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浩浩荡荡的前进着,突然外面一阵安静,之后是汹涌如涛的马蹄声作响,感觉到那队人马将她们的马车围在了中间,侍婢在外面与来人的对话车内听得真切。
“让娆雪郡主出来接驾。”一道嚣张跋扈的声音传来,周围的空气也似乎被挤压成一团,变得压抑,窒息。
陪嫁的丫头趾高气扬地反驳道:“接哪门子驾,我家郡主如今贵为金国皇妃,就算接驾也该是你们。”
“放肆,你们宸王府瞒天过海,欺君犯上在先,还敢横个二七八万的,来人啊,统统拿下!”领军统帅发号了施令。
禁卫军将和亲队伍围了个水泄不通,宸娆雪和宸夕瑶相对而视,思付着该如何是好,等了一会儿,有脚步声过来,接着传来陪嫁丫鬟语陌的声音:“主子?”
宸娆雪咬咬牙,轻轻揭帘,抬眸冷冷的俯视着前面对话的二人,他们见了马车内的她先是一愣,随即立刻转身向后面跑去向主子禀报。
那些戒备森严的侍卫们,整齐排成两列,主动让出一条道来,马蹄的达达声清脆敲击在地面,汗血宝马上坐着的是六皇子,金丝镶边的玄色蟒袍,衣袂翻飞,随风荡起的广袖高贵而优雅。
一时间寂静无声,相对无言,那个如神邸一般的男子翻身下马,一步步向这边走来——
宸娆雪静静地坐在马车里与停在马车前面的男子对望着,他的目光再不似从前,在迷离和绝望中回荡,最后,一点点透出凉意。
这再不是那个只属于她的君裔哥哥,时光飞逝,她已看不透此刻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或许,她从来都不懂他,只是他一直在将她看透。
宸夕瑶将他二人的神情尽收眼底,挑眉笑了笑:“君裔哥哥,送亲千里,终须一别。我与娆雪好歹是姐妹一场,送她出了帝都我便也该回去了,倒是你,要适可而止的好,若让旁人看了去,又该落人口实!”
“管好你自己,本王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李君裔冷冷的嗤鼻一笑,没有正眼瞧一下她。
宸夕瑶也不以为意,将无坚不摧的厚脸皮发挥到极致,指着娆雪怀里的包裹轻笑道:
“好妹妹,你的善良,你的恩德,姐姐这辈子都无以为报,就让我这个做姐姐的为你和二娘做最后一件事好吗?二娘的骨灰终是要下葬宸王府祖坟的,你不远千里和亲金国,身边带着骨灰坛实为不妥啊!”
尽管她说得十分诚恳,宸娆雪却是不相信她会如此好心。
“惺惺作态,我代你出嫁,与人无尤,少自作多情了。”她淡淡的启唇,视线却是舍不得从对面男子的身上移开,深深地看着那双盛满宠溺与不舍的星眸,想要印在脑海里去,永生不忘。
宸夕瑶扬起唇畔轻笑:“妹妹,我知道你还在与我赌气,但是有什么用呢,只会气坏自己的身子,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有它的定数的,二娘好歹也是爹的结发妻子,如今已是去了,难道你忍心她去也去得不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