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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过去非现在(3)

莫一凡已经开始觉得周云舒是在极力逃避自己了,但还没到完全不理会他的地步,他不愿听高尧的话说周云舒是在骗自己,周云舒不是骗子,过去不是,现在更不是,他在心里埋怨过她说话不算话,但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去生她气,他发觉自己对周云舒已经到了一种电视上描绘的“非你不可”的境地,也才深切体会到爱一个人的滋味,体会到失去后才知道珍惜的悔恨,体会到只能忐忑不安等待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奈与无助,今天他没有去上班,他容许自己小小的放肆,呆呆地躺在与周云舒曾经的床同一花色的床单上想着是不是该去找她,可是一座城市那么大,从何找起?

正想着隔着房间门听到客厅的门传来隐约的门铃声,他是听到了,但不想去开门,此时此刻他想除了龚书信没人过来找他了,而龚书信现在貌似也不是很好,在为和高尧之间的事情烦着,他不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什么事,此刻也没心思知道,可讽刺的是,除了爸妈,这个世界上就他们是最关心自己的人了,但他还是不过问他们的事,因为他自觉自身难保。

后来是持续的敲门的声音,估计是按门铃不耐烦了,敲了几下停了十几秒后,莫一凡以为龚书信要走了才反应过来,就一边拨电话过去一边跑过来开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莫一凡刚好开了门:“接我电话又浪费几毛钱,我这不是过来开门了吗?有什么事非得找上门来说?不是跟你说不用找我”说到这里莫一凡的脸色瞬间僵住了,手机已经被他垂直拿到右边的大腿上,他直直看着来人,一下子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周云舒把举起的想敲门的右手放下,很明显她也是很紧张地看着莫一凡,以至于忽略了他刚才打电话的失态,但她拼命地掩饰,故作镇定微笑说:“好久不见,怎么,见我来了不欢迎?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说完就径直进去坐下,在莫一凡背后偷偷呼了口气。

莫一凡在周云舒自己以客代主泡好茶后才意识到自己是活在现实当中,绝非梦境,他把还没挂的电话直接扔到电视机旁,小步走到周云舒身边,他此刻不知道自己是尽量地释放自己的情绪还是应当有所收敛,当他坐下来的时候,他下意识不敢先开口,所以他压抑住内心的澎湃,面带微笑,像是第一次见了相亲的对象一样窘迫地坐在周云舒对面,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举动,他从前在周云舒面前总是很爷们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不顾及周云舒的感受,有时还想以此引起她的厌恶以此来想赶她走,远离自己的视线,莫一凡现在才明白过去的自己是多么傻,而幸好周云舒没被自己吓跑。

周云舒像是不在乎莫一凡傻乎乎的动作,矜持片刻后,直奔主题:“你有十万可以借给我吗?”

莫一凡听后愣住了,把已经拿反的杂志放好,讷讷地说:“有,只是”

没待莫一凡说完,周云舒就接:“你可以借给我吗?半年后我会连利息一起还给你。”

莫一凡良久也没做声,他本以为周云舒来找他是想回心转意的,想不到是为了借钱而千里迢迢回来,所以甚是失望,竟然忘记应答,周云舒以为他有什么难处,她知道他若是有钱不会不借给自己的,她就是那么相信自己的直觉。看了他许久,也黯然站起来:“没事,你要是为难的话,我再找找其他人,最近可好?”周云舒微微一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莫一凡。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需要那么多钱?你现在要还是什么时候要?要么我现在下去取给你?”莫一凡显然没听到周云舒的问候,只担心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最好是尽快,不过也不是这么急,不过你要是现在没的话也没事,我知道十万不是小数目。”周云舒眼神更柔媚了些,眼睛里装满莫一凡的脸,一刻都不肯放开。

“哦,今天星期天,那我明天可以取给你,但是你要有什么事千万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死撑着。”莫一凡此刻很矛盾,他只想过去紧紧抱着周云舒,紧紧地,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思念传达,可是他又怕周云舒会拒绝,他怕吓到她,像上次一样逃跑。

“你瘦了点。”周云舒伸过手去摸莫一凡的脸,小心翼翼地,像是在擦拭自家的精品陶瓷,生怕自己不小心打碎了,又像是害怕莫一凡会躲避一样小心地试探着,后来见莫一凡没拒绝,就靠近了他一些,蹲下来认真地看莫一凡的脸,她此刻真的很害怕莫一凡会嫌弃她,即便她已经做出决定要离开他,但她也不愿意莫一凡嫌弃她,即便是彼此没有以后,她也不会怨恨谁,她只愿自己在莫一凡的心中是美好的,这样想着险些掉下泪来。

后来莫一凡也在沙发上弯下腰,刚开始是试探性蜻蜓点水一般吻她的额头,继而是脸,轻轻地,形同羽毛吹过留下的痕迹,见周云舒不反对,双唇温柔而强烈地吻到了她柔滑的脖子,周云舒后来也放开了束缚,不再多想,给予莫一凡同样温和深情的回应。

莫一凡的反应是周云舒这两个月以来感受到的最开心的事情,缠绵过后,他们的脸上都有羞涩的红晕,过去的一切像是在前一刻已经被撕裂,随风而去,此时,彼此间都已经清楚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心意,也都明白彼此可笑而多余的担心,也才明白交流是多么的珍贵,若爱,应表达。过去非现在,现在的一切也是过去经历的结果,过去的经历的不顺当才换来今天的心灵相通。

“能不能实话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怎么会需要这么多钱。”莫一凡轻握着周云舒右手。

“不是我自己的事情,是我姐遇到麻烦了,卓成松死后留下很大的麻烦,很多人过来追债,都是成千上万的赌债,他们有些简直就像盗匪,把我姐逼上了绝路般说是不还钱我姐走后我大伯一家也不好过云云,有的直接把家里的电器搬了,琦姐都不敢报警,只能默默地帮他们,有些人见琦姐可怜就说自己也是无可奈何的,是帮别人追债,琦姐就顺势问他们能不能宽限几天,后来他们答应了,她现在在家里根本就走不开筹钱,再加上范围军,你知道他们的关系吧?”周云舒探询莫一凡。

见莫一凡点头后就继续说:“我姐什么事情都不会找他帮忙的,充其量他们现在只是朋友,是领了结婚证的朋友而已,这个世界真是讽刺啊,范围军其实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只是琦姐不愿意告诉他,两个人一起是要走到老的,可能需要的是时间吧,她叫我不要告诉范围军,刚开始她还不给我知道,是我妈后来打电话过来告诉我的,我的父母也不知道我发生的一切事情,但是我必须回家一趟,据说现在还缺二十万,我妈那里有些,所以”周云舒困惑地看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略显抱歉的表情看着莫一凡,觉得自己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然后呢,你说。”莫一凡很紧张,因为他猜不透周云舒的想法。

“我想不知道你能不能陪我回去见见我父母,做一出戏,就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是你的,当然,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我知道我这样已经很对不起你了,我觉得我是不该回来的,可是你知道吗?我每天都想见你,也许拿这件事来要你帮忙会刺激到你,可是我要你明白,无论我曾经发生了什么,我至今还是一如既往的爱你,你可以觉得我虚伪,可是麻烦你听我把话说完,我是真的很矛盾,我怕我回来你会不理我,会嫌弃我,甚至会用有色眼镜看我,但我还是要知道你对我的态度,很想知道,所以我回来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当然,我现在已经不敢对你有任何的请求,我说出来你不答应也无所谓。”周云舒说完竟然突兀地站起来想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昨天晚上早已经想千万遍的话说到语无伦次,也不知道是否把该要说的都表达出来了,甚至不敢再看莫一凡的表情。

莫一凡站起来温柔抱住周云舒,把头埋在她的背后:“傻丫头,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这样责怪自己,一切都是我的错,你知道吗?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我是多么的恐惧,我真怕你是消失不见了,我怕你再也不愿意见到我,我也不敢找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每次给你发信息都小心翼翼的深怕你不回我,你知道吗?我也和你一样,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需要你,幸好你还在身边,幸好还没错过你,求你不要这样说了好吗,不是你的错。”

周云舒还是没把脸转过来,双手紧紧握住莫一凡抱在她腰上的有力的手,不断大声哭泣,哭出了所有的思念及委屈,哭出了平日里没说明白的误会及猜想的煎熬,这是一次放肆的释放,在自己的爱人面前。

莫一凡就这样抱着她,紧紧的,什么都没说,彼此都知道此时什么都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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