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
《离骚》作于屈原被遣放汉北期间，时间大约在楚怀王二十七年（前302）前后。诗人被放后曾北上到楚故都鄢郢拜谒楚先王之庙及公卿祠堂，然后写了这首充满激情的政治抒情诗。故开头先说到楚人的远祖高阳和屈氏的始封君伯庸，结尾时又说看到楚人旧乡，因而不忍背离国家而远去。诗中抒发了诗人在为实现美政理想而努力的过程中遭受打击、排挤的悲愤情绪和强烈的爱国之情。
帝高阳之苗裔兮［1］，朕皇考曰伯庸［2］。摄提贞于孟陬兮［3］，惟庚寅吾以降［4］。皇览揆余初度兮［5］，肇锡余以嘉名［6］。名余曰正则兮［7］，字余曰灵均［8］。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9］，纫秋兰以为佩［10］。汩余若将不及兮［11］，恐年岁之不吾与［12］。朝搴阰之木兰兮［13］，夕揽洲之宿莽［14］。日月忽其不淹兮［15］，春与秋其代序［16］。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17］。
［1］帝高阳：古帝高阳氏，此指楚人的远祖祝融，即吴回。 苗裔：后代。
［2］朕（zhèn）：我的。秦代以前尊卑通用，但只用为领格，自秦始皇起定为皇帝专用的自称。皇考：太祖（始封君）。旧说以为指已死的父亲。叶梦得《石林燕语》：“父没称’皇考‘，于《礼》本无见。《王制》言天子五庙，曰考庙、王考庙、皇考庙、显考庙、祖考庙。则皇考者，曾祖之称也。”屈原为楚贵族，不同于天子，乃以皇考为太祖。王闿运《楚辞释》：“皇考，大夫祖庙之名，即太祖也。伯庸，屈氏受姓之祖。”伯庸：西周末年楚君熊渠的长子，被封为句亶王，在庸（今湖北竹山县西南）以北甲水边上。“句”、“甲”、“屈”双声。甲氏即屈氏，见《庄子·庚桑楚》（参赵逵夫《屈氏先世与句亶王熊伯庸》，《文史》第25辑）。
［3］摄提：摄提格的省称。战国秦汉时用岁星（即木星）纪年。岁星绕日一周将近十二年。古人将周天黄道划分为十二等分，用恒星二十八宿来定位，有十二个名称，称作十二宫或十二次，以十二地支与之相配。岁星进入星纪宫的一年，称作“太岁在寅”。这一年是寅年，叫摄提格。贞：正，正当。孟陬（zōu）：夏历正月，与十二地支相配属寅月。
［4］庚寅：庚寅之日。《史记·楚世家》：“帝乃以庚寅日诛重黎，而以其弟吴回为重黎后，复居火正，为祝融。”楚人先祖出自祝融吴回，故吴回始为祝融之日（庚寅日）所生之子，人们认为异乎寻常。降：降生。
［5］皇：皇考。览：察看。揆：测度。初度：初生时的样子。《白虎通义》引《礼服传》：“子生三月，则父名之于祖庙。”则楚贵族是子生三月之后由父亲抱至祖庙中，根据先祖的旨意取名。
［6］肇（zhào）：“兆”字之借，卦兆。刘向《九叹·离世》写到屈原的出生时说：“兆出名曰正则兮，卦发字曰灵均。”言先祖的神灵通过卦兆赐给他美好的名字。
［7］正：平正。则：法度、法则。“正则”之义为公平法度的意思，影射屈原的“原”字。
［8］灵均：影射屈原的字“平”。上二句言先祖见我初生时的样子，以为能正法则，善平理，故名为原，字为平。《周礼·大司马》：“大司马之职，掌建邦国之九法，以佐王平邦国，均守平则，以安邦国。”则屈原的名和字，也反映了家族对他的期望。
［9］以下二句承上“修能”而言，比喻不断充实自己，增强自己的学识与能力的素养。扈（hù）：披，楚方言。江离：即江蓠，也叫“龙须菜”、“海面线”，红藻门，江蓠科。因产于春秋时江国（今河南息县以西）之地者最优，故名。辟：缉续、系结，《孟子·滕文公下》：“妻辟。”刘熙注：“缉续其麻曰辟。”芷：白芷，一种香草，多年生，开白花。《神农本草经》言其能“祛风解表”，可以用于排脓、消肿、止痛。其叶可用来煮水沐浴，楚人称之为“药”。
［10］纫：联结。秋兰：即兰草，叶茎皆香。秋末开淡紫色小花，香气更浓。佩：身上佩带的饰物，一般以玉为之。楚人也有带香草的习俗。
［11］汩（yù）：水流急的样子。这里比喻时间过得快。
［12］与：等待。不吾与：不等待我。
［13］搴（qiān）：摘。阰（pí）：山坡。 木兰：一种乔木，大者高五六丈，涉冬不凋，身如青杨，花如莲花，有香味。
［14］揽：采。宿莽：楚人名草曰“莽”，因其经冬不死，故曰“宿莽”。叶含香气，可以用来祛除虫蠹。古籍中又有芒草、莽草、、春草、罔草等异名。古代南方多虫蛇瘴气，故有佩带香草及宿莽类植物的习俗。
［15］忽：倏忽，快的样子。淹：停留。
［16］代序：代谢，更迭，交替，指季节变化，周而复始。
［17］美人：指君王，这里指楚怀王。迟暮：指年岁老大。
不抚壮而弃秽兮［1］，何不改乎此度［2］？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3］。昔三后之纯粹兮［4］，固众芳之所在。杂申椒与菌桂兮［5］，岂维纫夫蕙茝［6］？彼尧舜之耿介兮［7］，既遵道而得路［8］。何桀纣之猖披兮［9］，夫唯捷径以窘步［10］？惟夫党人之偷乐兮［11］，路幽昧以险隘［12］。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13］。忽奔走以先后兮［14］，及前王之踵武［15］。荃不察余之中情兮［16］，反信谗而怒［17］。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18］，忍而不能舍也。指九天以为正兮，夫唯灵修之故也［19］。初既与余成言兮［20］，后悔遁而有他［21］。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22］。
［1］抚：持。“抚壮”即趁着盛壮之年。秽：指恶德。
［2］此句原作“何不改此度”。据朱熹《楚辞集注》及洪兴祖引一本补“乎”字。度：态度。
［3］来：表呼唤、号召的语气。道：通“导”。先路：前路。
［4］三后：即楚三王，西周末年楚君熊渠封其三子为句亶王、鄂王、越章王。纯粹：精神纯正不杂。
［5］申椒：申地所产的椒，以香味浓烈而有名。菌桂：一种常绿乔木，皮可用为香料、调料，也叫“肉桂”，其皮干则圆卷如筒，故称“菌桂”或“筒桂”。
［6］维：通“唯”，仅，只。蕙：蕙草，古代也叫薰草，药用可以止疠。茝（zhǐ）：即白芷。
［7］彼：指三后。耿介：专一而有节度，守正不阿。
［8］道：治国之道。先秦时楚人著作《鬻子》云：“发政施令为天下福者谓之道。”
［9］这一句是斥问楚王为什么要像桀、纣那样放纵妄行，贪图捷径，而招致祸乱。猖披：也作“昌披”，放纵妄行的样子。
［10］唯：只是，一味地。捷径：斜出的步道，捷路。
［11］惟：想，想起。党人：朋党，小集团，结党营私者。
［12］幽昧：昏暗。险隘：危险而狭窄。
［13］皇舆（yú）：国君所乘之车，这里代指国家。败绩：颠覆倾败。
［14］忽：快、匆忙的样子。以：而。先后：用作动词，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
［15］及：赶上。前王：前代君王，承上指楚三王。踵：脚跟。武：足迹。“踵武”此处指步伐。
［16］荃：香草名，喻楚王。
［17］（jì）怒：暴怒。
［18］謇（jiǎn）謇：楚辞中也作“蹇蹇”，或单字作“謇”、“蹇”，正直敢言的样子，楚方言，与“ 骾直”的“骾”为一音之转。
［19］灵修：楚人对君王的美称，这里指楚怀王。此下原有“曰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二句，是由《九章·抽思》中窜入的文字，今删。
［20］初：当初。成言：彼此约定，此指楚怀王十年任命屈原为左徒，联络五国伐秦，后又命屈原草拟宪令进行变法之事。
［21］悔遁：后悔而改变心意。他：别的，此指他心，别的想法。
［22］数（shuò）：屡次。化：变化。
余既滋兰之九畹兮［1］，又树蕙之百亩。畦留夷与揭车兮［2］，杂杜衡与芳芷［3］。冀枝叶之峻茂兮，愿俟时乎吾将刈［4］。虽萎绝其亦何伤兮［5］，哀众芳之芜秽［6］。众皆竞进以贪婪兮［7］，凭不厌乎求索［8］。羌内恕己以量人兮［9］，各兴心而嫉妒。忽驰骛以追逐兮［10］，非余心之所急。老冉冉其将至兮［11］，恐修名之不立［12］。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13］。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14］，长颔亦何伤［15］！揽木根以结茝兮［16］，贯薜荔之落蕊［17］。矫菌桂以纫蕙兮［18］，索胡绳之［19］。謇吾法夫前修兮［20］，非世俗之所服［21］。虽不周于今之人兮［22］，愿依彭咸之遗则［23］。
［1］滋：栽种。兰：即秋兰。畹（wǎn）：地亩单位，一畹等于三十亩。《说文》：“田三十亩曰畹。”
［2］畦：田垄，此处用为动词，指垄种。留夷：即芍药。揭车：一种香草，一名舆，高数尺，白花。作药用主治霍乱，辟恶气。煎水淋之，可以去树上的虫蠹。熏衣也可以防蠹。
［3］杂：夹杂，此指穿插种植，套种。杜衡：马兜铃科常绿草本植物，又名杜葵、马蹄香等。芳芷：白芷。
［4］俟：等待。刈（yì）：割，收割。
［5］萎绝：黄落，枯萎断折而坠落。
［6］芜秽：与杂草混同而荒秽。
［7］众：一般人，庸人。《庄子·天地》：“垂衣裳、设采色、动容貌以媚一世，而不自谓道谀；与夫人之为徒，通是非，而不自谓众人，愚之至也。”又《荀子·修身》：“狭隘偏小，则廓之以广大；卑湿重迟贪利，则抗之以高志；庸、众、驽、散，则劫之以师友……”又《列子·力命》写季梁病，其子请三医，矫氏诊而述其病症，季梁曰：“众医也，亟屏之！”俞氏诊之，季梁曰：“良医也，且食之！”“众医”指庸医，因而让赶快赶出去。以上“众”、“众人”都是平庸的意思。
［8］凭：满，楚方言。求索：此处指搜刮勒索。
［9］羌：楚方言，同于“何为”、“何乃”、“竟”，表示“意想不到”的意思。恕己以量人：根据自己的思想来推测别人。《贾子·道术》：“以己量人谓之恕。”
［10］驰骛（wù）：本指马乱跑，此处喻奔走钻营。
［11］冉冉：渐渐，同“荏苒”。
［12］修名：美名。
［13］餐：食（动词）。落英：落花。
［14］苟：假如。信：确实。姱（kuā）：美，这里指内心之美。练要：精诚专一。
［15］（kǎn）颔（hàn）：食不饱而面黄肌瘦的样子。
［16］木根：兰槐之根。《荀子·劝学》：“兰槐之根是为芷，其渐之滫，君子不近，庶人不服。”
［17］贯：穿过，串上。薜（bì）荔（lì）：桑科常绿灌木，又名木莲，先秦时也作药用。
［18］矫：使之直，这里是指使弯曲的菌桂枝条展直，然后将蕙草挽结在上面。
［19］索：用为动词，搓成绳。胡绳：蔓状植物，着地之处生细根，如线相结，故又名结缕。（xǐ）：本义为多毛的样子，此处形容用胡绳搓成的绳子上带着花叶。
［20］謇：刚直不阿的样子。前修：前代贤人。
［21］服：佩，用。
［22］周：合。
［23］彭咸：楚三王时代的贤臣。
长太息以掩涕兮［1］，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姱以羁兮［2］，謇朝谇而夕替［3］。既替余以蕙兮［4］，又申之以揽茝［5］。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怨灵修之浩荡兮［6］，终不察夫民心。众女嫉余之蛾眉兮［7］，谣诼谓余以善淫［8］。固时俗之工巧兮［9］，偭规矩而改错［10］。背绳墨以追曲兮［11］，竞周容以为度［12］。忳郁邑余侘傺兮［13］，吾独穷困乎此时也。宁溘死以流亡兮［14］，余不忍为此态也！鸷鸟之不群兮［15］，自前世而固然。何方圜之能周兮［16］，夫孰异道而相安［17］？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18］。伏清白以死直兮［19］，固前圣之所厚。
［1］太息：叹息。 掩涕：拭泪。
［2］虽：借作“唯”。修姱：美好。 （jī）羁（jī）：自我约束，行不苟且。
［3］谇（suì）：骤谏、激谏。
［4］蕙（xiāng）：蕙草的佩带。
［5］申：重，加上。
［6］浩荡：恣意放纵的样子。
［7］蛾眉：如蚕蛾的触角一样细长而好看的眉，用以代指女子的美貌。
［8］谣诼（zhuó）：谮毁。
［9］固：本来。工巧：善于投机取巧。工，善于。
［10］此句言面对着规矩不用而胡乱改变设置。偭（miǎn）：面对着。规：画圆的工具。矩：画方的工具。这里用规矩比喻政治和道德的准则。错：措施，设置。
［11］绳墨：木工用墨斗打的线。此处比喻法度。
［12］竞：争先恐后地。周容：指求合、取悦于人的柔媚表情。度：法则。此处指生活的准则。
［13］忳（tún）：忧懑烦乱。郁邑：心情抑郁不伸的样子。侘（chà）傺（chì）：茫然失神的样子。
［14］宁：宁肯。溘（kè）：忽然，很快地。
［15］鸷鸟：性情专一的鸟，即雎鸠。“鸷”为“挚”字之借。旧以为雎鸠雄雌情挚而有别。屈原以鸷鸟自喻，表现了坚持真理、恪守正道的情操。
［16］圜：同“圆”。周：相合。
［17］道：指思想意识、政治主张。
［18］忍尤：忍受着加给自己的罪名。 尤，过错。攘诟：招来各种的侮辱。“攘”的本义是取。诟：耻辱。
［19］伏：通“服”，保持、持守之义。
悔相道之不察兮［1］，延伫乎吾将反［2］。回朕车以复路兮［3］，及行迷之未远［4］。步余马于兰皋兮［5］，驰椒丘且焉止息［6］。进不入以离尤兮［7］，退将复修吾初服。制芰荷以为衣兮［8］，集芙蓉以为裳［9］。不吾知其亦已兮［10］，苟余情其信芳［11］。高余冠之岌岌兮［12］，长余佩之陆离［13］。芳与泽其杂糅兮［14］，唯昭质其犹未亏［15］。忽反顾以游目兮［16］，将往观乎四荒［17］。佩缤纷其繁饰兮［18］，芳菲菲其弥章［19］。民生各有所乐兮［20］，余独好修以为常［21］。虽体解吾犹未变兮［22］，岂余心之可惩［23］！
［1］相（xiàng）：看。察：仔细地看，这里用为形容词，指看得仔细、清楚。
［2］延伫：这里有远望踌躇之意。延，久久地。伫，通“”（zhù），望。反：同“返”。
［3］回：此处为使动用法，使车调转。
［4］及：趁着。行迷：迷路，走错路。
［5］步：徐行。皋：沼泽弯曲处。王逸注：“泽曲曰皋。”也指水湾的岸边。
［6］椒丘：长满椒树的山丘。且：将要。 焉：于之，指在椒丘之上。
［7］进不入：争取返回朝廷，未能成功。离：通“罹”，遭到。
［8］制：裁制。芰（jì）：菱，这里指菱叶。荷：荷叶。 衣：上衣。
［9］裳：下装。
［10］已：止，罢了。
［11］苟：诚，只要，表示假设语气。
［12］高：用为动词，加高。岌岌：高的样子。
［13］长：用为动词，加长。佩：佩饰。陆离：此处为长的样子。
［14］泽：光泽。杂糅：混合。
［15］昭质：纯洁光明的品质。亏：减损。
［16］反顾：回顾。游目：纵目四望。
［17］四荒：四方荒远之地。
［18］佩：佩带（动词）。其：结构助词，作用同于“之”。繁饰：繁盛的饰物。
［19］芳菲菲：香气很盛的样子，等于说“香喷喷”。弥：更。章：通“彰”，明显、突出。
［20］民生：人生。 所乐：指所乐的事物。乐，乐意，喜好。
［21］常：常规，习惯。
［22］体解：支解（也作“肢解”），古代一种酷刑。吴起变法，“卒支解”；商鞅变法，后遭车裂（亦属支解）。屈原此处是暗以吴起、商鞅等改革家自喻。
［23］惩：受打击而有所戒。
女媭之婵媛兮［1］，申申其詈予［2］。曰婞直以亡身兮［3］，终然夭乎羽之野［4］。汝何博謇而好修兮［5］，纷独有此姱节［6］？菉葹以盈室兮［7］，判独离而不服［8］。众不可户说兮［9］，孰云察余之中情［10］！世并举而好朋兮［11］，夫何茕独而不予听［12］？
［1］女媭（xū）：姊，姐姐。婵（chán）媛（yuán）：情绪激动而喘息的样子。
［2］申申：重复地，絮絮叨叨地。詈（lì）：骂，斥责。
［3］（gǔn）：同“鲧”，禹的父亲，尧之臣。在南方传说中，鲧是一个刚直不阿、为民众利益不顾个人安危的人物（参见《天问》《山海经·海内经》）。婞（xìng）直：刚直。亡：一本作“忘”，应作“忘”。 忘身：不顾自身的安危。
［4］终然：终于，结果。 夭：指非正常死亡。《山海经·海内经》：“洪水滔天，鲧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不待帝命。帝命祝融杀鲧羽郊。”羽：羽山，也即《山海经》中说的“羽郊”，在北方阴寒之地。
［5］博謇（jiǎn）：处处直言。
［6］纷：多。姱节：“节”为“饰”字形误（繁体轮廓极相近）。“姱饰”：美好的佩饰。
［7］（cí）：聚积。 菉（1ù）：草名，即王刍，也叫荩草，俗名菉蓐草。葹（shī）：枲（xǐ）耳，也叫卷耳、地葵。菉、葹皆普通草，喻一般平庸的人。
［8］判：判然，分得清清楚楚。离：离去，这里有“抛开不用”的意思。服：佩戴。
［9］众：平庸的人。户说：一户户地去劝说。
［10］云：语助词。余：此处用为第一人称复数，我们。
［11］并举：并起，此就结党营私风气的兴起与蔓延而言。
［12］茕（qióng）独：孤独，此处指坚持一己之见。予：我。
