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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漂浪青春

2008

drifting

flowers

导演周美玲

编剧周美玲

主演赵逸岚

房思瑜

白芝颖

陆弈静

徐丽雯

王学仁

影片采取了三段式的叙事结构,讲述了三个同性恋者各自不同的人生经历。

妹狗。

妹狗只有一个疼爱她的姐姐。姐姐是个盲女,白天在按摩院当按摩师,晚上去歌厅唱歌。妹狗每天都接送姐姐上班,两人相互照顾。妹狗喜欢上了给姐姐伴奏的竹篙,竹篙个子高高的,眉清目秀,经常送她们回家。竹篙是个女生,她喜欢的是姐姐。社工质疑姐姐的能力,希望能将妹狗寄养在富裕的家庭。渐渐地,姐姐和竹篙相爱了,妹狗从中作梗,使姐姐差点出了意外,幸亏竹篙找到了迷失在庙会的姐姐。竹篙对着妹狗发火,嫉妒和委屈使得妹狗赌气留在了寄养家庭。姐姐忍痛答应寄养的人家不来看望妹狗,然后和竹篙离开。

水莲。

水莲是个老婆婆,患有老年痴呆症。年轻时水莲和阿彦为了各自的同性爱人假结婚,结婚后他们就开始了各自的生活。如今,水莲的爱人阿海已经去世,留下水莲一个人生活。一天,阿彦突然到来。阿彦告诉别人自己是水莲的丈夫。水莲误把阿彦认作阿海,固执地不要阿彦离开。原来,阿彦被诊断患有艾滋病。患病后阿彦的同志爱人又另结新欢,被抛弃的阿彦选择离开。阿彦舍不得戳穿水莲,就任她摆布。水莲将阿彦扮成女装和自己外出。本来要离开的阿彦也开始习惯了。一个老年痴呆的老婆婆和一个女装扮相的老公公,彼此搀扶又一言不发。

竹篙。

时光倒流。竹篙是个“半男娘”,从小就是男孩子打扮。竹篙有个女性化的好朋友阿彦。青春期发育后,竹篙用纱布缠着胸部。这时爱情的意识开始萌芽,竹篙会遇到喜欢的女生,可是人家却宁愿找个真正的男生。家人的不理解和哥哥的排挤,竹篙对自己身份的定位产生了疑惑。

竹篙家里是唱布袋戏的。你要是嫁人我会把嫁妆准备得丰丰厚厚,要是想分家产,别想!这是哥哥对竹篙讲的话。看热闹的竹篙被叫上台,和另一个戏班的舞娘调情,这一幕激怒了舞娘水莲的同性爱人。之后竹篙又和水莲相遇,两人在车里交流着各自的困惑,身体的接触使得竹篙一夜长大。天亮时竹篙决定离开家,离开剧团,独自去闯。

这是竹篙和水莲的爱情故事,还有那些爱他们和他们爱的人。

画外之音

《漂浪青春》并不猛烈。不是那些喧闹的青春,这里的青春是迷茫、孤独的,有着无尽的烦恼。他们似乎再怎样也挣脱不了命运的磨难,因为他们的同性恋的身份。

故事采取倒叙的手法,首先讲述的是竹篙青年的故事,中间部分是老年之后的水莲和阿彦的故事,最后才是少年的出现,竹篙、水莲和阿彦的前史都在这里有所交代。影片采取“三段式”的方法,却是一个封闭的圆圈,他们的结果都在第二段里做出了阐释。只有一个人的未来我们不得而知,那就是妹狗。

影片以一个火车过隧道的片段开始,在一段故事开始时和即将结束时都会出现隧道和车厢,成人后的妹狗和年老的水莲的相遇,离开家乡时候的竹篙,仿佛这一列车就是他们的命运,不管光明还是阴暗,亦或未知。他们都搭上这列车,相遇又分离,他们只不过都是同性恋,只不过都是为了那个叫爱情的目的地。

所有人对于一个十分男性打扮的女生的出场都不会十分喜欢,以为这又是一个惯常的同性之间的故事。第一段的主要人物是妹狗,竹篙虽然也很重要但是她在这里是引出了妹狗的线索。姐姐和竹篙还不足以说明姐姐就是同性恋,双目失明的她需要人照顾,尤其是得知妹妹可能要离开后的脆弱,所以姐姐选择竹篙还有一些现实的因素。可是对于竹篙来说,妹狗才是第一个主动喜欢她的人。竹篙抱妹狗回家后,小妹狗激动又害羞,脸都红了。这里影片打破了以往的同性恋题材逃避的问题,就是同性恋人的爱情是怎样发生的,是后天还是先天。显然妹狗的故事告诉我们,这样的性向的存在是人无法避及的选择,是与生俱来的。这一点也在最后一段年少的竹篙、水莲和阿彦的身上可以看出。妹狗梦想的爱人是那个竹篙,她梦想的爱情是竹篙和姐姐,那两个人曾搀扶她走过黑暗的街道,却彼此分离。于是长大后的妹狗毫无顾忌地表达着对同性的爱,却屡遭失败。之后她看到依然相爱的姐姐和竹篙,热泪盈眶,她说我等了好久了。

晚年的水莲,让人可怜也心疼,却也引人发笑。尤其是阿彦回来之后,这对假夫妻像模像样地过起了日子。爱情的模样,在年老后惨不忍睹。可是水莲和阿海是相爱的,以至于阿海离开后水莲依旧无法自拔,她已经一年多不说话了。阿彦的到来唤起了她的记忆,虽然味道老去却记忆犹新,那是爱情的记忆,因为那里有她的阿海。曾经的阿海和水莲,因为怕人们说三道四,所以一直偷偷隐藏,所以才要阿彦做女装打扮。因为不使“假阿海”那么男性化,“真阿彦”的女装扮相却遭人嘲笑和侮辱。被坏孩子欺负的阿彦,从草坪上抬起头来,那是一张老去的脸,不能承载爱情甚至不能留住生命。水莲和阿彦的故事惹人发笑,可又让人心酸,他们也没有做错什么,他们为爱情承担了一辈子,老来无子,可是他们无怨无悔。通过闪回我们知道,得了艾滋病的阿彦很快被新欢代替,之后他去了同性派对,这是为了报复社会,报复爱情,却是令人害怕的一幕。

阿彦留了下来,一是因为水莲的缘故,更重要的是自己也无处可去。于是不再顾及什么女装扮相,两人就那样相依为命。

然后故事换到另一个主角,竹篙。这里我们才知道,这是一部多主人公的电影,竹篙也只是其中一个。看到年轻时候的竹篙,不像之前的老成扮相,加之台湾电影擅长的青春题材,情绪明快了许多。竹篙的故事暴露了很多问题,同性恋自我意识的觉醒、社会身份的界定等等。首先,在家里竹篙是找不到自我的。哥哥是封建传统的代表,他不仅歧视女性,更歧视一个这样的妹妹。在学校里,人们会盯着从女厕所出来的她,会有人问她你是男是女。喜欢的女生会找一个男生来恋爱。

其实竹篙也是怀疑的,自己是男是女。直到遇到年轻时候的水莲。两人在车里的谈话,看似稀松平常,却是每一个“同志”的心声。每一个人自我的确立都是从“我是谁”开始的,水莲帮助竹篙确定自我,你就是你,只是一个不喜欢自己身体的女生。天亮了,竹篙也笑了。她的决定过于残酷却是无奈之举,离开了家乡,多么疼痛。在她的生命里,第一个驱赶自己的人竟是自己的家人。

其实影片涉及的问题不止是同性爱人的问题,也是每一个人会遇到的爱情,当年老后我们怎么办?当爱人离开后我们怎么办?当爱人变心后我们又怎么办?

这些问题虽没有给出答案,却引人思考。

影片中长大的妹狗满眼信心地看着窗外,她会独立地追求自己的爱情;竹篙也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找个自己爱的女孩;水莲也找到了爱自己的阿海。这些所有的幸福的起源是因为独立的人格的确定,这对于同性恋人异常重要。你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之后,也许还是会受伤,可是不会后悔。那些被伤害的,不是因为爱情的失去,而是人性的作弄。

影片告诉我们:年老之后依然拥有爱情,那是流过我们的青春的脸颊,留在心头的记忆。

演员链接

陆弈静:原名陆筱琳,出生于中国台湾,在该片中饰演水莲。她演戏可说毫无技巧却是浑然天成。原本从事咖啡店经营,30岁后才意外因蔡明亮导演而走上演艺道路。曾以《你那边几点》获得亚太影展最佳女配角并入围金马奖。这之后,陆弈静又分别参加了《天桥不见了》、《不见》、《爱丽丝的镜子》、《宅变》、《天边一朵云》及《深海》等影片的拍摄。谈到《漂浪青春》,陆弈静说:“我本来以为可以演到一个‘T’的角色,结果演的是一个‘婆’,而且还记忆错乱,搞不清楚谁是谁;其实我还没过足瘾,期待有机会尝试一个更地道的同志角色哦。”

房思瑜:台湾女演员,1984年3月31日生,在《漂浪青春》中饰演菁菁。有多部广告作品,并在黎明、光良、潘玮柏、丁少华等多人的MV中担任女主角。曾参演过《一个故事》、《漂浪青春》,2009纬来数字电影《美味赌王》、《真心请按两次铃》等。说到《漂浪青春》,房思瑜说:“以为杀青了,菁菁就离开我了,没想到菁菁却成了我的一部分;感谢菁菁开发了我更丰富的世界;希望有更多演戏的机会,可以发掘更多自己的可能性。”

王学仁:在该片中出演阿彦一角,对于这部影片,王学仁感慨颇多,他说:“感觉演这部电影就像在演我自己……我的人生该何去何从,我也有着跟阿彦一样的茫然,也都一样渴求真爱。”

徐丽雯:台湾剧情片导演、纪录片导演、电影编剧、舞台剧编剧、作家、演员。在该片中饰演年轻水莲。出演多部电视剧和电影作品,如:在电视剧《幸福派出所》、《源》中担当女主角,并在电影《桂花酿》、《秋宜的婚事》、《漂浪青春》中有精彩演出,并以《桂花酿》入围金钟奖剧集类最佳女配角。谈起《漂浪青春》,她说:“纯属真实,如有雷同不是巧合,也并非虚构。我这样相信电影里角色所经历的,所以一下子就老去。我们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我们都不是真的想知道。感谢电影的存在、故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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