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子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岂容一个小毛孩子在头上撒野?她是想出去没错,但若是放弃尊严她是不会屈服的!
其实,除开用毒,风信子就是一个会耍些小手段的小姑娘,为了吃掉进陷阱的人能有啥不能放弃的尊严?何况小孩子就和金鱼一样,顶多七秒钟的记忆,哪会记得她今晚的糗事。风信子将小宫弄下来,自然有她的打算,这孩子是鬼面冥王的宝,娇宠惯了,哪会轻易让她上去,指不定想出什么花招来对付她呢,要想出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制服这个小恶魔,就算他没有能出去的本事,伺候他的下人也会出来寻他不是?何况,她早就想痛痛快快的揍这小子一顿了!
小孩子的身体软乎乎的,风信子也不敢打得太大力,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小宫也不哭,只是瞪着毛茸茸的大眼睛看着她,眼神竟有些犀利,全不是个三四岁的孩子该有的神色,风信子见了,有些吃停下了摧残小花朵的手。
“真粗鲁,大爹爹不会喜欢你的,而且,小宫才不要你这样的丑大妈。”小宫忙趁着风信子愣神摆脱了魔爪,迅速地爬到角落里缩成一团,警惕的看着风信子,明明有些怯意,说出的话却依然不饶人。
“是大妈咪,不是大妈!你可恶的臭小子。”风信子气极,扑上去又是一阵虚张声势的“拳打脚踢”,小宫也挥舞着小爪子反击着,一大一小在黑漆漆的陷阱洞里扭打在一起,着实有些诡异。
想来是动作有些大了,一本不算太厚的书从小宫胸前的衣襟里掉出来,正好落在风信子手边,小宫见状忙伸手去拿,风信子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抢了过来。
书本是蓝色的软质封面,上面用毛笔书写着四个类似隶书的大字,曰:药怪怪药。
“药怪?这书是血沉的?”风信子随意的翻了翻,斜睨着小宫,道:“小子,这该不会是你偷来的吧?”
“丑狐狸,你快把书还给我。”小宫面色一红,忙过来抢书,风信子岂会让他得逞,仗着身高把手高高举起,小宫一蹦一跳的折腾了好一阵子,最终不得不放弃了,可怜兮兮的蹲坐在风信子身边,软软的说:“大妈咪,你把书还给小宫好不好,以后小宫再也不欺负你了。”
嘿,倒是软硬兼施呢,可惜,遇上风信子这般的软硬不吃。
风信子自顾自的翻着书页,脸上的神情变换,从开始的不经意到如今的震惊和喜悦,看得小宫不断蹙眉,难道这只笨笨的丑狐狸看得懂药典?不可能,血沉也参不透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会呢?
“小宫,你老实交代,这东西哪里来的?”风信子草草的翻了十来页,欣喜若狂的抓住小宫的手,激动的问道。这本书里记载着不少毒药的配制和属性,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那些精妙绝伦的药效和毒性,风信子虽然对制毒用药有着惊人的天赋,但这古代的纯天然药草和二十一世纪的化学药剂自然有着天壤之别,若是有了这书……风信子笑得阴冷邪恶,小宫突然觉得背脊发凉,抬头见风信子的一双眼,也是一改平日里的明澈动人,而是清冷而霸气,竟有几分说不出的亲切感,也就毫无防备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
“这书是我的,”小宫说,怕风信子不相信,还故意加重语气强调了一遍,道,“真的,这上面的东西都是小宫亲手写上去的,不信你可以看最后一页,有小宫的亲笔签名哦。”
风信子自然是不信的,翻到尾页却真的有一个秀气的签名,和书页内容是同一种笔迹,不禁愕然,如此惊人的毒术竟是出自一个孩子之手?又是一个天才?风信子最初为哥哥的组织制毒已是九岁了,却被称为奇迹,可眼前的小宫少爷不过三四岁,莫非是妖孽,还是说这远古时代也有雀氏?
“你会制毒?”风信子问。
小宫摇摇头,又点点头,道:“不是不会,是不能。”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不能接触毒药。”小宫摇摇头,似乎不想说,又看了看风信子手里的药典,道:“这书是大爹爹让小宫写的,血沉那个笨蛋用不好,小宫又不能进血月池的炼药坊,所以将它收起来了。”
那张失落的童颜实在不像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但看着却让人格外心疼,那模样,就好像自己最心爱的宠物暴毙了一样。风信子拍拍他的小肩膀,笑着说:“既然如此,不如交给我吧。”
“交给你?”
“对啊,只要你能弄来这些毒草,炼药的事交给你大妈咪我,绝对没问题。”风信子说,不知为何,她愿意相信这个孩子。
“真的?”小宫笑了,毛茸茸的大眼睛弯成月牙儿,可爱得紧。
“真的。”风信子承诺道,揉揉小宫的黑乎乎的小脑袋,道,“不过,现在我们都被困在这里,得想办法出去才行啊。”
“这还不好办,”小宫得意的扬起下巴,从袖口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短玉笛,道,“这是大爹爹给小宫的,只要吹响它,寨子里任谁听到了都会来救我们了,不过,这里是血月池,只有血沉一个人,只能等他来救我们了。”
“等等!”风信子话音刚落,小宫的笛声已经悠扬的响了起来,调子很短,却并不简单,小手指在玉笛上翻飞,不过片刻便停了。可能是因为风信子能看懂他的药典,小宫看风信子的眼神变得像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他疑惑的看着风信子,问道:“大妈咪,你不希望有人来救我们吗?血沉很快就来了哦,到时候我让他带你去炼药坊,那里有好多好多的药材呢。”
风信子当然希望有人来救,可是却不希望被那个白毛怪人救啊,她来血月池可是做贼来了,哪能光明正大的和这里的主人碰面啊,不过,有小宫在,说不准真能进那什么炼药坊,那也算不虚此行了。
“嗯,小宫,你那笛子倒挺有意思的,可以拿给妈咪看看吗?”
“这个……”小宫迟疑了一下,看看风信子又看看玉笛,这才小心翼翼的放到风信子手里,道,“只能看一下下哦,大爹爹说了,这个不能给拿给别人的。”
“是吗?”风信子细细地将笛子一打量,质地上乘的白玉,镂刻着“清风吟”三个小字,其他并无特别之处,看小宫紧张的样子,风信子笑笑将笛子还给他,道,“那一定很重要了,以后任谁也不能给看了。”
“嗯。”小宫乖巧的点点头,将玉笛收好了,又问道:“丑、大妈咪,你怎么会看懂小宫的医典呢?”
“医典?这可不是医典,这是毒术,若真是医典我倒看不懂了呢。”风信子可没说假话,她只会伤人不会救人,只会用毒不会制药,所以才被人称作“毒蛇信子”,她喜欢这个称呼,故从不救人。
小宫吐吐舌头,道:“哦,难怪血沉只会看医书不会看小宫的毒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