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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园葵赋

[15]乃露乃映:指葵芽快出土时的状态。

[5]拭:擦干净。露,鲍照

这是一篇咏葵菜的小赋。从其清新的格调看,显。映,隐,掩。

[7]平:平整。圻:地的边界。壤:土,指土地。

[16]句萌欲伸:小葵芽欲舒展生长。句,指弯曲的小芽。游尘曝日[2],堆鼎盈筐。萌,直的小芽。

[17]放:也指舒展增长。以上所写皆春天景象。

[18]霏云:浓云。声数后彰[45],律理前定[46]。四委:密布四方。委,乃露乃映[15];句萌欲伸[16],堆积。

[19]徐未及晞:小雨轻洒还没有晒干。徐,慢慢地。

[20]疾而不靡:大雨也没有让葵芽倒仆。仕非鲁相[30],以歌以咏。靡,披靡,仆倒貌。

[12]沟东陌西:田间水沟和田间小路皆东西向。主人拂黄冠[4],指春天大地解冻泉水涌腾的情形。

[21]柔莩(fú)爰秀:嫩芽于是开花了。莩,指剥裂而尚留在芽上的种子壳。爰,上参差而覆畴[28]。承朝阳之丽景,语助词。黄冠:农夫的帽子。秀,庄稼开花。

[22]刚甲以解:坚硬的莩甲解除了。

[23]稚叶萍布:稚嫩的叶子向四周平展布开。萍布,如浮萍状展开。

[24]弱阴:细茎。甘旨蒨脆[41],柔滑芬芳。竞抽:竞相长出。

于是既饫[42],彻盘投箸,膏亩夷敞[9]。

[25]萋萋翼翼:茂盛繁多。

[26]沃沃油油:嫩绿润泽。

[27]下葳(wēi)蕤(ruí)而被径:下面的叶子舒展掩蔽小路。伊冬箑而夏裘[50],无双功而并盛[51]。葳蕤,分披貌。

[28]上参(cēn)差(cī)而覆畴:上面的叶子高高低低长短互蔽遮覆了地面。参差,拭藜杖[5],长短不齐貌。此句与上句互文,指葵叶繁茂遮挡住了小路和地面。

[29]倾柯:斜枝。

[14]区:用如动词,分成小区之义。:同“锄”,这里指用锄治理田园。

[3]雉:野鸡。柯,枝条。所投:当指枝条荫庇之功。《左传·成公十七年》:“仲尼曰:’鲍庄子之知不如葵,葵犹能卫其足。‘”杜预注:“葵倾叶向日,以蔽其根。”

[30]仕非鲁相:指官位不高。拂此苇席,炊彼穄粱[37]。

[31]有不拔之利:有不被拔除的好处。《汉书·董仲舒传》:“公仪子相鲁,疾而不靡[20]。柔莩爰秀[21],之其家,见织帛,怒而出其妻;食于舍而茹葵,愠而拔其葵,曰:’吾已食禄,似为鲍照年轻未罹乱时之作。

风暖凌开,又夺园夫红女利乎?‘”此处反用其典。

[32]二仲:指汉代羊仲、裘仲。春风夕来,秋日晨映[52]。《初学记》卷一八引赵岐《三辅决录》云:“蒋诩,字元卿。舍中三径,唯羊仲、裘仲从之游。二仲皆推廉逃名。”这里二仲指代隐逸贤士。

[11]豚(tún)耳:葵的一种。豚,弱阴竞抽[24]。萋萋翼翼[25],猪。鸭掌:也是葵的一种,也称鸭脚葵。

[33]无逸马之忧:没有被脱缰之马践踏的忧患。

[4]拂:弹去灰尘。刘向《列女传》卷三云:“(鲁)漆室女曰:’昔晋客舍吾家,系马园中,马佚驰走,刚甲以解[22]。稚叶萍布[23],践吾葵,使我终岁不食葵。‘”此处亦反用其典。

[34]此句谓因此不能与蓳荼相提并论。消淋逐水,润胃调肠。蓳(jǐn):菜名。荼(tú):即苦菜。

[35]此句谓怎能像藻一样去荐鬼神、享王公呢?羞:美味的食物,这里用作动词。

[36]妪(yù):老年妇人。归桑:采桑归来,这里泛指从农田劳动归来。鱼深沉而鸟高飞[54],孰知美色之为正[55]?

[10]白茎紫蒂:白茎和紫茎的葵菜。蒂,花或瓜果与茎相连的部分。荡然任心,乐道安命。

(钱仲联增补集说校《鲍参军集注》,古典文学出版社,1958年)

[1]土昌泉动:昌,或作“冒”,鸣雉依陇[3]。

[37]炊:烧火做饭。穄(jì):不黏的黄米。粱:粟,布蔬种[6],即谷子。

[38]甃(zhòu)壶:打水的壶。甃,井壁。乃羹乃瀹[40],土昌泉动[1]。援醢(hǎi):这里指装着提来。醢,肉酱。

[39]卷浆:这里指舀酒。浆,古代一种带酸味的饮料。

[13]行三畦两:这里指葵菜分区种植且排列整齐。畦(qí),田园中分成的方块小区。

[40]羹(ɡēnɡ):带汁的肉、菜,这里指用葵做羹。

[2]曝日:被日光所照。瀹(yuè):煮,有不拔之利[31]。宾惟二仲[32],这里指煮葵。

[41]甘旨蒨(qiàn)脆:味美鲜嫩。

[42]饫(yù):饱,足。白茎紫蒂[10],回小人之腹,为君子之虑[43]。

[43]此处连上句谓大家都吃得很香很满足。《左传·昭公二十八年》记载,晋国魏献子执政,要受理梗阳人的诉讼案,诉讼一方的大宗把女乐送给魏献子,霏云四委[18]。沉雷远震,魏献子打算接受,阎没、女宽二人去劝谏。“退朝,待于庭。馈入,召之。藜杖:手杖。比置,三叹。既食,丛芽将放[17]。

尔乃晨露夕阴,使坐。魏子曰:’吾闻诸伯叔,谚曰:唯食忘忧。吾子置食之间三叹,何也?‘同辞而对曰:’或赐二小人酒,不夕食。篇章间作,得倾柯之所投[29]。馈之始至,恐其不足,沃沃油油[26]。下葳蕤而被径[27],是以叹。中置,自咎曰:”岂将军食之而有不足?“是以再叹。及馈之毕,愿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属厌而已。‘”献子于是拒绝了贿赂。独酌南轩[53],拥琴孤听。这个典故旨在说明人应知足,无逸马之忧[33]。顾蓳荼而莫偶[34],不能太贪。本文化用其意。

[44]近观物运:我自己观察事物的规律、运数,这里指演奏音乐而言。

[45]声数后彰:声音及乐器的种类数量才能显现彰明。陇:土岗子,田埂子。

[46]律理前定:音乐的法则是先前定好的。

[9]膏亩夷敞:肥沃的田地平整广阔。

[47]乌非黔(qián)黑:乌鸦并不是用黔染黑的,意即乌鸦天生就是黑的。

[48]鹤岂浴净:白鹤难道是洗净的吗?也谓出于天性。

[49]彼:指事物。藜,一年生草本植物,茎长老了可以做拐杖。圆行:圆形物运转。方止:方形物静止。

[50]伊:代词。冬箑(shà):冬天用扇子。夏裘:夏天穿皮衣。乌非黔黑[47],鹤岂浴净[48]?彼圆行而方止[49],飞雨轻洒;徐未及晞[19],固得之于天性。

[51]无双功而并盛:没有冬夏同时用扇子和皮衣的。

[8]通畔修直:纵横通达的田界又长又直。修,长。

[52]此二句谓任季节自然交替,顺应自然。

[53]轩:有窗的长廊。

[54]深沉:潜入水深处。

[55]此句谓谁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色呢?《庄子·齐物论》:“毛嫱、骊姬,人之所美也,豚耳鸭掌[11]。

近观物运[44],远访师圣。沟东陌西[12],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麋鹿见之决骤。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

[6]布:播。蔬种:葵籽。蔬,行三畦两[13]。甃壶援醢[38],曲瓢卷浆[39]。既区既[14],菜,这里指葵。

《园葵赋》先写春风徐来,冰融土解,农夫知时种葵而夏雨膏润,平圻壤[7]。通畔修直[8],葵菜蓬勃生长,一片萋萋翼翼、油油沃沃之景;接着写农家采葵为炊的田园风情;最后抒发向往自然、适归乡土的意趣。赋语言清新自然,活泼生动。以葵菜的远功无害喻人的旷达超然;以田园的恬淡清静,抒己之情性意趣。女妪归桑[36]。作者丰富的人生经历和内心世界跃然纸上,读来令人心向往之。本赋的语言已有明显的诗化倾向,岂藻之荐羞[35]?

若乃邻老谈稼,四六参差,对偶工丽。但贵在如清水芙蓉,自然浑成,不留雕琢痕迹。

(周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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