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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潘多拉的魔盒(1)

雅琪的父亲是老一辈的建筑大师。当年名校建筑学专业毕业的。他风流潇洒,英姿勃勃,才华横溢。他的建筑作品多次获得全国、省市优秀作品奖。年轻时他的浪漫史不计其数。爱慕他的,仰慕他的,敬重他的,崇拜他的年轻女性不胜枚举。恋爱没少谈,他那颗心始终漂游四方。他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滋味儿,头几次的约会他以为是恋爱了,时间一长他又索然寡味。女孩子丘比特的箭终究没有射中他的心。

他在浪漫的约会中度过了他三十五岁的生日。他的风度依然没有减少却平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事业上的成功并没有带来梦想中的婚姻。浪漫约会中的女性已渐渐成为他人之妇,新的年轻的崇拜者又围绕着他。眼看又要到了三十六岁,他不禁认真思考着他的婚姻,可是无果。镜中看着风度依然十足的形象,他的骄傲并没有减少几分。

三十六岁时,偶尔的一次伤风感冒竟使他卧床不起。他住进了市里的人民医院。负责照顾他的护士温柔婉约,清新淡雅,一视同仁,毫无虚华之态。亲切的照顾中,她那双率真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你,淳朴、大方、质朴无华。对人既亲切、和蔼又不以为意。她那不经意的一笑、一瞥、一语对他都充满着无穷的魅力。

每当他任性偏执的脾气发作时,可爱的姑娘总是微笑着不多一词。她不像崇拜他的女性,在他的任性和偏执时屈从于他,被他的魅力所折服。她温柔的笑容是为着许多的病人,并不是单独为着他。他叫喊着不再看见她,第二天,她微笑着准时出现在他面前,她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有着对医学的敬业精神。多年孤独的他终于被俘虏了。可爱的姑娘浑然不觉。他展开强烈的攻势,俘获了芳心。从此,他守着自己年轻的娇妻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上帝赐予他幸福的同时却拿走了他的才华。他后半生的作品停留在以前的模式里或前期作品的翻版,但他却获得了更多的幸福。他中年得女,创作中的激情又献给了女儿。

雅琪是在浪漫、伟大的关爱氛围中长大的。她继承了母亲的美貌,父母亲的聪颖。她更多的像父亲。溺爱中长大的她在同龄中总具有至高无上的优越。她的美貌,她的聪颖,就连她获得的溺爱都成为她驾驭别人的砝码和资本。从小到大她一帆风顺,她上了市里的红花小学,市一中,师大附中,最后考取了父亲为她选择的名校。

看似雅琪生活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可是她却有着先天性的心脏病。在她很小的时候,作为护士的母亲就发现了雅琪的心脏与健康人的不一样。有着优越条件的她送到医院里检查出是先天性的心脏病。

这么多年过去了,在那以后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病症。雅琪的父亲有时都忘了自己的女儿还有心脏的事实。母亲却非常细心地在她的坤包里放着一瓶速效救心丸,以备急用。在她能独立生活的岁月里,母亲以恰当的方式告诉了她,身体的状况及病发时的急用。瀚海也是在婚后才知道雅琪的病症的。从她脸上健康的鲜红色是看不出她有什么病症的。多年不犯病,他们俩谁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瀚海的父亲与雅琪的父亲是多年的挚友,两家有着源远流长的关系。瀚海和雅琪从小一块儿玩大的。瀚海比雅琪大了三岁,作为兄长的他总是照顾着雅琪。在他根深蒂固的观念里,照顾雅琪是天经地义的。他对雅琪只有着兄妹般的感情。随着年龄的增长,双方的父母却开始为促成他的婚姻奔走。年轻时的他并没有多想,他的耳朵里总是充满着对雅琪的赞美之词,无论是父母、同事还是朋友。慢慢地他也开始以为,他和雅琪的婚姻是理所当然的。

女大十八变,雅琪变得越来越漂亮了。雅琪娇艳的美貌是他不能直视的,与她在一起的时刻,是那么的妙不可言,每时每刻都有着惊喜,变幻无穷。瀚海陶醉其中,后来他迷恋上了她的闪烁不定的,深潭似的,勾魂摄魄的大眼睛。他几乎以为自己爱上了她。心里却总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对劲,是什么?他分辨不出。他蒙蔽着自己的眼睛继续与她交往,渴望着能与雅琪花好月圆。

雅琪一如父亲的当年,身边从来不缺乏追求者。她多才多艺,敢作敢当,又具有得天独厚的优越感。她充分地利用了自身的艺术细胞。毕业后,她的第一件建筑作品就获得好品。不出两年,建筑行业中她成为佼佼者。她心思活泼,大胆,创作激情不断涌出,犹如她在情感方面活跃。

很意外的她与单位中的一位同行在一次建筑创意中有了短暂的罗曼史。恋爱又激发了她的创意,涌现出了许多的作品。才思枯竭时他们的爱情走到了头。初尝恋爱之甜蜜的她轻易地摆脱了对方,没有带来丝毫的不悦与难缠。几经之后,她把这当成家常便饭,不以为意。她把自身的每一份优越的细胞都作为她游戏人生的武器。她喜欢拥有众多的追求者的虚荣,她享受着追求者尾数不断增加的快乐,她从戏谑追求者的痛苦中获得满足。她那颗冷酷的心看见仰慕者的失望只获得喜悦。

两家都是当时的名门望族,他们俩人的婚姻可谓是门当户对。两家友好的往来岁月中耳边吹来慈母的耳语,渐渐地,他们走到一起。虽说,瀚海倾倒于雅琪的美貌,可他冷静、理性的追求,使他有别于其他的爱慕者。他那高贵俊美的头颅的确没有为雅琪低过头,面对雅琪的任性、骄傲、优越他总是宽厚地一笑,并没有任她为所欲为或说上一句‘噢,美丽的公主,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不知怎么,雅琪竟为他追求中的淡漠而爱上了瀚海。他从来没有爱过别的姑娘,相交的愉悦,他以为这就是爱情。获得雅琪的芳心后,并没有带来他渴望的巨大的幸福。他们确立了关系后,雅琪的身边还是不乏追求者。年轻气盛的他根本不当一回事,对自己的信心十拿九稳,有时竟然为此感到骄傲。

看见这些追求者,他常说的一句话是,“噢,公主,他们这些人里就没有一个人比我好吗?”雅琪听见这样的话常常哈哈大笑,她为瀚海的自信而骄傲,更为自己的魅力而心动。她一边与瀚海交往,一边挑逗身边的追求者。她常常把年轻的追求者的幼稚说给瀚海听。

处在甜蜜幸福中的瀚海从来没有体会到这是别人的痛苦。那时的他盲目的扩大了自己的魅力。

可怜的年轻人还没有真正领悟生活的真谛,还不能承担生活的重负,并不了解生活的意义,还没有做好互相承担双方的义务时,在父母的祝福声中,在一片才子佳人、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作之合的赞誉之中结为了夫妻。

初期他们都以为这就是爱情的归宿。蜜月旅行中他们从彼此的身上获得了巨大的幸福。瀚海期待着更大的幸福来临,却始终没有出现。

紫阳花般的善变中,初婚的甜蜜是那么的短暂。雅琪性格中缺乏的永恒性很快地暴露出来了。她爱慕虚荣,喜好交际,奢侈浪费。名目繁多的宴会、舞会、茶会、每周六的沙龙扰得山庄不得安宁。山庄的宁静打破了。

好较真的婆婆虽然知书达理却并没有抛弃中国五千年的封建思想。她总想着要约束雅琪。儿媳的奇装异服在她眼里就是叛逆,年轻人的嘲讽在她眼里就是不懂礼数,生活的奢侈在她眼里是不会持家。面对公婆的反对她置若罔闻,当面答应得好好的却推延不做。她有时不免在瀚海面前抱怨几句。瀚海体恤雅琪,创意来自于生活、激情,背着雅琪向母亲说情。几次三番之后,母亲以为瀚海是雅琪的出声筒,心中埋怨瀚海没出息。

有了瀚海的护航,这场婆媳之间的战争,婆婆占不上便宜,最后母子不合。处于幸福之中的瀚自然没有体会到母心失落的心。

最初,瀚海也陶醉于各种的交际之中。年轻人在一起,花样繁多的娱乐层出不穷。娱乐中的新奇和快乐是瀚海不曾体验过的。爱的誓言中,俩人的思想合二为一,游戏中他们所向披靡,总能获胜。初婚的欣喜过去后,千篇一律的聚会很快地让瀚海失去了兴趣,他越来越感到这热闹、纷繁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作为丈夫的瀚海在爱的责任中始终维护着雅琪,尽力陪伴着她做好每一件她想要做的事情。他毕竟是把雅琪的幸福当做第一件大事。

瀚海的宽容和大度非但没有赢得雅琪的喜爱,换来的却是她的鄙视。她那颗骄傲、冷漠的心常常会在蹂躏别人的情感,践踏别人的尊严里获得快乐。多么奇怪的心啊!婚前瀚海冷静、理性的追求中,有许多的自尊,她却迷恋这种高傲和理性;婚后瀚海出于爱的责任,迁就她,却成为她鄙视的对象。有时为了家庭的和睦,他不得不忍气吞声,往往迎来她的嘲笑或是讥讽。他周旋于家庭与工作中常常疲惫不堪,却等不来她的一句贴心的问候。这时的他不免心生许多失望来。他开始在心里衡量与雅琪情感的天平。

平静的生活一段时间后,瀚海渐渐地觉察到,雅琪的身边如婚前一样围绕着众多的追求者。他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雅琪身上本该有的,一个已婚妇女的贞节的素养,她却不具备。他不愿往歪的地方想,不去深思,归结于性格差异。

初期的兴奋过去后,雅琪大兴土木。她重新规划了山庄,兴建了凉亭,整饬了花木,装饰了工作间。紫阳花就是那时栽种的。成了现在所看见的园林式风格的山庄。从那以后,她时常自语为紫阳花。起初,她邀请少数的朋友们来山庄共度良宵或制作模型、沙盘,创作建筑作品,后来大量的不为瀚海熟识的人来到山庄的饮酒作乐,喝茶聊天。来过山庄的人一传十,十传百,月夜山庄出名了,当然,那时的雅琪在建筑行业已小有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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