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我知道你还在与我赌气,但是有什么用呢,只会气坏自己的身子,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有它的定数的,二娘好歹也是爹的结发妻子,如今已是去了,难道你忍心她去也去得不安吗?”
宸娆雪冷嗤地一笑:“定数,如果不是他无情无义,怎么会有这定数。”
夕瑶摇头不赞同地说:“你啊,性子还是这么的孤傲,自己认定了的事就是摸黑你也要走到尽头,这么久呆在别苑我倒以为你学会拐弯儿了,还是一个样。爹即使有千般不是,他也还是我们的爹,是你身为女儿能这样说的吗?娆雪,去了金国就认了这个命吧!”
绝不!即使他是只手遮天的王爷,但是他不是神,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错了就是错了,还要她抱着他的脚说他英明,是女儿不孝?绝对是做不到的。
看她不说话,宸夕瑶又道:“姐姐知道你倔,你心里委屈,此去路途遥远,如果有幸的话,真希望以后还能再见到,但是你若半路逃了,整个夏国就倒霉了。”
宸娆雪淡淡地看着她:“我逃不了,真的。”
一点一点的牵绊,已经将她缠上,她丢不下心里的结,举目无亲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活下去。
她跟随在宸夕瑶身后下了马车,离六皇子李君裔只有咫尺的距离,他在此时才醒悟,原来她一直不肯离手的宝贝竟是她娘亲的骨灰坛。
“娆雪。”
他深深的凝视着她,目光太过深邃,挣扎着痛楚,也许是眷恋埋得太深,连自己都不知,已经生根萌芽了。
“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
雾气浮上宸娆雪的眼,她知道他未说完的话是指什么,难过地说:“对不起,君裔哥哥。”
“我以为你一定会来找我的,等来的结果却是你要去和亲,而父皇也默许了此事!”
“对不起。”她好悲戚,除了这三个字,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李君裔却浓眉紧蹙,冷肃着一张俊颜:“别难过了,把你的泪水收起来,我认识的娆雪一直是个有骨气的女子,就是再苦再累,也不会哭的女人,难道你要走,就不是从前的你自己吗?”
她擦干泪水,朝他用力地笑笑。
“其实离开这里,何尝不是一个暂新的开始。”他有些迷惘地看着她,瞳孔里是失落的颜色:“断了一些不该有的念想,未尝不是好!”
她就要走了,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但是双手紧紧捧着骨灰坛,似乎除了这个,没有一样是属于她的东西。
“你打算一直这样抱着?”他皱起眉问。
“我要陪着我娘,最后一程。”
“让她入土为安,就是最好的报答,不是吗?”
她缓缓地点头,泪水就滑了下来。
他苦涩的一笑,拇指轻轻地擦着她脸颊的泪:“女人的泪,每一滴都是珍贵的,以后记住不要轻易的哭,为我哭的泪,我会记着,珍藏着。娆雪,你不要去爱谁,爱自己多一点就好,这样幸福会更长久些,我现在承认一下,你是很聪明的,你明白我的意思,还有,不许忘了我。”
他说不忘,那就两不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