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昌元公主那苍白的脸色,同昌公主不禁湿了眼眶,走上前拉着昌元的手道:“妹妹,你受苦了,都是姐姐不好,你骂姐姐几句吧!”昌元公主笑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推开同昌公主的手:“昌元命贱,哪里向姐姐般娇贵,这样的苦应该妹妹来受
”
同昌公主见她颇有怨意,道:“妹妹这是哪里话!妹妹也是金枝玉叶,说什么命贱!母妃已经求皇上让她照顾你,到那时,我们姐妹就可朝夕相处。姐姐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那白太医仔细看了看道:“公主这是中毒了!”“什么中毒!?”皇帝讶异地问,“怎么会中毒?所中何毒?”白太医一时语塞,皇帝怒道:“今日不将公主救回,尔等提头来见!”众太医皆惊。
那春太医出列,道:“皇上,卑职可否检查一下公主的食物?”皇帝点点头。春太医拿出银针,放进那鎏金玉碗中,顷刻间,银针发黑,众人皆惊吓不已,而后又检查了其他的食物,却是毫无异状。“公主是吃了有毒的面了,如今卑职唯有试一试!”说罢,拿出银针朝刺向公主的百会穴,接着道:“即刻准备洗米水!”早有宫女去准备,不一会,春太医将洗米水灌进了昌元公主的嘴中,那公主开始不停呕吐,一直将秽物吐出。接着又拿了些驱毒散来,喂公主服下。
昌元公主悠悠转醒,皇帝松了口气,急忙叫宫女扶她去休息。皇帝问道:“春太医真是妙手回春,朕重重有赏!”不想那春太医却跪下:“皇上恕罪!公主虽然醒转,却已毒入脾肺,怕是命不久已!”
皇帝大惊失色:“公主所中何毒,居然如此霸道!”“启禀皇帝,若卑职所料不错,公主是误食了肺鱼。肺鱼亦换做河豚,虽然味道鲜美,却身有剧毒,且无药可解!”
郭淑妃更是心惊不已,若不是同昌染上风寒,那么中毒的就是同昌了!同昌公主早已吓白了脸,太后更是怒不可遏,喝道:“王贵妃,你岂能如此大意,令这剧毒之鱼混入皇宫,更是伤了昌元公主的身子!实在罪不可赦!”王贵妃忙跪下,道:“臣妾冤枉,倘若是混入,为何只有同昌公主的碗中有毒!?况且臣妾曾细细查验,确是银鱼不差!”
春太医也道:“这银鱼最多只有六寸长,且细小无比,但这肺鱼却是圆若滚瓜,因此不易混入!”皇帝的脸色凝重起来,“就是说有人蓄意用肺鱼毒害同昌公主,却让昌元公主吃了!”春太医不语。
皇帝道:“春太医,你尽力救治昌元公主,为她续命,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太妃脸色一变:“此事要彻查,先是有人纵火想要皇子的性命,如今又有人下毒毒害公主,这后宫真是危机四伏!皇上不可一再姑息,必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皇帝更是脸色凛重,一众嫔妃也是不敢言语。
太妃叹了口气,道:“好好的寿宴变成这样,哀家若是少了个孙女,就是长寿又如何?!”说罢,竟落下泪来。昭王向来放荡不羁,到如今也不曾有一儿半女,太妃对皇帝的子女也十分疼爱。
太妃缓缓起身,慢慢离去,竟有了悲凉之意。
那同昌公主面如死灰,郭淑妃几次喊她,均未有反应,皇帝不禁担忧:“同昌,你是怎么了同昌!?”同昌公主看了一眼皇帝,竟放声大哭,道:“是同昌叫昌元妹妹吃那碗面的,是我,是我害了昌元妹妹,是有人要杀我,要杀的是我,而我,却叫昌元妹妹去死!我是什么姐姐,什么姐姐!?”
同昌公主十分激动,语无伦次,竟有癫狂之意,春太医急急用银针刺向公主的睡穴,公主昏睡过去。“先让同昌公主休息一会,这几日淑妃娘娘恐怕要寸步不离地照顾公主,以防公主忧伤过度,损其精气。”那郭淑妃已是泣不成声,点头答应,便于公主一同离去。
皇帝更是心痛不已,自己的两个女儿,一个生死未卜,一个魂不守舍,他颓废地坐在龙椅上,道:“你们统统退下!”众人见此变故,皆如惊弓之鸟巴不得早点离去,以免皇帝盛怒之下,殃及池鱼。
杨瑜也是叹息一声,便要离去,不想皇帝拉住了她。皇帝眼中那深深的忧伤震撼了杨瑜,不禁轻轻地抚摸着皇帝的头,道:“皇上,一切都会过去的!”皇帝悲痛欲绝,一把抱住了杨瑜,将头埋在杨瑜的胸口上,轻轻地啜泣:“昌元这孩子,朕对不起她!她母妃早亡,朕曾亲口答应她母妃要好好照顾昌元。朕也知道,她在宫中,绝没有有母妃的公主那么幸福!是朕没有好好照顾她,更是对不起她的母妃!朕这一生,负了太多人!”
杨瑜见皇帝如此悲痛,不禁泪流满面,“皇上切勿自责,保重龙体要紧,这昌元公主也不是说一定没有救了,太医会有办法的!”皇帝眼睛一亮,道:“对!任凭多珍贵的药材,只要能救昌元的命,朕在所不惜!”
长乐宫中,太妃也在长吁短叹,“不知是谁如此心狠手辣,要置同昌于死地,却叫那昌元受苦了!莫非这同昌真是福星,这也能躲过!?”荣姑姑道:“同昌公主性情温顺,待人和气,绝不会得罪人,只怕是冲着郭淑妃去的!”太妃也点点头,“必是有人见不得她母女二人受宠,所以才欲除之而后快!”荣姑姑又道:“只是不知是何人所为?”“后宫之中人人皆有嫌疑,也说不定是郭淑妃得罪了宫外的人,此事甚是棘手,也不一定能查出什么!?”太妃叹道。
因皇帝大怒,因此御膳房一干人等皆被囚禁审问,一时间,鬼哭狼嚎,怨气冲天,人人皆喊冤枉,折腾了几日,竟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昌元公主自那日后就卧床不起,皇帝赏赐了许多珍贵的补药,却也用不上。这皇帝不忍见公主的苦态,便叫杨瑜来代为探望。杨瑜见那春太医愁眉不展,便知不妙,“太医,公主是否有何不妥”春太医叹了口气:“公主如今虚不受补,皇上这些药材都用不上,唯有用驱毒散来控制毒性,但是恐怕不能长久。”
杨瑜见桌上有一张药方,正是驱毒散,上写:土茯苓2两,白花蛇3分,防风1钱,荆芥1钱,薄荷1钱,牙皂1钱,金银花1钱,皂角刺1钱,白鲜皮1钱,川芎1钱,当归1钱,薏苡仁1钱,人参1钱,黄芩1钱,牛膝1钱,木通1钱,甘草1钱。
杨瑜道:“药都要药引,这驱毒散的药引是什么?”春太医叹道:“只因医书从未有记载,在下也是苦思而不得果!”“昔日杨瑜见山海经有云:肺之鱼,食之杀人。鲛鱼皮,以解之。春太医不妨一试!”春太医眼睛一亮,道:“鲛鱼乃是鱼中之王,用它来做药引是再好不过了,多谢昭媛娘娘提点!”急急去准备鲛鱼皮。
话说这公主服药之后竟慢慢好转,皇帝太后皆是大喜过望,更是重重赏赐了春太医,春太医不敢居功,将杨瑜提点一事禀报,皇帝更是对杨瑜感激不尽。不过,那昌元公主终是损伤了精气,不若平日里活泼。而春太医更是私下里禀报皇帝,公主若不能好好保养,依然活不了几年。
皇帝听完沉默不语,便下旨要为安化公主及昌元公主选母妃,皇帝似乎下决心要好好补偿这两个不受重视的孩子。
同昌公主见昌元好转,喜不自胜,一定要郭淑妃收养昌元。郭淑妃经不起同昌公主一再请求,便答应和皇帝好好商量此事。如今昌元公主得到皇帝怜惜,众嫔妃便纷纷来探望。昌元公主颇有些受宠若惊。
那崔婕妤说道:“昌元公主真是福大命大,必有后福!”韩国夫人笑道:“论起福大命大,谁也及不上同昌公主,本来是要害她,居然是昌元公主代她受过,真是不可思议,怎么就那么巧,她就偏偏得了风寒,不能吃面呢!”昌元公主身体尚未复原,苍白着脸道:“都是昌元嘴馋,愿不得别人!”昌元公主经此变故,似乎脱胎换骨,瞬间就懂事了。
王婕妤更是笑道:“也对,昨日皇上还说起好在昌元公主替同昌公主挡下灾祸,不然的话……”王婕妤似乎知道此话不对,就停下不语,那昌元公主脸色更加发白。王贵妃忙道:“都是金枝玉叶,分什么彼此?本宫听说郭淑妃向皇帝请旨要将昌元公主寄养在她名下,由她抚养,不知公主意下如何?当然皇上是要问过公主的意愿的,若然公主不愿跟着淑妃,也可以跟着本宫,陪俨儿做个伴!”
昌元公主露出一丝苦笑:“父皇如此疼惜昌元,昌元怎么敢挑三拣四,就任凭父皇安排吧!”许是太过疲倦,似乎有些支持不住,众人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嘱咐她要好好休息。
同昌公主却是满心欢喜,一想到昌元公主是替她受苦,心中极为不安,而今昌元身体好转,若是能由淑妃照顾,自己这个姐姐定会加倍补偿她!她心急要知道昌元公主的想法,就来到昌元公主处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