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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花狐讲故事说人参

东北那嘎达可以说是物产丰富,有棒打狍子瓢舀鱼直说,然而这些都不神奇,最神奇的就是棒槌,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人参,然而采参有很多规矩,你是不能违背的,因为要是那样就会得罪山神爷,在茫茫林海里只有死路一条。

花狐接着给大家讲起当年东北采参的规矩:“採参者农历五月和八九月进山,因为五月百草还长不高很容易辨认,八九月时人参顶心结子,呈浅红色极易辨认。”

一般进山时带足干粮,手执棍棒。因为山深林密,不见天日,故採参常常多人结伴而行。进山前,众人要在山神爷老把头跟前烧香磕头,求得神的保佑,保佑不被虎狼所伤,不迷失方向,同时还要盟誓,凭良心,讲义气,相互帮助,不许欺心。

进入山林之后,众人拉开距离,边走边找。人参植株一般高于百草,而且特征明显,不难发现。一旦其中有一人发现人参,必须高声大喊:“棒槌!”棒槌,是当地人对人参特殊的称谓。大声呼喊的目的,是为让同伴都能听到——这就是盟誓的作用,防止发现者人怀有私心,发现之后不声不响,然后成果独占。

发现人参之后,领头的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根红绳,红绳上拴着一枚铜制钱,将人参植株套住。据说如果不这样做,人参就会逃掉。祖辈们传下来的规矩,采参人一直遵循着这个规矩,一直就没有变过。

据说人参怕铁。所以,挖掘人参不能用锹镐之类的铁器,而要用鹿骨签子一点点剔。这样,才能保证不把人参碰伤,还能保证根须完整,将来能卖上好价钱。

人参是多年生的,年代越长,根部越粗大,也就越值钱。有经验的採参人,可以从人参植株叶片的多少,判断人参的生长年份。人参全部挖出后,要用刚剥下的松树皮把它包裹起来。

那一年我十六岁,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老爹把我领到领棍老张头跟前,说;“老大哥,我这腿进山不方便了,就让狗娃跟你们进山当个雏把吧?”把头姓张,是个常年在这黑山老林穿行的人,有极其丰富的经验。

张把头说;“行呀,不过要记住进山的规矩,不然山神爷发了脾气,我可做不了主。”老爹说;“嗯啊这是当然。”

张把头对着我说;“不许随便说话、多做一件事。发现棒槌不能私吞,要讲义气,记住只许说拿不许说放,吃饭叫拿饭,回抢子睡觉叫拿抢子,休息叫拿火,做饭叫端锅,挖参叫抬参。”

我点了点头说;“知道了。”然后把头让大家备足干粮,准备第二天拜山神出发。第一次进山老爹不放心,就把家里的那杆猎枪让我带上。说起打猎我们老刁家的枪法绝对是数的着的。

第二天老把头早早地领着我们来到了山神庙。老把头和大家跪在山神庙前,老把头念念有词无非就是让山神爷保佑平安,抬到大棒槌之类的话。

捣鼓完了,边棍就问;“老把头我们去哪里抬棒槌。”老把头咬咬牙说;“咱们去黑风沟。”几个采参人先是一愣,接着是一副恐惧的表情。

说起这黑风沟,绝对是宝地,据说黑风沟里的棒槌成堆,可是那里却充满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丧命,所以一般采参人绝对不会去的。但凡事都有例外,参王张德顺却经常去,别人去就会丧命,张德顺却没有事,好奇的人就问张德顺到底有啥秘籍,张德顺只是笑笑。

这时老把头喊;“山神爷保佑,一定会旗开得胜。”几个人跟着喊;“山神爷保佑山神爷保佑。”老把头喊着山神爷保佑,领着大家向黑风沟走去。

这就是精神食粮起了作用,老把头这么一鼓动,众人没有了恐惧,仿佛前面就是成堆的大棒槌。一路行走到了断魂崖,这个断魂崖是进入黑风岭的第一关。俗话说自古华山一条路,这个断魂崖没有别的进路,只有一条伸出石壁外的一条石阶,石壁上有些前任凿出的抓手,一路崎岖难行,更有传说这断魂崖有一个神出鬼没的妖怪,这个妖怪在光滑的石壁上行走如风,有的人说是青面獠牙的怪兽,有人说是个人形的大马猴,有人说吃人肉喝人血的妖精,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就因为这样,这里是人烟罕至,倒成了那些山猫野兽的家园。

大家来到断魂崖看着这云雾飘渺的石阶,谁也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秘密。

老把头说他在前头领路,二把头在跟后面,让我在中间。我们小心翼翼的上了这条石路,石路有些地方很宽,有些地方很窄,只能侧着身子过去。我们几个人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忽然一个骷髅头朝我们快速的跑过来。

那速度是刚刚的,就在快到我们身边时,忽然一下子有朝上飞奔而去。我看清了这是指白毛怪,矫健的四肢可以在岩壁上,飞快的跳跃,那个没有肉的骷髅脸,面目狰狞可憎。众人大惊这是什么妖怪,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妖怪吓得几乎掉下去,幸亏后面一个采参人扶了我一下。

大家这才知道断魂崖的传说是真的,就问老把头是什么妖怪,老把头说;“我也没有见过这种妖怪,你说它是人吧,看着那四肢又不像,你说它是猴子吧,那头上看面目像是人的脑袋壳,大概是山魈吧。”我赶忙问山魈是啥东西,老把头说;“山魈我也没有见过,听老人说是黑山老林里的一种人面猴子,这个东西善于跳跃,动作奇快无比,在山中可以群战虎狼,在山中称大王。”众人一听皆是一惊,老把头说;“最厉害的是这种东西善食人肉喝人血,所以从现在开始,大家要小心。”

我们几个人不但要注意脚下的乱石,还要防止山魈来袭击,行走变得异常艰难起来,忽然上面落下一块大石头,二把头一惊,脚下一滑掉下悬崖。

大家觉得在这里掉下去,根本没有活着的希望,众人很伤悲,出师不利,开始就死人这一趟怕是凶多吉少了。忽然听见石崖下有人喊;“快点救救我。”我趴在石阶上一看,只见二把头正好挂着一颗小树上,在上面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颗小树,承受不住人的重量,慢慢的根从石缝中拔出来了。

把头说;“牛二快放绳子,快晚了就来不及了,你们几个人抓住这一头,把二把头拉上来,你们记住要趴在地上,死死地抓住绳子,不要让绳子把你们晃下去。”

我们几个人听从了老把头的话,死死地抓住绳子,趴在石阶上。就觉得身子一坠差点晃下去,紧接着就听见什么东西摔下山谷。当时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把二把头拽上来。二把头慢慢的爬上来,躺在石阶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说;“刚才吓死俺了,不不是那颗小树,俺的小命就留在这里了。”

大家正在听着二把头说话,忽然“哎呀”哦一声惨叫,接着白影一闪,另一个采参人的大腿上被咬了一口鲜血直流。大家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老把头忙找来干净的布和止血的药末,给你个采参人撒上药末包起来。

我一抬头看见山魈又朝着我们奔过来,我赶忙拿出猎枪,还没有瞄准,山魈就失去了身影。老把头说;“不好我们快走。”

于是我们这些人就加快脚步赶快往前赶,这时山魈在山顶上往下扔石头,一块块的落到我们身边,还有一颗砸中了一个人。大家不敢停留,快速的往前走。这时到了断魂崖中间的还魂殿,说是还魂殿就是凹进来一块,像一个大殿,里面很是宽敞,到了这里就等于过了一半了。

老把头说;“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们在这里山魈的石蛋就砸不着我们了。”老把头说完又找出干净布,给那个砸破头的采参人包上头。大家正在休息,那个山魈又来了,就在我们不远处,用那小圆眼盯着我们看,我这才看清,山魈的脑袋不是骷髅头,而是天生长就的。如同妖怪,又如同京剧中的大花脸,使人看着就心生恐惧,我拿起猎枪刚要瞄准,山魈一下子就没影了。我放下枪那只山魈又蹲在那里盯着我们看,我被盯的汗毛直竖,好像山魈是在盯一顿美餐,不时的舔舔舌头。

山魈就一直盯着我们,盯得我们后背都发寒。后来山魈竟然学着我的样子,找了个木棒在肩上扛着。这个瘪犊子玩意,当时把我气得牙根痒痒,可是这东西速度太快,你根本就瞄不准。看着看着我看出了蹊跷,就是这个山魈一直学我的动作。

眼珠一转我想到了办法,在老把的耳朵边一说,老把头也点头称好。老把头招呼大家走,我若无其事的走在最后,想用我们家祖传的绝技“回头枪……”,说起这回头枪,可是我老爷爷所创,就是把枪扛在肩上,不用回头全凭感觉开枪。主要是打一些有道业的灵兽,这种灵兽大部分很警觉,对人又有一种好奇感。今天正好用在山魈身上。

当时我用的是我们那里的一种打沙子的猎枪,我暗暗掰开撞针,安上铁炮子。打这种枪全凭感觉,我渐渐的感觉到山魈离我越来越近,稍微一回头,看见山魈正扛着那截木棍,学着我的动作,样子有点滑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果断的叩响猎枪。

这种打法可是危急的时候才能用的保命方法,我的耳朵虽然提前塞了东西,但还是影响很大,老半天听不见东西,脸上也被熏黑了。只见老把头张着大嘴比划,我回头一看,那个山魈已经被打成了蜂窝。赶忙跑过去一看,这东西近看也十分可憎。

老把头忽然在山魈的脖子上发现了一个铜项圈,上面刻着张德顺的名字,老把头说;“怪不得怪不得。”众人就问老把头怎么回事。

“参王张德顺住在离此30里地的张家屯,听说早年抓住一个山魈养着,不会怎么回事后来跑了,我怀疑这只山魈是张德顺自己放在这里的,因为这些年来,只有张德顺能从黑风沟采到人参。”大家这才恍然大悟,老把头把铜项圈收起来,出去后好找张德顺理论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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