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元初二年(公元115年),汝南郡一地忽然惊起一声惨叫:“穿越啦。”却是吓得鸟飞离枝,兽奔归林啊,但很快这一切又归于平静,似乎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虽然一切看似无甚异常,短短几十年间,该罢官的罢官,该下狱的下狱,殊不知这世间已经慢慢的偏离了原先的轨道。
东汉,雄极一时的帝国,现如今陷入了宦官外戚的不息斗争中,未来该往那里发展,有人思考,有人不耻,有人迷茫,总之,民不聊生。
光阴似箭,不管发生什么,它都一如既往的往前走。现在已经是东汉熹平四年(公元175年),距离那一声呐喊已经是整整一甲子,既是六十年。
依然是东汉豫州境内汝南郡,安阳县,城东南街一座豪宅内传出这样的声音:“大兄,阿兄你们等等我。”只见两华衣少年便要外出,里院却传来喊声,走出一名英伟孩童,央求着一起外出。
听到喊声二人止步回过头来,二人均是笑了笑,年长的那位拉过手来说:“雷子,我与虎子正欲出门去,约了张家那厮要在城东开架。你来也好,正好我兄弟三人打他个落花流水,哈哈哈。”
“嗯”见自家兄长答应,不提有多开心,正是孩童心性,有的伙伴玩便好,管你是作甚。三人便出门而去。却不知里院中一双满是褶皱的老眼正盯着这一切,看到三人消失在大门,笑了笑,又叹了气摇摇头,似是自然自语又似是对花草述说:“六十年了,穿越来这狗日的地方六十年咯,孙子都这么大了,唉。”
原来此处是安阳县陈府。陈老太爷已经年近七旬,汝南郡平兴人。生有一儿,陈理陈公允,陈理有三儿,正是先前出门的三人。亲近之人多少觉得陈老太爷有些神秘,老太爷乃一商贾,自一无所有开始,几十年来也积下不少家业田产,唯一的遗憾就是出于寒门,不能为官。到了儿子陈理这,终于略感欣慰。前些年陈理官至豫州师友从事,去年迁为汝南郡安阳县县令。陈理自觉老父年迈,自己又要到安阳上任,母亲前几年已经过世,老父一人在平兴也没个照应。便同老太爷商量,将平兴的家业田产或变卖或互换,全转到安阳来了。自此陈理就安心当起安阳县令来。
陈理陈公允有三子,长子陈林,年十五,生得面如白玉,体修长,煞是帅气。但是此子不慎书学不修文,整日只知上街与人开架厮混。陈林虽说是安阳县的第一大族子弟,却无甚架子,不拘俗礼,且为人豪爽,多为同辈所喜。
陈理次子陈泽,年近十岁,虎头虎脑的却不带一丝傻气呆气,双眼劲烁,力大无穷,故有虎子一称,此子不喜说话,每说话只在重点,当真是字字如金啊。陈泽自六岁开始便每日跟着兄长与人“厮杀”。陈泽曾对兄长言“他日兄长定为帅,我可为兄长先锋,所向披靡”陈林应到“当不负吾弟所想”。谁知孩提时一语他日竟成现实。
陈理幼子陈到,因出生时雷声隆隆,人语疑是雷神下世,故取名为到,雷子的小名也因此而来,年九岁。陈到生得甚是英伟,比起他的两位兄长确是爱学习,只有陈到自动到过书房读书。陈到将陈林唤作大兄,陈泽为阿兄。
单说陈老太爷深知世道不安,当有一身好武艺在身,所以从儿子陈理到三孙子,都被陈老爷子着习武。三兄弟每日都要与自家护院耍一段枪,还有一些什么“俯卧撑”之类的动作而后通常陈理陈泽便外出厮混,陈到年少一些,极少同去。今日不知怎么的,陈到竟也要出门。
东汉末年正是士族天下,兼并土地的现象相当严重,大多数的百姓是没有自己的土地的,只能沦为地主的奴隶。官府也视之为合法,因为当官的本身就是地主,地主通常当官。陈家举家搬迁到安阳县一年有余,通过兼并或购买已经成为安阳县当之无愧的第一地主。全县十二个村庄,陈家控制七个,拥有田庄23600亩,佃农2950人,要知道整个安阳县笼共才不足60000亩田地啊。全县近18000人,有过一万人挤在城中,以打长工和短工为生。安阳县诚西北就是实际上的贫民窟。这些贫民的日子过得还不如陈府的一个家丁女婢,所以说这年头最可怜的不是成为奴隶,而是没人要。
陈府在县城中豪宅一座,布庄酒楼各一座,拥有女婢21人,家丁133人,护院147人。由大管家陈宝陈义山统管。另有商队三支,往北以贩马为主,二管家陈阳陈安真带领57人,往东是以米为主,由三管家陈可陈依然带领54人,往西共51人,主要是往益州汉中贩卖布匹大米,领队是陈林兄弟的外公林德林然之。
林德今年37岁,比陈理少一岁。林家无甚势力,靠得陈家支持,让林德自领一队商贩,不至于挤在贫民窟,林家对陈家那是感恩戴德。要说林德这人那是三五大粗,扛着一把闪亮亮的朴刀,甚是吓人,也没什么小毛贼敢打他的主意。林德只有一子林安,这小子整个他父亲的模版印出来的,年仅14岁身高已经过六尺八。这会,估计也是在跟陈林一伙在城外开架呢。
陈林今日可谓痛快,一伙人将张家小子张霸那伙打得尿流。这安阳县少年中主要是两群人,一是陈林为主,一是张霸为主,这两伙人好的时候一起偷人衣服只为好玩,不好的时候就开架,也是好玩,一群孩子能有多大仇。
要说不对付,主要是在这安阳县内唯一跟陈家有过节的就是张家。张家家主张庭张子利在这安阳县当主簿已经好些年了。好不容易等到上任县令年老辞官,县丞陆允陆子安已近古稀,县尉袁通是汝南郡太守的人,这两人都不可能当县令的。剩下只有张庭了,张庭兢兢业业为官多年,也算是颇有建树,恰值张庭还年青才四十多,众人以为肯定是张庭当县令啊。谁知,陈理来了,张庭还是主簿,张庭为此气羞于绝,所以经常给陈理下点绊子。
话说陈林今日大胜而归,少年群们已经是各回各家,陈林也带着陈泽陈到二人往陈府走:“虎子,今日看来汝脚下功力可是见长了。”陈泽只是抿着嘴一笑也不回话。“雷子,更是了得,若不是你眼尖,及时唤我等后退,怕是要吃大亏了,小小年纪便用上兵法了,甚是好啊,哈哈哈哈。”说完拍了几下陈到的肩膀,陈到是第一次与人开架,激动得小脸通红,却不似陈林它们那般只知勇武,陈到却懂进退有序。见得兄长夸奖,开心得不得了。三人有说有笑归家去了。
刚一踏进门,迎面便有一小斯跑来,低头就拜:“大少爷二少爷小少爷安好,老太爷请三位公子前去。”听说老爷子叫,小陈到欢声鹊起:“哦,阿爷要我等去何事,你可知?”
“小奴不知,只是要我来请少爷们。”小斯说罢便退到一边让三人先走。
东汉之时等级何其深严,家丁又怎么能走到主子前头呢,带路除外。小斯一脸微笑的跟在三位少爷身后,他是该微笑,能进陈府,是他的福气。吃好穿好不说,陈家人都很和善,不像别家,动不动就是打死下人,进陈府四年了没见陈府死过下人。知足了他,要是再努力些能像几位老管家似得还能得老太爷赏赐一个表字,但凡有表字的下人绝对都是忠心不二的人,像陈府的几位管家,哪个不是位高权重。想到未来的美好,小斯自然笑
不一会就到了老太爷的房间,只见陈家的家主陈老爷子侧卧在榻上,正慈祥的看着三人。还是小陈到快,飞奔到前,抓着老太爷的手便席地而坐,陈林与陈泽也随之坐下。东汉有桌无櫈,人都是席地而坐,不便者卧与榻上。
“瞧汝等污衣灰脸的,且去洗霸再来”
“是”三人便是在外翻天覆地,也不敢对老太爷不敬,见老太爷发话,赶紧应诺而去。
“臭小子”看到三人狼狈而出,老太爷又乐了。
不时三人重至,坐好于席。老太爷看了看这三人,又看了看屋内的小斯奴婢,似在思考什么。陈林三人见老太爷这番模样,却是从未有过,三人皆是一脸迷茫。老太爷似乎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对小斯女婢摆了摆手:“尔等出去,无我招唤不可进。”“是,老太爷。”一干下人应罢便退。
“虎子,你兄长如何?”
“嗯??”陈泽显然不知道这是何种情况,不仅是他,陈林小陈到也是一脸迷茫。
见陈泽没反应过来,老太爷又说:“在汝二人心中,汝大兄是何评价?”
陈泽看了一眼陈林又转头看了一眼老太爷,答道:“兄长为人睿智豪气冲天,多仗义。”
也不知对这个答案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老太爷只是嗯一声便望向小陈到。
“大兄乃吾大兄,何人可及”小陈到一脸傲气,加上他那嫩稚的脸,屋内其余三人相视大笑。
“可知今日为何?”“不知”
老太爷叹了一气:“是时候对你们说说了,我时日无多了。”听到这话三人皆是一阵紧张,陈林一脸急切说道:“阿爷说甚,莫说晦气话。”陈泽陈到二人也说一番阿爷长命百岁福如东海的话。
见到三孙儿如此,老太爷一阵欣慰,这更坚定了要及早给三孩子指点的念头,不然如这般任由三人每日撕闹,乱世将来,可如何是好,如何安生立命。现在老太爷都年七旬了,在东汉算长寿了,时间不等人啊,算算现在好像是公元175年了,东汉已经是末得不能再末了。
“嗯,好,难得汝等一片孝心,好,好。穿越来这地方,我算了无遗憾了。”
听到老太爷这般说,陈林忙问:“阿爷,何为穿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