沫。”小云摇晃着脑袋,对于这样的新思想,无法去马上接受。虽然只是个丫头,却一直都规规矩矩,就连跟风凌现在发展到牵手的状态,她都会因为羞涩而觉得脸红。
“娘的!我就是看不惯那些所谓的良家妇女,口口声声说别人下贱,狼管不住还妄想去管羊。最后多半成为怨妇,或者因为变得阴狠毒辣。听小蝶说,以前蒙雨儿也不是这般心计太深的女人,就是因为在权势和仇恨的熏陶下,才会变得如此可怕。”这是有回小蝶偷偷过来看望吉培培时述说的,她心里还有些同情蒙雨儿。
“嗯!也许姐姐说的没错。”小云对这样的解释倒是没有意义,心里也同样有些同情蒙雨儿那个女人。
“嘘……有人来了。”吉培培耳朵忽然竖了起来,听到墙角的某个地方有脚步声,随风飘来一股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