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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潘多拉的魔盒(2)

山庄里的喧闹是父母所不熟知的,更不是他们所愿的。在没有任何征兆的一天早晨,父母搬离了月夜山庄,从此不再回来。雅琪全然不当一回事,殷勤地往市里跑看望公婆。她做出贤惠的样子,礼数很周到。她嘴里说的与做的全然是两回事。她的热情中有着让人不易觉察地讨好。父亲虽然对她有意见却被她美丽的外衣和善变所蛊惑。母亲却从女性的敏感判断力中得知瀚海过得并不幸福。

对于这桩婚姻,母亲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默默的叹息,不说一声。外在的人看来,她依然是一位贤惠的妻子。

公婆的离开仿佛是解除了头上的紧箍咒,雅琪肆无忌惮地在山庄里举行宴会和舞会。慕名前来的人越来越多,山庄里经常充斥着各色人等。刚开始时,瀚海轻微的劝导几句,雅琪收敛几天,过后故态复萌。

几经过后,瀚海开始认真的考虑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愿承认的心中的忧虑慢慢地浮出水面来。他并非真正的爱她。他心目中的她只是他理想化的一个模型。美丽的外衣与善变蒙蔽了他的双眼抑或是他年轻时追求的虚荣让他做出了错误的选择。雅琪与他内心里真正想要的相去甚远。

现实中的雅琪在短暂的激情之后,内心的爱情消失殆尽。她具有紫阳花般的善变和冷漠。爱情消失了,责任与义务随之而去了。瀚海看清与雅琪之间的感情后反而释然。看见她不检点的行为时,痛苦并没有他预想的一样到来,只是苦恼于这种尴尬的境地。雅琪的背叛对他的伤害消失了,她的出轨再也伤害不到他了。这时期的他更清醒的认识到他们之间的不同,俩人之间的差异犹如高山与大海。

他们共同生活中,仅有的短暂的甜蜜最终被猜疑和误解销蚀了。聪明的雅琪不会想不到,瀚海完美的身材和俊美的脸颊也吸引了许多的异性。早在他们蜜月旅行时,就碰见缠着瀚海不放的女性,他稍有与女性攀谈或是风雅的微笑都引来她的醋意。有了那次教训后,与女性交流的场所瀚海十分留意,不让自己过分的受到异性的关注。夫妻间仅有的情意也在她的醋意大发之中消耗了。

孩子,唯一能留住婚姻的孩子,他们却没有。雅琪出于对事业的考虑坚决拒绝要孩子。对事业的渴求不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在孩子上方面,雅琪决不让步。双方年迈的父母眼巴巴地盼望着的孩子,仿佛是阻碍雅琪事业发展的绊脚石。瀚海并非决意要一个孩子,看着父母的愿望不得实现,他也曾低声下气的祈求雅琪考虑考虑。一切努力付之东流。后来,瀚海明白,并非爱情的结晶,不如不要。

一场婚姻过后,瀚海的心中只留下了不堪的回忆,为自己年轻时的虚荣、幼稚而懊悔。对于雅琪的背叛,预期的痛苦并没有像瀚海所设想的来临。也就是这时,瀚海真正地明白了他与雅琪的爱情只是建立在空中楼阁之上,漂浮的浮萍之中。他们的爱情不是他所赋予的那样坚不可摧、牢不可破,只不过是那善变光环之中的一色光环罢了。

一次意外,雅琪怀孕了。他期望着孩子能长大成人,不成想她背着他打掉了孩子。他的心彻底死了。他知道,他们的婚姻走到了终点。

他徘徊于公司与酒吧,家对于他来说已是形同虚设。他搬到童年时的住过的房间里,从内心里已脱离了雅琪。当然在形式上他们还是夫妻。借酒浇愁的瀚海很快地消沉,憔悴不堪,山庄里只有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李妈真正地关心着他。

雅琪同瀚海感情破裂后,犹如获得了新生。她那紫阳花般的美丽迷惑了大批的不明真相的人。她把人带回家里来,喝茶、谈天、跳舞、游园。那些人中,总有那么几个人像猫盯着耗子洞一样的盯着她。她卖弄风骚,玩弄着他们的感情。一个,一个的,她从新奇中体验快乐。紫阳花般的善变是无法改变的,却是她的永恒。一拨儿,一拨儿的人轮流变动着,雅琪依然扮演着贤妻。

雅琪与瀚海有时一天也见不上一面,有时见面了像是路人一样问候一声。他对她唯一的要求是,不要让他的父母知道,那样他们会受不了的。雅琪做得很巧妙,山庄除了少数的人知道外,这件事情秘而不宣,直到电视演播台的方案设计。

建筑院选中雅琪与宇然俩人共同做电视演播台的创意设计。他们两人是一丘之貉,都是水性杨花之人。宇然由于婚姻的不美满,多年前就已开始在外寻花问柳,在建筑院内,他还能保持他的本分。创意之初,他们俩都没有思路,方案是改了又改,总有不理想之处。宇然提出外出考察,旅游观光而获得灵感。外出考察期间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回来后,俩人形神合二为一,很快拿出现在这个演播台的创意。可以说这个电视演播台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也是他们爱情的坟墓。他们的激情和热情很快地消耗在这件作品上,他们的灵感枯竭在这件作品中,他们的灵魂迷失在这件作品中。

仲夏时节里,山庄里的人们慢慢地发现了雅琪的变化。她那双已经暗淡的双眸渐渐地明亮了,她原本枯萎的脸开始有了生气,她沉重的脚步变得轻快了,她的笑声里带着欢乐,她失去弹性的腰肢又富有了新的魅力,她失去鉴赏的眼力又回来了。

那时期的雅琪又到了一个的创作的高峰期。她自身的变化,山庄里,山庄外都看得很清楚。当然,最清楚的莫过于瀚海了。面对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朝气蓬勃的身体,热情四溢的笑容,起初他不知是为什么!后来,激情中的冷淡和漠视让瀚海明白了,这是另一个人掀起的热情。极其清高的瀚海选择了退出,搬出了雅琪的居室。

燃烧在雅琪心中的激情,并没有因为夏雨的来临而熄灭。多多少少,来自父母、公婆、同事、朋友的劝解如撒入无垠的苍穹中,得不到回声。这个从小被娇惯坏了女孩子,不知道什么是退却,她只具备往前冲的动力,如飞蛾投火一般的决绝。那瞬间的灭亡换来一道奇异的光环,光环后的痛苦,她体会不到。不,不,雅琪不是飞蛾,她是善变的紫阳花,在那进入毁灭性的一跳中,她蜕变成另一个具有美丽外衣的花朵——紫阳花。

雅琪并不是一个坏人。在她生命的历程中,她只被美丽的外表,虚幻的光环所吸引。生命中的责任,义务,永恒的爱情以及所延续的生命的价值,在她那善变的心灵中放错了位置。她从不缺少激情、热情、高雅的情趣、敏锐的鉴赏力,可是它们发挥作用时带给周围的人却总是痛苦。美丽的善变就像是毒汁一样浸透着她爱过的每一个人,把他们引入深渊或是地狱。

开始时,他们总在一起讨论方案,后来为了工作的方便,宇然经常来到山庄里的工作间里共同创作。俩人都是对爱情不忠之人,稍有机会,便到了一起,如干柴烈火。雅琪以茶会、舞会、游园为借口邀请宇然来到山庄。晚会每当到高潮时,人们便找不见他们两人了,快结束时他们又出现了。最后,嫌这些遮掩的手段都妨碍了俩人共同的幽会。以至于,俩人经常耗在工作间里,来躲避闲杂人员。

瀚海眼不见心不烦,从父亲对雅琪的夸赞之中,他得知雅琪的事他们并不知道。

那一年的春末夏初之时,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雁诚带姗姗来到山庄里。恰巧瀚海外出去乡下同学家里。雁诚和姗姗是山庄里的常客,瀚海不在并不影响他们留在山庄里。山庄里的每一个角落,姗姗都可以找得到。哪儿有鸟窝,哪儿有紫葡萄,哪儿有那不知名的红花,只要问姗姗就可以。

下午三点钟时,公司的生产流水线上有点儿不正常,急需处理,雁诚驱车前往,留下姗姗独自在山庄里。那一年的紫阳花开的特别的茂盛,杜鹃、石竹花也不甘落后,丁香树下是花毯似的落花,它的馨香氤氲在山庄里久久不愿离去,成群的蜂蝶飞舞在花丛中。大自然的画卷是如此之美的展现在世人面前。可爱的、纯洁的、快乐的、心无芥蒂的姗姗在山庄追蜂逐蝶。

她的脸蛋因兴奋而通红,奔跑中,胸前的蝴蝶结从她纤细的脖颈飞向了身后。那双可爱的洁白的小手在空中挥舞,嘴里喊着叫着。她从砂砾小路上的紫阳花丛追到了假山的夜光石处。一个蝴蝶在云衫上跳跃,姗姗跑了过去。却看见雅琪与宇然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不谙世事的她,向前一扑想要抓住蝴蝶。她那双天真的黑葡萄似的眼睛无视两个成年之间的游戏,对无意识看见的情景不加细辨,她幼小的纯洁的心灵上还没有这个污点。她的双眼停留在有着美丽外衣的蝴蝶上。奔跑的声音惊醒了那对情人。

雅琪恼羞成怒,仿佛姗姗闯进了他们的禁区,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父母也不管教,在山庄里东游西逛,真是讨厌没教养的孩子,以后不许到山庄里来。不知瀚海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小孩子。真扫兴,想要轻松一下也不行,走去工作间。”雅琪鄙夷地看着姗姗说道。

说完后,两人愤怒的目光投到姗姗身上。原本美丽的双眼此时成了一柄利斧,像是要把姗姗劈成两半。他们相继离开了假山,撇下姗姗孤零零地站在阳光下。

从天而降的责骂,让姗姗流下了委屈的眼泪。哪个女儿不是父母心目中的公主,遭此唾骂,于姗姗还是生平第一次。她不仅为自己,还为连带的父亲而悲伤,因为她的过错。幼小的却已经有了骄傲之心的姗姗默默地走回到李妈那里。她安静的等待着父亲来接她,默默无语。李妈拿出姗姗平时爱吃的点心也没有引起她的欢呼。细心的李妈看出了姗姗脸上的泪痕。她对个过早失去母亲的孩子总是心生怜惜。姗姗今天奇怪的表现她已猜出八九。

姗姗从此找各种借口不到山庄里来。瀚海慢慢地猜到了原因。他当面对雅琪提出警告,不许在山庄里胡来。瀚海的宽容和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提出警告时严肃和阴沉是雅琪第一次看见,迫于瀚海的强硬,雅琪收敛了不少。只不过是转移了战场,他们幽会的地点改到了宇然的公寓里。

没有不透风的墙,谣言四起。父亲问起时,瀚海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世人把雅琪描述成水性杨花之人。

创作的高峰期来临时,雅琪爱上了宇然。纵观雅琪爱上的人中,瀚海是她爱得最久的一位。从那时起,她公然的自称为紫阳花。在作品的签名、书信往来的落款处是一朵紫阳花。也许在那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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