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我才不去呢！我要赚钱。”郭氏开口了，她才不愿意去大女儿家呢，她现在有钱赚，她要多给几个孩子攒些钱。
“大囡啊，你眼见就大了，要出嫁了，娘还没有跟你准备好嫁妆呢……”郭氏叨叨地说道。
大姑听了哭笑不得：“娘，你老糊涂了吧，我女儿都要出嫁了，还别说我了……我都老了。”
“是啊，大姑，奶有时候就是会有些糊涂，吃吃过饭，就说肚子饿……”何燕巧趁机赶紧“告状”。她已经敏感地发现，大姑对自己娘亲自己有些不满。至于原因嘛，很可能就是郭氏骂曹氏的那些话，让大姑知道了。
然后大姑就真当成真的了。
这样一来，这对姑嫂间能够不生意见才怪呢！
“巧姑你说什么呢，你奶还没有糊涂到那个地步。”一听到何燕巧这话，大姑就不高兴起来。老年人都有些忘性大，记性不好，不过哪可能有何燕巧说的这样夸张？
得，何燕巧撇嘴，大姑竟然还不信呢。
“娘，家里干活的人还能少您一个？你这么大年纪了，人都开始糊涂了，能帮上什么忙？”大姑说话特别的果断，也不征求一下旁人的意见，直接就下了结论。
听到这个大姑子这样说，曹氏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她也是知道，大姑子这样做，也是想让自己舒坦些，她不能不识好人心。
只是郭氏这一走，家里的安排理又被打乱了。曹氏仔细盘算半天，觉得，如果何洪福想来捣乱，那么就算是郭氏收钱，也只是让他投鼠忌器一些，也并不能真正地挡住他。
如果他真的因为他自己那里没有水卖，所以也不来干涉的话……那不必郭氏帮忙也是没有关系的。
曹氏考虑了又考虑，感觉郭氏在与不在，其实区别并不算太大，所以便也同意了下来。
大姑在这里歇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了，便带着郭氏与扣儿一起上路了。扣儿本来不想去的，可是家里事情这么多，哪里还顾得上她这么小小孩？将她送到大姑家省事。只是在临走前，何燕巧再三叮嘱她，一定要注意个人卫生，不要再染了虱子回来了。
扣儿满口答应下来，这让何燕巧放心了些。再看到大姑与大表哥头上也是干干净净的，看来他们那里的水并没有像小何村这么艰难，个人卫生上面还是略微讲究一点的。
郭氏一走，何燕巧一家人又开始偷偷地卖水。因为害怕何洪福眼红，所以每天何燕巧只卖十个人，多的再不卖了，免得排得老长的队，又刺激到何洪福。至于每个人买多少，买了之后怎么办，她则不管。
何燕巧自忖，这近似于批发。其实每天卖掉的水问题并没有减少，但是没有零售时那么长的队伍，看上去就低调很多。
很快，地里的活又开始多了起来。前段时间种下的种子，已经开始发起了芽儿来。可是比芽儿更嚣张，长得更快的，是地里的杂草。曹氏从地里回来后，心情有些不好。
于是第二天，一家人紧着将那十个人的水卖完后，便锁上院子，一起去了地里。
何燕巧家里有二十亩地。看着不少，可是其实大部分都是中田，剩下的便是下田，上等的良田是一块也无。这样的地，不爱长庄稼，光爱长草。看看前段时间洒种的地里，稀稀拉拉的苗儿才有半指高，可是野草到是长得很茂密，都有指头长了。
现在开始，拔草！何燕巧很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曹氏与虎子的动作，认清了苗儿与草的区别。她还认不出这长出来的是什么作物，不过呢，一看上去就营养不良的瘦弱样子的，就是种的东西了。
而那些看上去健壮又漂亮的，叶子绿油油的，就是杂草了。认清了，她也开始干起活儿来。
“娘，这种的是什么啊？”何燕巧最后学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曹氏低声说道：“你们几兄妹，几年没有添置过新衣了……这是娘跟你姥姥讨的大麻，到了秋天收了，给你们纺些布来做新衣裳好过年。”说着，她脸上又露出一丝笑容来，“大麻的子炒炒也能吃，到时候留一些出来让你们吃个零嘴。”
虎子听了高兴得欢呼了起来，到是何燕巧，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曹氏，一时间连动作都不会了。
大麻？她没有听错？大麻？
“娘，你刚才说什么，这个是大麻？”她指了指手指下面那瘦弱的小东西，一时间没有办法将它与上辈子那个大名鼎鼎的东西挂起勾来。
曹氏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大麻又哪里惹得女儿奇怪了，这个玩意儿虽然不是很适合这边种，可是自己不也是没有办法了？到秋天能收多少算多少吧，只要够给孩子做件衣裳就成了。
“就是大麻啊，好多人家种的。娘小时候，家里的衣裳，都是用大麻纺的布织的。这衣服虽然有些粗，可是耐穿。”曹氏轻声回答道。
还真的是大麻！何燕巧真的是要疯掉了。种大麻、用大麻来纺布、吃大麻子……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吗？大麻不是毒品吗？这个玩意儿不是会上瘾么？
怎么古代人将它当成啥事没有，还直接吃？吃的时候会不会太high了，导致出事啊？
地里那瘦弱的小苗，在她的眼里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姐，你现在身上的衣裳也是大麻纺的啊。”虎子唯恐天下不乱，马上又扔出一个重磅炸弹。这一下子，何燕巧是彻底晕菜了。
大麻……大麻……东亚病夫……难道说，其实中国人自古就**？对了，晋朝的时候还流行什么五石散……还有曼陀罗……自己还打算送曼陀罗给那个什么大太监的，没有想到眼下就有大麻……
何燕巧的心中一动，她小心翼翼地向曹氏打听道：“娘，这大麻的叶子有没有人吃过？都是只吃它的种子吗？”
“这叶子怎么吃？”曹氏一愣，她没有想到女儿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来，愣愣地说道，“它的叶子估计味道不怎么好，没有人当菜吃它。”
当菜吃？何燕巧擦把汗，然后再次试探着问：“娘，那种子吃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很好吃啊，油蛮大，吃着蛮香的。要是种的多，还有人用它来榨油呢，香得很。”曹氏回味着说道，“娘小时候，家里年年都要种好几亩的大麻。种子有多的，就炒了给我们弟妹们当零嘴。不过你几个舅舅人都很好，都省下来给娘这个当妹妹的吃……”
她们记起当年在家时候的幸福事儿，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接着说道：“当年你姥爷与姥姥，都是远近出名的能干人，家里孩子虽然多，可是从来没有饿过肚子。你姥姥尤其能干，地里的苞谷也能当半年粮，还有地瓜，也是很顶饥的……”当姑娘的时候从来没有饿过肚子，可是嫁了人了，倒是三天两头的吃不饱。
想到这里，曹氏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地淡了。
要说自己也不能不算能干，可是架不住男人实在是不顾家啊……曹氏想到男人，心渐渐地沉到了谷底。
何燕巧却没有听出曹氏的这些个心思来。她仔细地分析着曹氏的话，好像这种大麻子吃了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一种油性大的种子？就好像葵花子、松子之类。
她心里说，当然是这样。要真的是她上辈子那种毒品，怎么可能会有父母拿着给孩子当零嘴吃呢？
只是心里仍然是失望。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古代的大麻同后世的大麻，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区别？还有，现在种的这种大麻，后世还种吗？何燕巧从来没有务过农，这些事情她根本无从考察起。只是她心中下了决定，等这些大麻苗儿再长大些，她还是要来试试的……
话说不试，她真的是不死她的好奇心啊，名字一模一样呢！
二十亩地，如果按照何燕巧上辈子的粮食产量与生产力，那是不少了。那个时候了的中国人多地少，只得拼命地研究，想尽办法提高单位面积的产量。可是现在，中国人的数量还是远远不能同那个人口爆炸的年代相比，科技也不发达，单位面积产量低得可怜。所以二十亩地，实际上是很少的。
何燕巧看着身边这块地，已经干涸得很厉害了，除了那些野草，苗儿们真是孱弱得很。何燕巧回想了一下，似乎从她来到这个时代起到现在，这个地方还没有下过雨呢。
“娘，不用浇水的吗？”何燕巧再次开口问出心中疑惑。她怎么记得以前看过地电视记录片里，地似乎是需要经常浇水的啊。
“这地前些天井刚挖出来，已经浇过一回了。”曹氏回答说道。只是很快她也黯然了，二十亩地，哪个地方不旱？偏偏家里一个男劳力也没有！家里还有那么多事，她哪里顾得过来？一趟趟的从家里担水到地里……
刚浇水才几天，又干成这个样子？那那些没有浇过的怎么办？苗儿不得旱死？何燕巧看着地，沉吟不语。她一下子知道了为什么这个年代粮食产量低了，粗放式的管理绝对是个很重要的原因。
当然了，主要的原因还是粮食种子不好。后世杂交水稻名气那么大，不过何燕巧相信，麦子一定也有相应的品种，只是没有水稻那么著名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