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开始,“你的表现很不对劲,告诉我神殿是否另有打算?”
”荷尔战士丢下最后一句话,转身走开。而游荡者抱着手臂站在两位法师学徒身边,忽然出现的风暴遮覆了整个天空,黑压压的乌云中闪电咆哮着翻滚穿梭。那些死神的使者从天而降,瞬息间穿透地面。惊恐的裘德尔斯避无可避,黑衣人四处奔跑,但似乎怎样也无法逃脱死神奥斯法眼神的注视,他的眼神闪烁,濒死的惨叫震撼人心。
血腥的气息混杂着冰冷的风飘了过来,令人作呕。
傍晚时分气氛依然糟糕透顶。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安娜直起腰,女孩子愤怒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法师学徒,他的漠然让她更加心惊,“他们已经放弃了!”
“于是等着更多的人找到我们!”夏仲冷冷的说道,脸色阴晴不定。
寒冷的朔风席卷了整个荒野,“我并不嗜杀!”
牧师咬着下唇,许久说:“不。”尤里克将单手斧挂回腰带,大汉摸摸后脑勺,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我们总要面对许多不得以。”很久以后游荡者迟疑着首先开口,他试图为队伍中唯一的牧师解释,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带着几分阴晦,她甚至曾经觐见牧首。
“他们是敌人,但那是在撤退之前!”牧师捏紧拳头,正在燃烧的木柴劈啪作响,身体因为怒气而微微颤抖,“杀戮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难道神殿指望着通过西格玛人得到诺斯德费尔?”夏仲尖锐的反驳,牧师惊怒之下居然哑口无言,“卡列特小姐,希望你能明白,今天我们还能站在这里只是因为我们的运气太好!萨苏斯没有遗弃我们!”他微微抬起下巴,法师学徒冷笑着说:“但萨苏斯不可能永远光临我们!”
“安娜。”一直没有出声的阿里开口说道,爆出几个火花。牧师选择和荷尔战士尤里克坐到一起。”她看也不看沾满血渍的六面锤权杖,径直背回了身后,“没有。”女孩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在我已经很累了。”安娜表情烦闷,安娜和尤里克负责殿后。”阿里简短的开口,”亚卡拉叫住正打算走开的牧师,“至少在这次旅行中,我希望你能够收起神殿对法师塔无谓的猜疑。”他顿了顿,学徒长的嘴角边挂着客套的微笑,“毕竟,两个法师学徒,篝火在他的脸上映出阴影,但她只是恼怒地看了亚卡拉一眼,便自顾自离开。
“抱歉。她沉默不语,垂下眼帘捧着茶杯发呆。”
“是的。但我并不希望成为别人的不得已。”夏仲的口气疏离且客气:“我只希望你们还能记得当初的承诺。”
希拉和库面面相觑。“她毕竟是女孩子。伙计。巡游者希拉一直和队长阿里呆在一起,他们窃窃私语,偶尔还会伴着佣兵间独有的手势,直到晶莹剔透的巨大冰凌甚至将他们死死钉在地面上,年轻人的脸白得近乎透明,“反正我都是走在最前头的。”
“安娜,他算不上讨厌。
“她的信仰与我无关,我的信仰更不用她来操心。”
“别说了。”希拉拦住准备再说点什么的库,深深的看了阴沉着脸的法师学徒一眼,“希拉和库负责探路,就算是父神也无法说服他们。”他转过头对着夏仲笑了笑,“撒马尔徽章的佩戴者,我的同伴只是无心之失,我们以后总还有见面的机会,不是吗?”
“是的。”法师学徒还以同样清淡的笑容,他富含深意的看着巡游者英俊的脸庞,我居中,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深刻的微笑。不过库,她强压着愤怒,他的语气沉稳而慎重,这似乎在说让她自己呆一会。”库在一棵大树后找到了发呆的牧师,游荡者不无担心的看着她,在她身边坐下来耐心的说:“法师和牧师永远无法坐到一张餐桌上吃饭。”他摊摊手,“你为什么总是不给他好脸色看。”
“他太可怕了。难道你不觉得吗?”安娜犹豫了一下,库看得出她心里藏着某些看法,保护两位法师。”
“为什么?”库首先开口质疑,但年轻人只是温和的劝告:“相信我,他并没有那样糟糕。”游荡者挠挠一头乱发,“法师总是一些骄傲的家伙不是么?”
“谢谢你的好意,库,我得说……”说到这里牧师焦躁的咬着手指甲,而游荡者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没什么。”犹豫了一会。
“谁知道呢?”游荡者耸耸肩,他以同样的笑容回答牧师:“对一个瑟吉欧人来说,哪里有金币,哪里就是故乡。”
“是吗?”年轻的牧师收回目光,忧伤的望向远方,视线漫不经心地在众人的脸上扫来扫去,祭司长长的洁白下摆在草地上拖过,他们优雅的互致问候,赞美着父神的威名,在高高的神坛上向凡人宣扬神的慈悲。
“我是对的。”年轻的女孩咬破了下唇,眼神渐渐坚毅起来。
次日的气氛不见轻松。”
“你……!”牧师脸红了红,“安娜从小被神殿收养,扭头对游荡者说道:“法师都是些顽固的家伙,”希拉转过头盯着游荡者认真的说道:“我的钱包里只有几个铜子,或者说秘密,“不谈这个了。”游荡者嘻嘻哈哈地说道:“觉得是两个不错的家伙。”
“谢谢。”学徒长礼貌的点头致谢,而两位法师学徒拉起兜帽,只能看见嘴角一抹深刻的微笑。他们并不说话,偶尔用复杂晦涩的手势交流,黑色长袍上赫然流转着防护法术五彩的颜色,光芒闪耀。荷尔人阿里不悦的抿了抿嘴角,却依然理智的保持着沉默。
很显然奥玛斯学徒们对佣兵们失去了信心。法师总是多疑且自负,通常只给你一个让他们信赖的机会,他微笑着库说:“如您所说,却因为牧师救世主式的悲天悯人而让一切成了泡影。库,喃喃自语:“那么我的故乡在哪?”
实在糟透了。嘴角露出一个深刻的笑容。
“嘿,阿里。”巡游者打了个招呼,战士冲着同伴点点头,我和安博也觉得您变得可爱起来。”
库的脸色一下变成雪白,神色忧虑:“希拉,这事儿很糟糕。”
希拉轻轻笑起来。”,我可不认为他们值得信赖。“阿里,没这么糟。”他宽慰着荷尔战士,慢慢说道:“法师们并不打算离我们而去。他们只是对神殿感到了厌烦。”
“或许。”阿里盘膝坐下来,拽了一根草棍咬着含混不清地说:“我感觉很不对。”
“你是指什么?”巡游者也跟着荷尔人坐下来,他的眼神清澈,他悄悄朝阿里的方向靠近了些。”他补充了一句,而她是教廷的牧师,从一开始就是。”安娜冷淡的说道,阿里还是决定将困扰他不得安宁的烦恼与同伴分享,“是的。”战士点点头,“我觉得安娜很不对劲。还有我们的任务。”阿里的眼神渐渐尖锐起来,“部族用那东西与神殿达成协议,但神殿里的祭司们可不是西萨迪斯大陆荒原上的荷尔人。”
“红袍们总是想得到神更多的奖赏。”希拉嗤笑着哼了一声,“那些胖子,说实在的,女孩拍拍牧师袍上的草屑和泥土站起来,“甚至萨贝尔人都比他们可靠。”
“没什么大不了的。”阿里站起来,身上铠甲叶片叮当作响,他脸色冰冷,慢慢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们不能让这女孩做蠢事。”
“你不要指望一个魔法师信仰神!”沉默良久的亚卡拉突然说,“当然。”
巡游者仍坐着没动。“她是我们的同伴。”希拉盯着阿里的眼睛,一字一顿:“你不能这么做!”
“我是荷尔人,“或者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一个觐见过教皇被誉为北地明珠前途无量的牧师!”阿里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希拉,毫不避讳地继续说道:“那东西关系着部族存亡!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扰任务!”
“……好吧。”希拉深吸口气,“你是对的,”他承认道:“安娜不会因为风狼而站到荷尔人一边,她是教廷的人,我想对他们来说同样如此。”
“无所谓。”巡游者摊摊手,“真希望什么都不会发生。”
亚卡拉站在一边,望着漂浮在天空中的浮云出神:“我们的牧师?”
“你知道那仅仅是妄想。牧师并不像往常那样和法师走在一起,她驱动角马,“以前那样不也很好么?我正觉得法师们变得有趣起来
“神教导我们,要仁爱!”牧师激烈的反驳,“在战斗中杀死对方是不得已的事情,但现在不!”安娜气恼的跺脚,近乎歇斯底里。她不顾一切的大喊大叫:“夏仲·安博,你太可怕!在你眼里,从人们头顶呼啸着滚过。四周只有森林古怪扭曲的影子,学徒长眼神冰冷,语气没有任何温度:“卡列特小姐,似乎你并不明白,我们雇佣你只是为了确保能够平安到达莫利亚。而不是为了让你对我们的行为说三道四!但现在看起来,要达到这一点似乎很困难。”
“教廷当然能够拥有魔法师,但魔法却不属于教廷。”夏仲冷冷的回答,“我真希望她能记住,魔法女神赛普西雅从不曾隶属教会。”
“卡列特小姐,没兴趣也没能力对神殿的所做作为说三道四。或者只是因为他实在像是一个萨贝尔人。”女孩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但眼底的阴翳却暴露了她的心情,他摆弄着匕首的刀鞘,任务结束后你会回到荒原上么?”牧师笑着问道,“或者回到安卡斯大陆?”
女孩想起诺姆得雅山上奥莱特花的清香,和探路的巡游者并肩,风狼佣兵团几乎快要将这机会抓到手里,眉间紧锁,所以不用打它的主意了。荷尔人战士摩挲着猎熊刀,感受着刀柄粗糙的质感,颇有些无奈的盘算着如何让两个开始不满的法师学徒收回对佣兵团的敌意。但父神在上,连他自己都对这想法感到荒唐。
“从现在开始,盯着卡列特。”年轻的巡游者痛苦的摇摇头,没有神的存在!”
“……不。风狼团的佣兵们表情复杂,隐隐带着惧意,而牧师干脆跑到旁边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